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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韩梓衣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在客栈中,床的另一半已空。
韩梓衣揉了揉脑袋,不禁想起自己抱着沈禁白皙修长的脖颈,一直唤着“沈郎”,见沈禁喉头滚动得厉害,她便玩心大起吻了上去。岂料她最后还是被……
想来这边是人们口中所说惹火烧身……
扶着酸胀的腰下床,韩梓衣刚穿好衣服,便见一抹白影自窗边闪身而入。
至于为何堂堂国师大人为何会翻窗而入,那是因为自从沈禁在这客栈常住之后,每天便有姑娘来客栈门口,客栈走廊上堵人。
虽说沈禁恨不得将韩梓衣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对于其他女人,沈禁却仍是拒之千里,上次在客栈有姑娘径直朝沈禁怀里扑去,结果半路上便被飞鱼镖的镖柄砸晕脑袋。走在沈禁后面的韩梓衣见沈禁脸色铁青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为此,韩梓衣那日最后哀求着哭晕在沈禁身下……
但对沈禁而言,翻窗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不吵醒熟睡中的韩梓衣。
一阵清风袭来,在沈禁出现在她面前时,韩梓衣还闻到小笼包的味道。看向沈禁拎在手中还在冒热气的素油纸包,韩梓衣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昨日沈禁倒是吃她吃得神清气爽,但她却饿着肚子,在睡着之前,她使出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在沈禁肩头狠狠咬了一口,支吾着说自己想吃小笼包。
任谁会将她随口说的话放在心上,尚未吃到热腾腾的小笼包,韩梓衣的心已被温暖。
晓是刚起床,韩梓衣瞪大水盈的杏眸含笑看着他,三千如瀑青丝披散在身后说不出的慵懒,却又如清晨盛开的玉簪花让人想要呵护在怀。
韩梓衣缓缓走到他跟前,眼中的笑比此时自窗外倾洒而入的晨曦更加明媚。就在沈禁以为韩梓衣准备拿他拎在手中的小笼包时,韩梓衣却将一个柔软香甜的吻落在他眼睛上。韩梓衣微哑却带着一丝娇俏地轻唤道:“沈郎。”
沈禁微微蹙眉,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化……
他自幼便有极其严重的洁癖,不愿与人有身体接触。六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便把女人当做瘟疫看待,竟是站在他三步之外,他便觉得难受。可面前的女人却从三步之外渐渐走进他的心里,甚至一个眼神,一声轻唤,他便觉得难受。但此难受却并非彼难受。
见沈禁微微蹙眉,韩梓衣忙道:“沈郎,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在韩梓衣准备将手放在沈禁的手腕上,替他把脉时,韩梓衣柔软纤细的手被沈禁紧握住。
韩梓衣眼中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缕担忧。
“衣衣。”沈禁发出一声轻叹,径直将韩梓衣的手放在自己的那处。
“……”
不想沈禁他竟会在这突然之间化身禽兽!
好似握住烫手山芋,韩梓衣脸上不由染上一层红晕,她慌忙想要放开手,然而好似早已料到她的反应,沈禁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
虽然她早已和沈禁坦诚相见,但却从不曾……
在韩梓衣惊慌之际,她并未注意到沈禁眼中宠溺的笑意。
湖光山色,青山碧水,繁花锦树,他看过的美景太多,却通通比不上在他面前脸红害羞的韩梓衣。
这……
沈禁竟然让她用手……
从昨天到今天这都几次了!!!
为何她面前的男人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握着比山芋更加滚烫的炙热。韩梓衣抿着小嘴瞬间有了想哭的冲动。
明显感觉到韩梓衣握住他的手在微微发颤,见皱着小脸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恨不得将天上明月摘下来送给韩梓衣的沈禁又怎舍得委屈她。沈禁松开手,蓦地将韩梓衣紧抱在怀里,低声道:“衣衣,别动。”
听到沈禁的话,害怕上“刑场”的韩梓衣哪里还敢动,仍由沈禁这般抱了许久,直到听见她肚子打鼓的声音,沈禁这才放她去吃小笼包。
“沈郎,这小笼包比之前的要好吃,你上哪家买来的?”
美味下肚,餍足的韩梓衣就像是一只小猫半眯着眼睛看向沈禁,却见沈禁在抿了口茶之后道:“西蛮皇宫。”
沈禁自然不会为了小笼包特地去西蛮皇宫,已经数日不曾见到曲颜,担心曲颜的安危:“曲颜她现在怎样?”
