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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白蔹‘真正身份’的当晚,罗槿就带着忐忑的心情打探到了他的新住处。
出乎意料的是,白蔹新落脚的庭院与罗府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自罗槿同上官贺一同入职东宫,原本冷清的罗府时不时就会有送礼探望、找寻方法巴结太子的人到访,那时候的罗槿就觉得人太多、太杂,人情关系难做了。可等他沿着路径来到现在的白蔹门前,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宾客盈门。
或许是因为罗府太小,白蔹早就预料了会是今日这般的状况、为了避免麻烦才搬出去的?
本就狭窄的巷子里一下子塞了十多驾马车,首尾相接的占满了道路,却又默契的空留出府宅进出的路径。
罗槿只身一人、沿着空出的那条小道远远走来,一身素雅的青衣,与两边等待的人比起来,画风当然不同。迈步在留空的青砖路上,自然聚集了众多等候者的目光,颇有前世走红毯一般‘众星捧月’的架势。
就算担任了‘影帝’一职,被摄像机、媒体跟了一辈子,罗槿还是不习惯被这么多双眼睛同时盯着。
更何况这一次,根本不是什么和善的眼神。
这些人一直守在白蔹府邸的大门口,没有什么动作,就是静静地候着。
未挂门匾的院落大门紧闭,列满了马车的街道一片寂静。一阵凉风自耳边刮过,头皮一阵发麻,又被十数双眼睛盯着,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径直走到亮漆木门前,罗槿顶住身旁人满是探究的视线,轻轻叩了叩木门。不多时,沉重大门便随着【吱呀——一声,被人由内拉开。
“什么人?”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纪,横眉竖目,来回撇了外面众人几眼,才向着罗槿哼笑一声:“哼,你来叩门,最好是有什么正经事才劳的小爷来走动一趟。说啊,什么事?”
“在下罗勒,是…杜公子的朋友,前来拜访友人,恭贺新居。”
迟疑片刻,罗槿微微躬身,如此向那人解释起来。
本以为开门的会是阿武,却没想到是个陌生男子,若不是打探的十分清楚、门前又有这么多人守着,他就要怀疑是自己走错门了。总之,罗槿十分肯定,今天在太医院里见到的人就是白蔹没错。
“哎呦喂,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东西都有,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啊?我家公子可没有你这般的友人,想要碰运气也要找对地方。”
嗤笑一声,那男子对于罗槿的一番说辞十分不屑,凑过来对着他降低了音量继续说道:“你也不看看外面,那马车里的,可都是京城各位大人的礼。这些东西,我们家公子都、不、收,你有什么能让…”
“你怎么开门了!”
打断那男人的话,一个更加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罗槿面前,也让罗槿更加肯定了这就是白蔹居住的地方。
“阿武?”迟疑的开口,就看到阿武一副为难的模样。
“呃……这位大人,抱歉,我们公子不喜与生人接触,不会见客的,您……还是请回吧。”皱了皱眉头,阿武伸手将那看门的男子一把拖进去,赶在罗槿开口之前,迅速关合了大门。
“阿……”
什么叫做不喜与生人接触?
吃了闭门羹后,罗槿站在门前愣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细细回想,两人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白蔹不见自己,大概是因为门前车马过多,不方便直接会面?
叹息一声,罗槿身上依旧聚集着数人目光,只不过现在,那些双眼睛里已经充斥了嘲讽。
没有理会他人的视线,罗槿板起一张脸,一步步走下台阶,原路返回。
……
人真的可以长生不老?身体、灵魂都不会腐朽么?
