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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秀月这番话说完,旁听的都觉得这女子十分可怜,就连掌柜的也觉得实在是太可怜了,他觉得这件事自己不想追究了,让这女子就走了吧。
&nb恒昱祺侧身问坐在身边的重涛,“你怎么看?”
&nb重涛嗤的笑出声,道:“故事不错,可是我不信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nb恒昱祺一愣,他看看一脸苦笑的秀娘子,再看看敛目喝茶的重涛,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
&nb重涛叹气,看向秀娘子道:“秀娘子,若你真的不说实话,那就只有送去衙门审问了。”
&nb秀娘子理了理鬓边乱发,冲着重涛嗔道:“大人,奴家可是句句属实。”
&nb“好一个句句属实……那我问你,你口中的女子,说的可是你自己?”重涛放下茶盏,问道。
&nb秀月一愣,掩嘴轻笑一声道:“自然是奴家自己……”
&nb“一派胡言!”重涛冷声道:“那我再问你,你与那名男子,可是有了……肌肤之亲?”
&nb秀月立马一副垂泪的模样,神情变化迅速无缝切换,简直让重涛自叹弗如。
&nb“那人逼迫与我,奴家为了找到负心郎君,所以就……”
&nb重涛哈了声,继续问:“秀月究竟在哪里?”
&nb堂下秀月愣了一瞬,娇声道:“秀月自然就是奴家啊!”
&nb“大人,这女子满口胡言,依在下看,要送去衙门审问才能让她说实话。”重涛对着恒昱祺恭敬道。
&nb“大人,小的听这女子身世可怜,说话并无异常之处啊……”掌柜的见这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nb“重师爷,不如你说一下,为何你觉得这女子满口胡言呢?”恒昱祺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来。
&nb“一名女子,愿意为了自己的情郎从那种地方自赎出来,自然想要快点儿见到情郎。可是这一路上,她不但捡了个孩童,还与陌生男子同行共枕,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而且这女子还给那男子买了衣服,早不下毒,晚不下毒,偏偏要在离开的时候下毒,自然也是存了一份不应该存的心思。那男子若真的想要杀一名弱女子并且抛尸,岂不是一件十分容易得手之事?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毒,暴露自己的行为呢?”
&nb那掌柜的一听大惊,道:“难道她本就打算了这一出仙人跳?要坑害与我?”
&nb重涛没有回应掌柜的,而是看向那女子,又问:“你真的叫秀月?还是说真的秀月已经不在了?”
&nb秀月哭泣着扑倒在地,凄凄切切道:“大人,大人!奴家所说一切属实,并无半点虚言!却不知为何这位秀才大人却要一直污蔑与我!”
&nb“既然本官的师爷说你说的话是假的,那必定就是假的。既然你不愿从实招来,那就只能押去衙门,自然有人会让你张嘴说实话。”恒昱祺对这种鸡毛蒜皮之事十分不耐烦,而且这女子从一开始便神情不对,无论是不是真的,她也是杀了人,总要秉公办理的。
&nb秀月见自己哭泣换不来同情,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急声道:“若是大人不信,可看这封信,这信便是那负心汉寄给奴家,让奴家去寻他的!”
&nb唐八接过那信,抽出来反复看了看,见没有问题才放到恒昱祺手中。
&nb那信中半张纸写了各种甜言蜜语,后面又诉说了自己的苦衷,最后讲让秀月带着信去某地找他大哥,让他大哥护送她去京中寻他。落款是峦竹二字。
&nb看到这落款,恒昱祺眉头略皱了皱,然后对重涛使了个眼色。
&nb重涛意会,道:“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是我错怪你了。但是你要寻的这位郎君如今身在要职。这样,不如你将他与你之间书信来往交于大人,再将你与他之间之事书写一番,唐大人便替你出这个头,如何?”
&nb秀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掩面哭道:“如今奴家成了这幅样子,如何去寻人?”
