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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三面通透的落地窗,依旧是布置豪华的办公室,依旧是宽大气派的老板椅,但是椅子上坐着的却不再是从前那个人。
身着白色锦袍的少年面色如水,每当他愤怒时挂在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冷意。
白皙的手掌在办公桌上轻轻一击,气场骤然铺散开来,我的头皮开始发紧,莫名其妙战栗起来。
袁高这是把我们俩当犯人审,把晟明董事长办公室当做了第十阎罗殿的公堂。
我手脚冰冷,心里忐忑不安,嗓子发痒,想要清清嗓子,终究还是不敢。
身边的人也一改吊儿郎当的神色,眼观鼻鼻观心跟木头人一般,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说说吧,你俩到底去天鹤派做什么?”十殿判官终于发话。
袁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嘴巴好像被焊住了,紧紧闭着。
我求救的看着他,奈何袁大人连个眼神都欠奉。
“大哥,你好歹说句话啊,我跟你哥不熟,可摸不准他的脾气,我说错话怎么办啊?”我用腹语悄悄对袁昂说。
正挤眉弄眼呢,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叭!我捂住了额头,脑门生疼生疼的,原来袁高拿圆珠笔的笔帽丢了过来,正中我的额头。
我苦着脸,从指缝中间看他,好像这样他就没那么可怕了,可惜没什么用,与他对视不到两秒,我撑不住移开了视线。
“少在我面前玩花样,显摆你会腹语是吧?信不信我掏了你的肚子,割了你的舌头?”
冷冰冰的话砸到我身上,从我的头顶一路凉到脚底板,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袁昂跟他哥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哥,你别吓唬她。”袁昂终于开了金口。
袁高抬眼看他:“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吓唬人,你们俩那点花花肠子我清楚得很,在我面前,除了老老实实交代没有第二条路走。”
我很后悔跟他们兄弟俩一起来晟明,我的心早就飞回密林了,恨不得立马把太清雪莲教到孔应的手里。
可是没有办法,被袁高挟持了,我哪里脱得了身?
袁昂回答道:“我们也是为了太清雪莲去的。”
我吓了一跳,这小子这么快就招了!
袁高满意的嗯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继续说。”
“说什么呀?”袁昂一副二皮脸的模样。
“挤牙膏是吧!”袁高微微抬高了声音,也许是我的错觉,袁昂以难以察觉的幅度向后退了一步,看来兄长积威深重啊。我不禁开始担忧了,袁昂能不能顶的住,我到底怎样才能脱身呢?
“不是啊,为了摘太清雪莲去的,刚上山不久碰到您了吗?后面的事儿您不是全知道了吗?还用我说什么啊?”袁昂微微皱着眉头,死气沉沉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看了就让人生气。
我急得冒汗,这个袁昂搓火真是一把好手,就不能乖一点把袁高好好哄着吗?干嘛非要激怒他?
果然袁高没好气道:“我是问这个吗?你再继续给我装!你去摘太清雪莲是什么目的?”
“当然是为我自己啊!”
“为你自己干嘛带着这个拖油瓶,为你自己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
袁昂看着面前的桌子,表情没有一丝破绽:“我不是不想连累你吗?柯文娜知道我要去天鹤派,非要跟我一块,我没办法才把她带上的。”
“扯谎!”
“没有。”
“再说一遍?!”
“没有扯谎。”
一个雷霆万钧,一个死皮赖脸。
“你!”
袁高脸色煞白,被他这个弟弟气的不轻,他想了想,缓了口气,挥手道:“好,这个事我过会再审,现在把太清雪莲交出来。”
我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往窗边的方向挪了一小步,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如果袁高动起手来,我就破窗而出,先把雪莲交给孔应再说。
“没了。”袁昂说出话让我和袁高都吃了一惊。
“没了?!什么意思?”
“我吃了。”
“什么?”
“哥你不是为我摘的雪莲吗?我已经把它吃了。”
“你放屁!”袁高噌的站起来,大步走到袁昂的面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略一停顿,接着狠狠将他的手腕抛开:“扯这种低劣的谎言唬我?圆儿,你皮痒了是不是!”
“没有皮痒。”
“你把我当傻子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太清雪莲交出来。”
袁昂皱眉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了点耍赖和哀求:“哥,你本来就是要把太清雪莲给我的嘛!既然已经给我了,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袁高扬眉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以为这样的机会很多?错过了又要再等五百年!老子费尽心力给你弄回来的,你把它藏起来准备干吗?”
“自然是有用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五百年而已有什么等不了的,不就是眨眼的功夫吗?再说了,你不是已经从那位大小姐那儿给我搞东西了吗?我感觉还不错,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兄弟俩的对话我完全听不懂,我站在暴风雨的旁边,有点承受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接下来袁高的举动证明我是对的,他白着脸从腰间抽出一根藤杖。
这藤杖由四根拇指粗的藤条编成,把手那里缠了青色的蚕丝,末端坠着一块青玉,整根藤杖油光水滑,反着渗人的光,看着就令人胆寒。
“我不跟你废话,知道你主意正,现在给我闭上嘴,什么时候乖乖拿出来,什么时候停。”
话音未落,藤杖夹着风抽了下来,发出巨大而响亮的声响。
我浑身一抖,袁昂捏紧了双拳。
袁高盛怒之下出手很重,每一下都抡圆了胳膊,嗖嗖的风声和打在肉体上的啪啪声折磨着我的神经。
那藤杖好想抽在我的心上一样,每落下一次,我的心就抽搐一次,我的身体开始发抖。
袁昂被责打,是因为太清雪莲,说到底,是为了我。
我想制止,可我又怎能把太清雪莲交出去呢?
一边是殷衡生的希望,一边是似乎用不会停止的鞭笞,我快疯了。
袁昂穿了一身黑色衣裤,看不清他的伤势,只能看见他背上腿上的布料绽开一道道的口子,渐渐成了渔网一样的碎布条。
啪!袁昂腰间的外裤破了,露出一道深灰色的内裤布料。
“哥,有外人在,给我留点面子吧。”袁昂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还知道羞耻?既然知道羞耻,就把太清雪莲交出来!”
没有回答。
藤杖继续抽下来,比之前更狠更急,但终究避开了令袁昂尴尬的部位。
渐渐地,地板上洇出一滩黏稠的液体,那液体的面积缓缓扩大,扎进我的眼里。
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
“别打了!太清雪莲不在他那,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