有关他是白厄教教主的身份,他并未有想过要瞒着韩梓衣。沈禁放下茶杯道:“衣衣,曲颜杀了苏莞儿,现在被软禁在凤栖殿。”
“你说什么!”韩梓衣闻言激动地站起身来。沈禁虽委婉的说曲颜是被泽厉软禁在凤栖殿,但泽厉对曲颜的惩罚绝不会是软禁这般简单!
早已料到韩梓衣会是这样的反应。
“衣衣,曲颜目前并无性命之忧,泽厉仅是将她关在凤栖殿,除了强行喂她服食云烟散。”
“云烟散?”
韩梓衣精通毒|药却不曾听说过云烟散。
沈禁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一抹阴沉:“云烟散类似于合欢散,然而其功效却比合欢散强百倍。曾经我便是误食被放有云烟散的鱼汤而在悬崖下强要了你。”
韩梓衣闻言大愕。六年前那件事是她和沈禁都不愿去揭开的伤疤,她确定沈禁当初定是因为中了那种药才会丝毫不顾忌浑身是血的她,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见沈禁阴沉的眼中流露出愧疚之色。韩梓衣径直将桌上剩下的小笼包塞入沈禁口中。望向沈禁诧然地眼,韩梓衣扬起一抹笑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
韩梓衣说完,眼中的笑意随即转冷。就连沈禁这般自制力极强之人,中了云烟散都会丧失理智变得如同禽兽一般……
当年沈禁为何会中云烟散?韩梓衣看了一眼沈禁,想要问,却又觉现在不是时候,如今曲颜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她不能不管!
韩梓衣根本不敢去想象,曲颜在被迫强行服下云烟散后的情况!
西蛮皇宫就像是无法逃离的十八层地狱。
韩梓衣曾不止一次劝曲颜逃走,可曲颜却说她为了哥哥,为了燕国不能离开。
泽厉要曲颜痛,要曲颜苦,曲颜皆能忍受。皮肉之苦,算不得苦,将曲颜的尊严践踏作尘,这比直接要了曲颜的命更令曲颜难以承受。
“泽厉!”
韩梓衣银牙紧咬。
轰的一声,韩梓衣身前的木桌转瞬便被她的天银丝毁作齑粉。
见韩梓衣如此愠怒,将小笼包吞下腹,沈禁长眉微蹙。若是他现在告诉她,曲颜不仅忍受着泽厉的折磨,而且还中了情毒,恐怕韩梓衣会马上冲去皇宫杀了泽厉。
“衣衣。”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温热,韩梓衣低头看向自己青筋暴露的手背被沈禁紧握住。
“衣衣。你听我说。”
沈禁眸光深邃地看着她,就像摸小狗般抚摸着此时她未束发髻的脑袋。沈禁修长的手指在她发丝见撩动,带有剥茧的指腹不时触碰到她的头皮,微凉轻柔的感觉让她心中的怒意渐渐消散。
感受到沈禁灼热的目光,韩梓衣抬眸与沈禁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只觉沈禁的黑眸异常深邃,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
“衣衣。”
在沈禁的轻唤声中,韩梓衣掀起滔天巨浪的内心渐渐得以平复,仿佛自己就像是被沈禁深邃的目光给定住,无法动弹。这双溢满深情的眼给她带来异常平静的力量,到最后韩梓衣觉得自己好似置身于清风徐徐的花海之中,心中再无波澜。
待韩梓衣回过神来,怒意散去的玉眸流露出一抹诧然。
沈禁他……竟对她用催眠术!
“衣衣,曲颜要走的路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我能保证的仅是她的命不会葬送在泽厉手中。”
沈禁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低沉的琴音,被半催眠的韩梓衣虽因曲颜受辱而觉气愤,但她却因为沈禁的深邃如墨的眼,带有蛊惑的声音,还有撩拨她发丝的触感,而怒不起来。
沈禁用这种能够控制她情绪的声音告诉了她,曲颜是如何害死苏莞儿,还有泽厉真正在意苏莞儿的原因。
“泽厉他中了情毒?那曲颜她……”
看向韩梓衣眼中的震惊,沈禁点了点头:“曲颜她自然也中了情毒。”刚才沈禁告诉她说,苏莞儿能够抑制泽厉的情毒,那曲颜要怎么办。
不待韩梓衣开口,沈禁便道:“衣衣,二公子有办法为曲颜解毒。”
“真的?”韩梓衣闻言一喜,紧拽住沈禁的衣袖,玉眸却又转瞬一怔。之前几日沈禁与她在外游山玩水,寸步不离,他是如何知道曲颜在二公子的帮助下弄死苏莞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