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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做大夫有什么不好的?”
顾重阳用师父教给她的话来反驳母亲:“我有手有脚,还有一技之长,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救死扶伤帮助别人……”
“我说不行就不行!”母亲的声音比刚才严厉了很多:“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不会同意的。”
“母亲……”
顾重阳还欲再说,母亲却趴着床沿再次咳嗽起来。
顾重阳大惊失色,一边给母亲拍背,一边大声唤丫鬟们进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忙了好一通,母亲才平静下来。
看着母亲涨红的脸,难受的样子,顾重阳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她虽然想行医,可母亲的身体更重要。
只要母亲高兴,她不行医也没什么的。她今天太冒进了,行医的事情要慢慢跟母亲说,再不可如此心急了。
伍嬷嬷端了药喂母亲。
顾重阳眼巴巴地望着,十分焦急。
母亲几不可见叹了口气,对伍嬷嬷道:“端下去吧,这药我不喝了。”
伍嬷嬷十分惊骇:“夫人,不吃药可怎么能行?”
“好了,端下去吧。”母亲阻止了伍嬷嬷的劝说。
伍嬷嬷若有所思地看了顾重阳一眼,十分不解。
顾重阳心满意足,笑嘻嘻道:“母亲,你相信我的话了?”
母亲刮了刮顾重阳的鼻子,宠溺道:“我的囡囡,是母亲的心肝,我谁都不信也不会不信你呀。”
“母亲,你待我真好!”
晚上,顾重阳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白天的见闻,母亲的慈爱是毋庸置疑的,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可面对父亲,她还是不能自然应对。前世的事情,给了留下了太多阴影。
母亲没有吃药,明天吃了自己的药,母亲的病就会好。
想着母亲不会死去,顾重阳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媚,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去找母亲,在门口迎头遇上父亲。
她收敛了神色,草草给父亲行了个礼,就进去找母亲。
用过早饭,父亲就道:“重阳,这几天闷坏了吧,我们过几日又要启程了。到时候路上很闷,今天让伍嬷嬷带你去街上玩玩,好不好?”
街上有什么好玩的!
顾重阳想也没想就摇摇头:“不好,我要留在这里陪母亲。”
“好孩子,母亲不要你陪。”母亲柔声道:“你去玩吧,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吗?”
“我不去。”顾重阳坚持道:“等咱们回了京城,母亲你带我广济寺玩。”
母亲哑然失笑:“原来惦记这个。广济寺有广济寺的特色,泊头镇也有自己独特的风光。你想去广济寺玩,等咱们回了京城,你有的是机会。可这泊头镇,以后恐怕再没机会来了呢。母亲有父亲陪着,不觉得孤单,你跟伍嬷嬷一起去玩,好不好?”
母亲说得很对,她上一世回了京城之后,就再没有离过北直隶。可虽然如此,她仍然不想出去,她想陪伴着母亲。
可母亲好像并不想自己陪着她。
顾重阳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父亲,又看了看柔声相劝的母亲,突然脸颊一阵发烫。
父亲与母亲一定是嫌自己碍眼,所以把自己支出去,好过二人世界。
她也是成过亲的,自然深有体会。可面对的是父亲与母亲,不由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她到底没有再继续坚持要留下来了,而是大声道:“好!我跟伍嬷嬷一起出去玩。”
父亲与母亲对视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
顾重阳越发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了。
不过要出去逛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买些药材回来,既可以给母亲治病,又可备不时之需。
一行人略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泊头镇的大街与其他地方的街道大同小异,根本没有什么好逛的。
况且,她们又不是下去逛,只能坐在马车里隔着帘子朝外看,这样走马光花根本看不到什么好玩的。
除了一开始到一家药铺采买了一些药材之外,后面都没有什么新鲜的。
顾重阳觉得兴趣缺缺,就让人打道回府。
伍嬷嬷忙柔声劝道:“小姐,咱们还有好些地方没逛呢,怎么这么快就回去呢。再多玩一会吧,难得出来一趟。”
“这有什么好玩的呢?”顾重阳歪着头问伍嬷嬷:“这街上如此冷清,也没有什么好风光,我不想看了,咱们回去吧。”
伍嬷嬷额上就沁出汗珠子来,她的任务是要带着小姐出门,不到午时不能回去。
可现在出来不过大半个时辰,小姐就要回去了,她该怎么办?
