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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还没觉察到自己的危险，只是觉得郭云清的动作羞羞的：“云清哥哥，你别这样子。要是哥哥愿意，我，我，我们私奔吧。”婉儿好不容易说完，感觉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脸也红了。眼睛也不敢再看着他，而是左瞅瞅，右看看，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答案。
“婉儿真好看”郭云清终于开口了，婉儿心里一阵狂喜，此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困难都能扛过去。
郭云清接着说道：“我好想和你一辈子呆在一块，所以我才求爹让你跟我订了亲。如果运气好一点，爹说不定还真会让我娶了你。婉儿，爹曾经答应让我娶你做妾的，可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听了郭云清的话，婉儿像被泼了冷水一般，小热情迅速冷却了下来，她心里的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怕跟郭云清对视了，于是她将目光转回了郭云清脸上。
“婉儿，我能不能再问你一次，你愿意给我做妾吗？”郭云清问道。
“不！”婉儿肯定地回答。
“做妾很好啊，和做妻没什么不同。你看，你我还是能在一起，我还像以前那样宠你，跟你说话。你不用跟孟婷大多少交道，每天在内院等我回家就行了……”
“不！”还没等郭云清说完，婉儿更加坚定地答道。
话被打断，郭云清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随后他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嘴唇也变得煞白，他猛地松开捧着婉儿脸的手，跳到了桌子边，狠狠地跺脚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但随即他担心地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跨了回来，用力扳住了婉儿的双肩，压低声音继续急促地说道：“为什么你也这么对我？爹说我不中用，大哥说我没出息，都把我当废物，婉儿，你是唯一理解我的人，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我？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吗？你不需要我的看护吗？你不是最崇拜你的云清哥哥吗？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做妾？只要能呆在我身边，做妻做妾又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不为我着想一点？你们为什么都不为我着想一点？”
在郭云清一连串不间断的发问中，婉儿觉得自己心中的什么东西彻底地被否定了。刚才跳动得急速的心脏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看着眼前有些怪异的郭云清，她甚至有了一丝怜悯。等郭云清吼完，她平静地问了一句：“郭哥哥，你能帮我逃出去吗？”
“逃出去？”郭云清喃喃地反问道，突然他发狂地再次吼了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想逃出去？你以为我会帮你逃出去吗？要是你答应做我的小妾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你自找的，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你是自找的。”
婉儿被他骂得火起，恨恨地骂了回去：“不许骂我，你根本就是不敢帮我!”
听到这话郭云清像被雷击了一样呆了半响，手指像鹰爪一样陷进了婉儿的肩膀，掐得婉儿生疼。半天后郭云清才慢慢地开口：“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不放你走是因为我是郭家的二少爷，当然不会放你出去乱说。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说到这，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难看的笑，“婉儿，你和我订过亲，也算是我的人了，所以，就算毁，你也要毁在我手里。”说完，他的手滑下，抓住了婉儿的衣襟。
“你要干什么？”婉儿大恐。
“毁了你。”郭云清冷冷地说完，手一用力，“咝啦——”一声，婉儿只觉得前面一凉，无边的恐惧像古藤一样缠住了她的全身。
紧接着，婉儿眼前一黑，郭云清压了上来。她想反抗，可以全身依然麻木无力。
一个绝望的念头在婉儿脑海里冒了出来——死了吧。
“你这个懦夫。”婉儿骂道。
“什么？”郭云清停了一下，抬头望着她。
“你怕你的父亲，你的哥哥，所以你只能拿我来撒气。你这个可怜虫，你只不过是一条狗，现在你是你爹的狗，你爹死了你又是你哥哥的狗，你一辈子都只能做狗。”
“闭嘴！”郭云清狠狠地吼道。
“狗狗狗，你哪是二少爷，你是他们养的可怜狗。他们说东你不敢往西，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都决定不了，连未婚妻都保不住。”婉儿已经豁出去了。
“叫你闭嘴！”郭云清用更加凶狠的口气骂道。
“叫你娶谁你就娶谁，你是一头配种的猪！”
“住嘴！”郭云清咆哮着将大掌挥了婉儿脸上。
玫瑰和婉儿顿时觉得嘴里多了一股浓浓的腥味，眼前多了好多亮闪闪的星星，耳朵里也嗡嗡直响。
可是婉儿还想笑，再疼她都想笑，她想被打死她为什么不笑？于是她再次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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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终于知道疼到极点之后人会有一种麻木的感觉，一种疲倦了的麻木，一种再疼都不会使你叫喊的麻木。所以婉儿虽然全身火烧火燎一样，却什么都喊不出来了。也许是听到了死亡的脚步声，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即将解脱的快乐。
在毫不停歇的抽打声中，婉儿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玫瑰也跟着她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婉儿和玫瑰发现她们的四肢被绑在一架木梯上，跟着木梯一起靠在一堵墙上，像一张被钉在墙上的兽皮。有一只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另一只眼睛也视物模糊，她们只能隐约地看见眼前一片火光闪闪。
“放心吧，小姐，没人。”有几个人过来了。
婉儿已经懒得再看过来的是什么人了。
一会儿孟婷标志性的假笑凑到了木梯下。
“喂，贱——人——，你还想跟我争吗？”孟婷得意地问。
婉儿懒得开口。
“马上你就要被浸猪笼了。”孟婷继续笑着。
婉儿还是懒得开口。
“不要脸！”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脸上突然一阵火烧火燎，不过孟婷挥棒的力量根本没法跟郭云清的手劲相比，所以婉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呸，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一个人骂道。
婉儿仍然不动。
孟婷没什么话了，干瞪着眼睛站在那里。
“小姐，咱们这样……”一个丫鬟凑到孟婷耳朵边小声说了什么，说到后来主仆皆掩面而笑。
“那你还不快动手？”孟婷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下流胚子，竟然想出这个主意。”
那个丫鬟浅笑着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了婉儿裹身的破衣服，用力一扯，婉儿一大块儿肌肤就露了出来。
“一会儿那些男人就要来看热闹了，婉儿，你可别让他们失望啊。”孟婷低低的声音里有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时有个丫鬟跑了进来：“小姐，有些帮工来了，我们要不要看看好戏再走？”
“我们快躲起来。”孟婷高兴地招呼道，于是他们几个人凌乱地跑开。
玫瑰和婉儿开始抑制不住地发抖，是那种绝望到极点的发抖，因为她们连自己最羞的部分都挡不住。
“哇哇呜呜——”婉儿突然哭出了声，不是成年人那种矜持的哭，而是像小孩子那样放声地大哭。而玫瑰突然惊恐地发现，她无法感觉到婉儿的讯息了。
“婉儿。”玫瑰在心里大喊。
她只是不停地哭着，不停地哭着，直到再也哭不出来。
每个人都是从哭声中来的，婉儿也是，与很多人不同的是，她在哭声中走了，只剩下一具还喘着气但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
看着婉儿慢慢地在自己面前消散，玫瑰也哭了起来，哭到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玫瑰躺在冰凉的地上，脸上一片潮湿。从地上坐起来，她发疯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上面已经没有完全没有了婉儿受辱的痕迹。想起婉儿，她忍不住将头埋在胳膊里，任眼泪肆意流出。
原来婉儿已经死了，那个傻傻爱人的女孩早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