&nb“他纵人杀害与你,难道你不想要报仇?”重涛问。
&nb“可是那人已死,奴家,奴家只想寻一清净之处,了却残生。”说完,悲痛大哭起来。
&nb“若是本官没有记错,峦竹可是去年的新科状元。赶考之前在什么地方住过,怕是一查就能查到。虽然你不想在计较此事,但是本官却是不能不管的。他既用了他人钱财,许诺了他人姻缘,如今某了官位却又要杀害恩人,这种残忍之徒也不配当朝为官!秀月你莫要怕,本官可带你入京,找人对峙!”恒昱祺一脸正气,字句铿锵。
&nb“可是,可是,奴家已经不想再去寻他了。自知身份云泥之别,去了怕也是自取其辱。”秀月掩着脸,声音发颤。
&nb“不行!本官岂能坐视不理?作为状元自然是天下才子的表率,竟然是如此一个负心无耻之徒,本官岂能容他?”恒昱祺义正言辞,桌子拍的啪啪响。
&nb“掌柜的,麻烦给这位秀娘子开一间房间,待雨停之后,本官就要带着秀娘子去京城了。”
&nb“我,我不去!”秀月惊慌起来,“我杀了人的,如何能去!”
&nb恒昱祺微微一笑,道:“莫怕,有本官护你,自然不会让你为难这种事。来人,送秀娘子回房好好歇息。”
&nb秀月哆嗦着走出房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镇定。
&nb待人离开之后,重涛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她不会是秀月。”
&nb恒昱祺伸手抚了抚他的后颈,站起来走到重涛身后,亲昵的按压他的肩膀,道:“原本我也差点被骗过去,但是见你坚决,于是诈了一番。如今看来,这里确实是有问题。”他说着,眼神又飘向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峦竹,去年春闱的新科状元。取得状元之后便于他老师的女儿成了亲……小八,你去看看死者身上有没有其他信物信件之类的东西,若是有,拿来给我一观。”
&nb唐八应了声,转身去楼下小院儿,那尸体被撒了石灰,停放在小院一间不用的杂物间里,等待雨停送去义庄。
&nb只有片刻,唐八回转,手中拿着一枚玉佩,几个银元宝,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封信件。
&nb恒昱祺打开那信看了几眼,笑道:“这新科状元心可真大,居然真的让他亲生哥哥去做这种杀人买卖,但是没想到……啧,我如今倒是觉得这个案子变得有趣儿多了。唐八,你去打听打听,那状元郎的老家在哪里,过得如何。”
&nb唐八应了声,又道:“这客栈里怕是不太好问,而且人多口杂,不如待雨停之后,我与小九一同出去询问一番。”
&nb“这事儿不急……”恒昱祺笑了笑,又道:“这峦竹的岳家,可是看我及不顺眼呢,如今给他添点堵也是很有意思的。”
&nb“只要不耽误我们的正事就好。”重涛拍开他想要钻进衣领的爪子,斜着眼瞪他。没看小八还在呢吗?随便乱摸什么!
&nb恒昱祺厚着脸皮挥退了唐八,连搂带抱的把人圈道床上,偷了几个香吻之后,又纳闷的问道:“澜澜,我还是有一事不知,你究竟是为何从一开始就不信那女子的话呢?”
&nb重涛推了两下没推动,也懒得动弹,就让人挂在他身上。听到这样一问,笑道:“你猜。”
&nb“猜不到才问的,好澜澜,告诉我吧。”恒昱祺的大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撒娇耍赖的模样实在是好笑。
&nb重涛磨不过他,被拱出一身汗,只能求饶,道:“别闹别闹,我说就是了……”他把人拍去一旁,坐起身靠在床边,道:“看眼睛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没说实话,眼神是发飘的。”
&nb见人不信又要拱,连忙又道:“而且她若是真的喜欢那人,怎么可能还会对着我们乱抛媚眼儿?还说出是不是看上她身子这种话来。而且他们还当着那孩子做出那种……那种事,怎么看怎么不想是被强迫,这种女人的话自然就不可信,而且我也只是诈了诈她而已,她便改了说辞,也是好笑。”
&nb恒昱祺疑惑的看着他,“就这样?”