太热闹的地方怕人多冲撞了,又人生地不熟,她根本不敢带小姐去。可这个小祖宗却嚷嚷着要回去,可怎么行?
窗外的路上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玩石子,伍嬷嬷眼睛一亮,心里有了计较:“小姐,咱们过几日就要回京城了,你给老太太的寿礼准备好了吗?”
“母亲不是准备好了吗?”顾重阳对葛老夫人没什么感情,对这个话题也不感兴趣。
“我的小姐,夫人准备的是夫人的,老太太是您的祖母,几年不见,你也该表表孝心才是。”
上一世,葛老夫人过寿的时候,她的确没送什么东西,而三位堂姐却奉上了精心准备的寿礼。两相比较之下,她两手空空特别突兀。当时二伯母好像还出言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令母亲十分伤心。
伍嬷嬷的话提醒了顾重阳,她如今已经十岁了,又是个重活一世的人。她不仅不能像小童一样时时处处依靠母亲,反而要打起精神来,帮着母亲拾漏补缺,把母亲想不到的地方认真想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她不仅要母亲健健康康的,还要让母亲活得舒心快活才是。
“嬷嬷,您说得对,我得给老太太准备寿礼。”顾重阳正色道:“这几条街太冷僻了,你让车夫去这附近热闹的街上,让他给我们推荐几家卖梳篦、金银首饰与胭脂水粉的店铺,我要采买些东西。”
伍嬷嬷见顾重阳不再吵着要回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满口答应:“好,好,咱们这就去给老太太买寿礼。”
泊头镇虽然只是沧州府的一个小镇,却因为是港口所以格外的繁荣。南来北往的贩货商会在这里歇脚,购置物品,所以,镇子中心的几条街上着实热闹,贩卖的物品也格外齐全。
顾重阳一行人先去了梳篦店。
老板见顾重阳是个年幼的小姑娘,虽然带着仆妇,身上的穿着却并不华贵,因此并不十分上心,只拿了便宜的梳篦像顾重阳介绍。
老板说了半天,顾重阳都无动于衷,她指着老板身后货架子上的一套梳篦道:“把那个取下来给我看看。”
老板回头,见顾重阳看的是用大红色镂花漆盒装着的成套的桃木梳篦,心里一面怀疑她是否有钱买,一面介绍道:“小姐真是好眼力,这是从扬州那边刚运送过来最新鲜的花样,不是我吹嘘,整个北直隶目前只有我一家卖的有呢。”
一套梳子材质并不特殊,不过是上好的桃木,但胜在其做工精美,花式新奇。一套梳篦共四把,上面分娩雕琢着西施浣纱、昭君出寨、貂蝉拜月、贵妃赏花的图样,颜色鲜艳,人物可爱,十分精美。
老板说这梳子北直隶只有他一家,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并非信口胡诌。上一世这种梳子此时的确还未传到京城,后来却十分风靡,直到顾重阳离世的时候,这种梳子还很流行。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少年不悦的声音:“……沧州好歹也是一堂堂州府,居然连像样的梳篦都没有,这泊头镇不是贩货的商客很多吗?怎么会没有师姐要的梳篦?师姐的生辰,我怎么能空着手去,师父他老人家也真是的,居然不提前告诉我!害得我现在没有法子……”
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劝解道:“大爷,这不就有一家梳篦店呢,咱们进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呢。”
“哼!”那少年无不鄙夷道:“这小店只有半间门面,门口挂的也布帘也脏得不成样子,能有什么好东西。走,咱们到别处去看看!”
他们的声音很大,也没有刻意要避讳的意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屋里。
老板的脸色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哪里来的无知小辈,居然敢在他们家门前大放厥词,真是欺人太甚!
这是哪里来的少年,说话可真不委婉。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就这样大喇喇地站在门口对人家店面评头论足,言语间还尽是看不上,难怪老板会生气。
若是换了别人这样说自己,自己恐怕也会不高兴。
顾重阳见老板脸上挂不住,心里好笑,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岔开话题道:“老板,这条街,是泊头镇最繁华的大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