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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乔然刚刚荡漾开来的小心思立马收了回来。
明明是你让我畅所欲言的，偏偏又小气的听不得真话……她在心里碎碎念。
“叶先生，我去看下唐宋作业做的怎么样了。”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许乔然虽然和他没有到话不投机的地步，总归也不太聊得到一块，眼下找了个理由后就往叶唐宋的房间里走去。
晚上反正和郑叙江没有约会，许乔然这一下午倒是颇为投入的教唐宋认字和做加减算术。
到傍晚的时候，许乔然给唐宋留好作业后，收拾了背包往院子里走去。
一般叶程卓都会送她回去的，就这点来说，叶程卓倒是有点尊师重教的意味。
许乔然扫了一圈都没看到叶程卓的身影，她也不想麻烦叶程卓就打算走点路出去直接打车好了，未料到靠边停着的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个人，穿着无袖的牛仔马甲和满是破洞的牛仔裤，打扮的是倒是够前卫的。
因为叶程卓的院子里经常会停着几辆车，许乔然也没留意边上停着的新车。
“hi！”那人下车时还戴着一副墨镜，说时随手摘了墨镜朝许乔然露了个灿烂的大笑脸，左手则是拿着一个牛皮信封。
许乔然下意识的看了看周遭，确定四下无人那人是对着自己打招呼的，她便也狐疑的站在原地朝那人看了一眼。
“怎么，小医生换个地方就不认得我了？”季远说时已经走到许乔然前面，脸上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许乔然立马争分夺秒的回忆起来，猜测着难道面前之人是自己在医院里实习接触过的病人，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肯定没有和面前之人打过交道。
“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许乔然下意识的澄清起来。
“怎么可能认错人。我那倒霉催的哥们得了阑尾炎去医院，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们几个咋呼呼的实习生跟在一个老头后面轮着去给我那哥们做检查。”
“哦，这样。”许乔然点点头，话说那个时候有老师在，她们这帮实习生自己就够不自在的了，哪里还会留意到边上不相干的人。
“我叫季远，很高兴再遇见你。”季远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许乔然。”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叶程卓？”季远这倒是没想明白其中的瓜葛，他自然深谙叶程卓的为人，这么多年都没见他有点动静，陡然间在这里看到个年轻貌美的小医生在这里，他自然是不由得多想起来。
“那个，我是过来给——”许乔然很自然的解释起来自己是过来给叶唐宋上课的。
“对了，我正好替我那倒霉催的哥们问个问题，他本来是想哪天有空去割下包。皮的，结果自从上次去医院被一帮实习生轮流示范后，他就吓得不敢去泌尿科了，生怕会有一帮咋呼呼的实习生围着他的小。弟。弟观摩。这种事你们会常做吗？”季远问这时倒是难得一本正经起来。
“那、那个其实是个小手术。”许乔然刚去泌尿外科呆的时候，心理上的冲击力的确是够大的，不过一小段时间下来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反倒眼下和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聊这话题，她就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连着脸上都滚烫的可以。
“叶程卓，你来的正好，我在和医生妹妹请教常识呢。”季远忽然又朝前方吱了一声，果然，叶程卓不知何时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往两人站着的位置走过来。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许乔然可不想在叶程卓面前聊这种又囧又雷的话题，说完就想拔腿往外面走去。
“对了，许医生留个号码给我吧，下次我那兄弟去泌尿科前我打给你先探探路，要是有实习生在轮岗就让他别去了。”季远说时已经利索的拿出了手机，显然是要存许乔然的手机号码。
“我——”许乔然总觉得面前的陌生人流里流气的，心里自然不太情愿轻易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他，碍于那人像是认识叶程卓的架势，眼下无端颇为尴尬的杵在那里，脸上窘迫的都开始冒汗了。
“季总会这么上心，该不会是为你自己就诊探路吧？”叶程卓刚走近，就看到许乔然小脸蛋涨的红通通起来。他自然知晓季远的德行，不用多想也知道季远刚才对着许乔然说了什么不入流的话，才会把脸薄的小姑娘逗的面红耳赤起来，眼下不痛不痒的插了一句。
“叶董，瞧你说的什么话。”季远自然听懂了叶程卓的话外之音，为表无辜自证清白立马把手机放回去了。
许乔然心头这才默默的舒了口气。
“你要的资料在这里。”季远说时把手上的密封信封递给了叶程卓，随即又接上去说道，“正好我要回去了，许医生，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许乔然下意识的一口回绝。
眼前这个陌生人吊儿郎当的，虽然笑的满面春风外带露着一口齐整的大白牙，她总觉得心头慌兮兮的。
“为什么？”季远一脸的诧异，显然对他自己的个人魅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因为我晚上已经约了许医生。”叶程卓随口应道，神色自若的仿佛之前的确是和许乔然约了烛光晚餐似的。
“这样。”季远显然有些失望，无奈的耸耸肩。
“恩。”许乔然这会倒是挺感激叶程卓的举手之劳的解围之举，说时微点了下脑袋。
“许医生再见。叶董，那我就坐等你的兑现了。”季远目光朝叶程卓手上的信封多望了几眼，说完后才坐进车内开走了。
等季远离开后，叶程卓就替许乔然开好了车门。许乔然坐进车内后，反正也无话可聊，等到车子发动后她随口问了一句，“这人是你的同事？”
“不是。”叶程卓娴熟的打方向盘开了出去，踩下油门加速的时候又补了一句，“是我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还这么勤快的跑过来献殷勤……许乔然回想了下刚才季远和叶程卓虚晃晃的对话，觉得理解不了两人的关系。
她自己这么心不在焉的发散起来，不知不觉中察觉到车子开出去很远了，许乔然这才蓦地回神过来问道，“叶先生，你今天好像开错路了。”
“没有。”叶程卓言简意赅的应道。
许乔然以为叶程卓今天换了条路线，便也不再发问。直到叶程卓在停好车子后，她一脸狐疑的望了望外面。
叶程卓开过来的是个闹市深处的僻落处，闹中取静，外面看去陈旧木质的装潢颇有年代感。
她还愣在那里不知所以，叶程卓已经下来替她开好了车门，倒是浑然天成的绅士做派。
“选了家方便的餐厅，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他在前面带路，顺便提醒了一句。
还真的一起吃晚餐，话说她以为那不过是个应景的借口而已……许乔然嘴角无端抽搐了起来，不过叶程卓都特意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路程过来，她这会要是高冷的拒绝貌似有点拿乔过度的意味，眼下也只得跟在叶程卓身后往里面走去。
大概是因为餐厅里的人少，上菜的速度倒不是很慢。对于许乔然这种习惯了和室友出去吃自助餐还力求吃回本的节俭在校生来说，看着上来的浮夸大盘里面的一点点的小菜量，默默的惋惜了起来。
看来，越是高档的餐厅，菜量明显和单价都是成反比的。
许乔然一边安静的吃着，脑海里迅速的计算着刚才瞥到的菜单上的价目表，价格贵的令人咋舌。她在心里感慨着，手上则是机械的去夹蘸了芥末的三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