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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在妖界躺了几日,人界已是数十载过去。
天枢推门进来对他禀报:“大王,小姐回来了。”
“嗯?这么快?夙沙在哪?”无极刚要下床,就被腰间的伤口牵扯的眉头一皱,在一旁服侍的璇玑大惊失色:“大王,你没事吧!”
无极暗暗骂了句:“凤凰,算你狠。”
“小姐在天宫,听说是选了天帝,冥王脸色很不好,回冥界去了。”天枢走过去扶住无极,只见无极扯了扯嘴角道:“非得历什么狗屁天劫,害宁淮伤心。”
“好像当初大王你自己也不确定,才同意月神的提议的……”璇玑很不留情的看着无极,无极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在她脑袋上狠狠敲了几下道:“从现在开始,罚你一个月不许说话。”
“不要啊大王……”璇玑哀怨的扯着无极的袖子,无极瞪了她一眼:“还说?”璇玑立刻闭了嘴。
天宫。
夙沙和玄漠背对背坐在天河畔,两人都没说话,命运转轮周围飞舞的光束美轮美奂的散落在天河上,夙沙伸出食指,在空中轻轻划了划,一股水流从天河里流出来,跳动在夙沙指尖。
“这地方真美,以前你也没带我来过。”夙沙转身,玄漠顺势把她搂在怀里。红尘千丈,那几十年的生活还历历在目,他们小两口的感情终于能腻歪一些,不像之前总是似近似远的。
玄漠自己看了上万年的命运转轮,也是一点都看不懂。他轻笑道:“难怪小龙会惹上一身桃花债,害的凤凰和魔界那位好上了。你看,宁淮也是因为历天劫,从此对你至死不渝。”
“怎么说话呢?”夙沙白了他一眼,“你都当了上万年的天帝了,连九重天劫都没通过,你还好意思说人家。”
“那你不怕我也惹一身桃花债回来?”玄漠歪了脑袋问她。夙沙轻飘飘道:“你敢。”
玄漠无奈的耸耸肩,笑的很欠揍:“别人的情劫都是去逍遥了一世,而我呢,还是娘子陪着我去,真是……啊!”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感慨,就被夙沙一脚踹到天河里去了。
玄漠浮在岸边,湿漉漉的头发散在水里,他晃晃脑袋道:“我水性极好。”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宁淮。”夙沙低着头,总觉得是自己又一次抛弃了宁淮似的。
当初宁淮历天劫娶亲,夙沙和无极在人界玩闹。夙沙那时候初次修习魔魅之术,正巧就用到了宁淮身上,他娶了新娘子,夙沙却大闹婚礼现场,怎能料想当时肉眼凡胎的宁淮对她一见钟情思念致死就算了,他破了情劫之后,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回过神时,玄漠已经从天河里爬了上来,他淡笑:“若每个喜欢我的都让我这么伤心,那我已经死了几万次了。”
夙沙没好气道:“他是你兄弟。”
“是我兄弟就不会惦记我的女人,难道我还得原谅他?同情他?再把你让给他?”玄漠脸上的笑意未减,宁淮从小就是没有缺点的神子,他身上笼罩的光环远比夙沙想象的要多。只不过,让玄漠真正有了戒心的,是因为那次见到沧霖的事情。
锦绣城新任山神,和慕雅长得一模一样。聪慧如玄漠,怎会不懂得那是宁淮的刻意安排,只是他没有拆穿而已。
玄漠的一席话让夙沙无言以对,她敛着眉,还是把自己心里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青空,到底是谁?”夙沙的表情很严肃,玄漠的表情也很严肃。
隔了半晌,玄漠才冷着一张脸,硬邦邦的开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夙沙跟着他的表情紧张了半天,没想到他这么油嘴滑舌。
扑通一声,天河边好像有人落水了。
月神和天判走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夙沙一个人。月神不由得疑惑:“帝君呢?”
“我……我在这里。”玄漠一直胳膊搭上岸,向岸上吐了口水,看的月神心惊胆战的:“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掉到河里去了!”
“什么事?”玄漠见天判也在,从容不迫的从河里跳了出来,却看见天判凝重的神色:“帝君,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死了。”
玄漠愣住了,月神还来不及开口安慰他,玄漠的身体就消失在了原地。
“到底是什么人?”夙沙环抱胳膊,玄漠这担心的劲儿,可以点不亚于自己担心无极。不过,夙沙从来都不相信青空只是玄漠的红颜知己。
青空盘腿坐在床上,眉目安详。端庄优美的身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玄漠见到她这般模样,长长的松了口气。青空离开他就会自动进入休眠状态,这几百年来一直是这样,不足为奇。
“三世情劫过后,我就告诉你她是谁。”玄漠转过身,看着站在玄关处的夙沙。他如墨的眸子散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夙沙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两人沉默良久,玄漠终是败下阵来:“好吧,我告诉你。这也是咱们的家事。”
“家事?”夙沙关上门,走到依旧闭着眼的青空面前,想了半天也想不破。
玄漠扯了扯她垂在耳旁的碎发,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像你这么笨,怎么会听懂?”
“滚。”夙沙白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玄漠好笑又委屈:“请问娘子,你到底是让为夫滚,还是讲?”
夙沙憋了半天气,最终吐出一个字:“滚。”
玄漠轻轻一笑,夙沙就是这么有个性,他先是将青空安顿好,为青空盖上被子,这才娓娓道来——
事情要从好几万年前说起,那时候,天父惹了桃花债,对方竟然还生下了女儿。我母后也没说什么,将玄青接了回来,我也是偶然间听说,玄青的娘是个凡人。
天父自己在外面有了女人,他却不待见玄青姐姐,倒是母后,对玄青还不错。我那时和宁淮一起和天判月神学习灵术,母后领了玄青来之后,我们本来也和她说话的。宁淮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他自然对玄青不错,我嘛,有时候会欺负她,不过玄青每次都不会被吓到,她会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然后走掉。
直到有一次,我亲眼看见战神眉兼和玄青在天河边亲密无间的样子,我当时愣住了。玄青看见了我,从此我们再没有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