&nb重涛点头:“就这样!”他才懒得解释那什么往左看往右看的左右脑理论呢。
&nb“算了,今天放过你!”恒昱祺有把人扒拉进怀里抱着,“真是,走去哪里都会发生这种破事,一刻清闲都没有,好烦啊。”
&nb“闲着你嫌烦,有事你又嫌烦,怕烦的话你干脆回家歇着好了!”重涛觉得这人时不时跟小孩儿似的,脾气一阵一阵,喜欢装逼又喜欢演戏,简直看不透!
&nb“不要,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家……”恒昱祺的爪子又不老实起来,抚摸着掌心下暖玉一般的肌肤,哼哼唧唧的找安慰,又摸又蹭占了一堆便宜,才心满意足。
&nb秀月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夜晚之时几次想要翻窗逃走,却被人堵回屋子。
&nb她攥着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脸色苍白又焦急,还带着一些惧怕的神色,一直道早晨,才半靠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但是外面动静一大,就惊醒过来。
&nb她是绝对不能跟着去京中的,先不说自己杀的那人是不是真的那人的大哥,就连自己,本身也不是……
&nb那傻大个还想娶自己当媳妇儿,非要带他去找弟弟说情,又说什么不嫌弃她的出身。开什么玩笑?就算他是状元郎的亲哥哥,可是家中穷困又没钱,还一脸痴傻的模样。被自己一勾就滚上了床,猪一样拱来拱去,恶心都恶心死了!
&nb她本来只想骗一些钱财的,再顺便卖掉捡来的那个小孩儿,谁知道那什么状元郎也是心狠,竟然安排他大哥把好好的一女子杀了……幸亏那秀月死得早,否则怕是要再被气死一次!那傻大个还准备了□□给她看,结果还不是被她给毒死了?原本是想诈那掌柜的一些钱,谁知这里居然住着个官大爷,也是倒霉……
&nb还有官大爷身边那小白脸儿,要不是他捣乱,怕是自己早就脱身了!
&nb她醒来之时,外面已经放晴了。那些在客栈被困了多日的客人都纷纷启程,外面骡马声吆喝声响成一片。
&nb若是那大人要带自己去衙门的话,这一路估计也不能总是盯着,也好找机会逃脱。
&nb女子摸了摸身上的小包,包里藏了一些首饰。这都是她从真正的秀月那里弄来的,那傻乎乎的蠢货还真以为她会跟她一起走呢,怪不得被男人骗成这个样子,还不死心的想要去找个说法,简直可笑……
&nb不,现在可笑的是她自己,若不能跑掉,怕是真的会挨板子……
&nb正胡思乱想着,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几个衙役走了进来,看向她道:“你就是那叫秀月的女子?赶紧跟我们走一趟!”
&nb女子腿一软,差点儿昏厥过去。
&nb县衙大堂里面可比客栈的氛围衙役恐怖多了,女子跪在堂下,浑身直冒冷汗,还未等她想好要如何去说,那县令就丢了一根令签道地上,“先打十大板!”
&nb那女子愣了,直到被人按在凳子上,才哭嚎着喊冤。
&nb“你有何冤屈?杀人在前,蒙骗钦差在后,只是打你十大板已经是本官仁慈了。若是之后再不说实话,休怪本官手下无情。”那县令三十来岁,看上去也刚正不阿的样子。
&nb女子被打的鬼哭狼嚎,县令冲着恒昱祺拱手道:“钦差大人亲自先来,到让下官措手不及了。”
&nb恒昱祺笑道:“岑大人,你审你的案子,这女子不要弄死了,留着命本官还有用。”
&nb“这是自然。”岑县令面无表情,等板子炒肉声音停下,看那女子被丢在地上瘫软一团,手中惊堂木用力一拍,道:“堂下何人?”
&nb女子满头冷汗,疼的脸色发青,刚要说话,岑县令又道:“本官要你说实话,否则挨的就不止是板子了。”
&nb女子哆嗦半天,连嘤嘤嘤都忘了,疼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颤着声音道:“奴家,玉瑶……是,是秀娘子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