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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看着我。”
见韩梓衣脸色一变,沈禁径直抬起她的下巴。
心知沈禁是要对她用催眠术,韩梓衣忙用自己的小手去捂住沈禁那深邃又深情的眼睛:“沈郎,我没事。”他的衣衣,并不脆弱,并不是要靠他保护。若不是进入圣殿的窄道只能供一人通过,她定会牵着沈禁的手一同前行,而并非像小鸡一样躲在他的身后。
因为韩梓衣突如其来的动作,沈禁一怔。虽视野被韩梓衣用手挡住,沈禁却还是精准地伸手就像抚摸小狗般,宠溺地抚摸着韩梓衣的脑袋,勾唇道:“好。”
韩梓衣放开手,深吸一口气,紧抿着唇转头看向被折磨得已没有人样的老者。
“小姑娘,你是那里来的人吗?”见韩梓衣向他投来目光,老者又问道。
那里?
韩梓衣皱了皱眉,不解道:“那里是何处?”
老者张了张嘴,因为情绪变得激动,胸前激烈起伏而使得连通他和六臂白猿之间的管子也随之抖动得离开。
西蛮皇族竟用如此人无人道的手段,对付一个老人。韩梓衣柳眉紧蹙,只听老者诧然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唯有那里的人才会使用玄力。刚才你旁边的男子可是要对你使用催眠术。”
沈禁闻言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在这七国大陆上,知晓催眠术之人甚少,更何况他刚才对衣衣使用催眠术的时间极短。普通人绝对不可能看出来。
“你是谁?”
圣殿内响起沈禁清冷的声音。
老者低头看了一眼沈禁替他搭在身下遮羞的外袍,虽明知是这男子不愿他身旁的女子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但老者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外袍而感到一丝人味,一点温暖。他已不知自己在这圣殿中困了多少个春秋。
探究的目光落在沈禁脸上,老者道:“姜臣。”
“姜臣,你为何会被囚禁于此?”
沈禁清冷淡然的声音却使得姜臣神情一怔。
他有多久不曾听过别人唤他的名字。圣殿内,因为留光柱和周围无数的八棱水晶珠,使得进入圣殿之人根本无法睁开眼,但他和六臂白猿常年被囚于此,早就已经适应这里强烈的光线。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两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女子因为看到他现在的惨状而觉得恶心,但她身旁的男自始至终皆是一脸淡然,并不曾因看到他和六臂白猿心连心而有丝毫神情变化。
“遇人不淑,一时贪杯。”他来到七国大陆,为的便是看尽七国大陆的美景,喝遍七国大陆的美酒。可他偏偏却遇到那个人,偏偏甘心饮下她动过手中的烈酒。
八个字,便是他今的下场。
沈禁清冷的声音再度在他耳边响起:“你并非七国大陆之人?”
苍老的声音犹如风箱发出的破响:“我当然不是这里的人。我跟你一样来自赤蒙。”
“赤蒙?”
姜臣吃力地抬起头,让自己的目光对上六臂白猿的。仅是眨眼间,那原本因为痛苦而发出哀嚎声的六臂白猿转瞬便趴在地上,陷入沉睡。
这一瞬,姜臣终于看到沈禁清冷的眼中一闪而过的诧然。
难不成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赤蒙人?
姜臣摇头苦笑,看来眼前这两个娃娃并不知宸轩大陆的存在。
“不知道也好。知道未必就好。小子,如今外面是哪一年?”
见老者对于有关赤蒙之事闭而不淡,沈禁回答道:“按照西蛮国的算法,今年乃是泷泽七年。”泽厉成为西蛮王至今已有七年。
“泷泽七年……”姜臣皱眉道,“纳容公主可还在世?”六臂白猿之血乃是剧毒,却可以毒攻毒,使得种入白厄教教主体内的蛊毒陷入沉睡。因此西蛮王会亲自前来取走六臂白猿的血。最开始的时候,一年一取,他还可以算自己被关在这里的时间。可到后来西蛮王却是一次放掉六臂白猿一大半的血去制解药。所以他算不到时间。
墨黑的长眉下意识微蹙,沈禁道:“纳容公主早已在两百年前过世。”
“两百年前?”姜臣瞪大他因为常年被强光照射而变得血红的眼睛,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攥住眼前的铁栏,苍老的声音颤抖不已:“你是说……她早已在两百年前辞世?”
两百年前,姜臣来到当时内战四起,尚未统一的西蛮。
那一年,他年少轻狂,坐在山里树枝上喝酒时,无意看到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被一群黑衣人包围。那红衣女子脸上染有鲜血,却丝毫掩不住她倾城的容貌。
他人的生死皆与他无关,在他眼中只有美景和美酒。不想那手执弯刀孤注一掷的红衣女子却在这青山碧水之间,成为他的心头朱砂。
红衣女子不仅有着倾城之貌,武功亦是不凡。仅凭一己之力,竟斩杀近二十名黑衣人。
在最后一名黑衣人倒下时,脸上身上沾在鲜血的红衣女子扬起一抹明艳似火的笑。
凝望着红衣女子唇边的笑,等姜臣反应过来时,他已将陷入昏迷中的红衣女子紧抱在怀中。
“我叫泽纳容,多谢公子相救。”待泽纳容醒来发现自己浑身的伤口已被人处理过,仅是穿着里衣时,泽纳容并未因眼前的姜臣看过她的身体而恼怒。在她看来能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正在酌酒的姜臣闻言抬起头来,他擅使催眠术,可这一瞬在看到泽纳容眼中的坦然清澈时,他只觉自己好似被泽纳容所催眠。
后来他从泽纳容口中得知,她是西蛮白猿族族长泽庚的胞妹。泽纳容视姜臣为救命恩人将他款待在府中。不想在府中遭遇刺客时,她竟发现姜臣能够对人使用催眠术。
泽纳容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哥哥泽庚。泽庚渐渐发现守护在自己妹妹身边的姜臣除了会使用催眠术之外,竟还是一足智多谋的江湖高手。
这样的人才百年难遇,为挽留姜臣,泽庚便暗中示意在统一西蛮之后,便将自己的妹妹许配于他。
其实早在泽庚暗中示意之前,他便因一时的冲动,用催眠术蛊惑泽纳容与他共赴*。能够与泽纳容结为夫妻,他又怎会不愿。
于是接下来,他便在泽庚面对其他氏族的联合攻击时,与白厄教教主定下约定,力挽狂澜。
不过半年时间,泽庚便已在姜臣的帮助之下,坐上西蛮王的宝座。
正所谓树大招风,飞鸟尽而良弓藏。
姜臣没有想到泽庚竟然会出尔反尔,将泽纳容许配给他人。
那一晚,他让泽纳容跟他走。可泽纳容却站在窗边,看了他良久后问:“姜臣,那一夜可是你用催眠术迫使我与你做那苟且之事。”
姜臣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时泽纳容看到的目光就像是阴沉冰冷,就像是利锥要刺穿他的心脏。
他张了张口,心中的千言万语皆被泽纳容冰冷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爱,最后仅是换来她对他的厌恶。
在他胸前贯穿至腰间的位置上还有一道他替她挡下尚未愈合的伤疤。
“泽纳容!”
这是他第一次用愤怒的语气唤她的名字。半个时辰之前,他用催眠术催眠泽庚后,从泽庚口中听到怪物二字。
所以在他们兄妹眼中,他是能够为他们打下西蛮,却配不上她的怪物?
他的武功远在泽纳容之上,没有使用催眠术。
那一夜,他强硬地让泽纳容臣服于他身下,夺走她平日所有的尊严与高傲。
他就像是嗜血的山匪,不顾她的哭求,一次次强|暴她。
见她哭嚷着晕过去,他便将银针扎入她的玉枕穴,让她再度庆幸过来,让她记住他此刻的愤怒,记住他才是她的男人!
一夜极致的疯狂之后,他以泽庚的性命作为威胁,若是她敢自尽,他便毁了泽庚的命,还有泽庚辛苦打下的西蛮。
姜臣并没有强迫泽纳容嫁给他,相反他看着泽纳容出嫁。在她新婚当夜,他让泽纳容的夫君成为不能尽人事的废人,甚至还当着她夫君的面,在她新婚之夜再次强|暴她。
这样的事情,在做过一次之后,他便不觉有愧,反而就像是上瘾一样,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泽纳容看不到他的真心。
泽纳容新婚之夜,他能够明显感觉出来在泽纳容晕倒在他身下之前,泽纳容对他动了杀念。
他心爱的女人想要杀他……
后来泽纳容对他的态度大大转变,主动承欢于他身下,在他耳旁说着最动听的情况,最后将一杯毒酒送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