白蔹不知道,反正他目前还没有寻得长生之法。
民间流传有许多仙鬼怪诞,老皇帝尝试了道、佛无法后,选择贴皇榜公告天下,这也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人需要希望支撑,总会过分相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算跌落悬崖前是一手抓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彻底的‘没救’。‘信念’的力量,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强大’。
更何况,白蔹的医术让体态老朽的老皇帝看到了恢复康健的希望。
年纪大了,身体自然不会同青年时期一般健壮。中医的方子向来温和,对待一朝天子所用的都是最温和、最补养的药物,怎么都不敢为贪图效果而从根本上损害龙体。
宫中太医不敢做的事,白蔹敢。
而且,除了敢下狠手外,能在凶险江湖被称之为鬼医,白蔹自然有对得起这个名号的能力。
老皇帝比起太子更加偏好享受、沉迷美色,白蔹用药的方向就更偏向于雄性的‘体能’。
白蔹用三天的时间,让老皇帝身边、一个老侍卫恢复了‘活力’,也让冷宫中患了失心疯、闹得最为严重的女人冷静了下来……虽然过程痛苦,但白蔹只用一套银针就治好了困扰老皇帝多年的腿疾。
短短三天的时间,白蔹治愈了太医院中众人都束手无策的多例病症,很快就得到了老皇帝的信任。
就算还有些怀疑,但【寻求长生之道‘刻不容缓’,不得丝毫疑虑,而且还不能有过重的‘杀心’,不然药物方面与精神方面无法统一,于身不利】——这些,都是白蔹道出的关于稳妥心性方面的要求。
寻求长生本来就是逆天而为,自然会有风险。
跟老皇帝脑补的那些相比起来,白蔹所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不损害龙体,就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之中,老皇帝自然很快应了下来,多少带了‘病急乱投医’的效果。
这位圣上为了延长寿命能做到什么地步,白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只不过是借用这些,为自身的目的服务罢了。
新居的护卫都是阿武所在的灵素山庄的人,比起等着老皇帝指派皇宫侍卫守卫,还不如让那个灵素山庄的人来更方便一些。就算大仇得报之后,灵素山庄的人想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他也有脱身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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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罗槿每日空闲时间,都会到白蔹府前望一眼。只有一条街的间隔,走过来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可罗槿并不是‘三顾茅庐’唯一的‘主公’,他眼前排着的,是占了整条道、载满了礼物的车马。
不是没有想过翻墙进去,但这里怎么都不像是毫无防备的样子。而且,罗槿毕竟是记录在册的朝廷官员,就怕里面守卫的会是皇家护卫。
——老皇帝对于长生得道的追求已经到了极端的地步,为了这个将皇宫侍卫分派给白蔹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成为‘鬼医’之后,白蔹除却隔三日一进皇宫外,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每次去皇宫,又都是旗鼓大张、宫中人接送、百姓围观的,罗槿实在没办法单独见到他一面。
以这样的状态持续着过了三个月,老皇帝的身子逐渐恢复了康健,精神一日比一日的旺盛。
有了这般显著的‘年轻’变化,老皇帝非但没有归置朝政党争,而是一脑袋钻到了后宫美艳娘娘的石榴裙下,甚至出了‘君王不早朝’的局面。
朝堂上,宣王气焰愈发嚣张旺盛,太子大半个心却都留在了东宫。
太子妃已经怀孕六月有余了,气色虽然保养得不错,脸型也圆润了些许,可是近几次脉象诊理下来,都是一副气血亏欠的虚浮脉象。
产妇身体状态不佳,对胎儿没有任何好处。重新调整了方子配药,罗槿离开东宫前又在陪伴妻子的太子面前嘱咐贴身伺候大宫女,让她记录太子妃每日的饮食呈递到太医院。
那位上官大人自三月前就告了长假,说是回乡省亲,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面对‘生产’一事,罗槿这是第一次,面对的又是太子妃,当然用了万分小心的对待。
‘主治医生’没了,太医院却久久没有指派,太子‘不作为’的举动受到了官员的‘冷落’,再加上鬼医在圣上面前大显身手,现在的整个太医院,除却罗槿,都在忙碌着奉承得势的宣王。
罗槿看得出,这位太子无法舍弃男女情爱,对太子妃相当珍爱,但他毕竟是太子。与宣王斗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知道那人不留余地的性子。
要与心爱之人长久,就必须要有保护她的能力。
太医院中众人对朝廷风向一事,都是相当的机警。不知道东宫怎么评价,罗槿早就发觉了那些人态度的转变。只是碍于身份,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
“杜大人。”
这一日,被罗槿盯了半天的人正在宫人陪伴下走出宫门,就被一人出声叫住。
“宣王殿下。”颔首躬身,白蔹客气的对着那人行了一礼,被允诺后直起身,眼睛扫视四周,周边哪里还有宫中随从的踪影。
临近宫门边的偏僻花园一片寂静,浓郁的灌木颜色比起其他地方也是深沉。这是通往宫外的便捷通道,可用的人实在是少,这个地方缺乏管理,一旁果树枝芽长得也不整齐,虽然也是精心设计的一处园林,可比起白蔹走惯了的哪些地方来说,相当偏僻陈旧。
——原来,老皇帝身边也有了宣王的人。
这一次没有走寻常的道路,被引到这种荒废的地方,一定是眼前人的用意了。
“不知殿下遣散带领草民出宫的差使是为何意。”声音冷淡的问出口,他大费周章的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这位宣王。
眼前这人面带笑意,同罗槿一样是一双饱满杏眼,却深不见底,眉宇间流淌出的丝丝算计。
“本王特来邀请杜大人于鄙府喝茶谈天。”勾起笑容,宣王扬扬下颚,这般说道。
“殿下抱歉,草民……”
“本王,特来邀请杜大人于鄙府喝茶谈天。”
没有理会白蔹明显的拒绝语气和俯下的身子,宣王殿下声音大了一些,打断了白蔹的话、重复了一遍:“杜大人就不要自称什么草民了,你看看你这随意进出皇宫的权力,还有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这一张脸,哪能是‘草民’呢。”
白蔹直起了身子,嘴角勾了勾,银色面具下一双眼睛直直盯过去。
“本王也记仇的很。”看白蔹淡唇轻启,宣王又一次补充道。
“殿下邀请难得,只是陛下有旨,草民要在家中调制长生丹药。不方便。”
眼前这位宣王殿下目中无人的模样实在是惹人烦,他确实有大碾太子之势,但现在的大臻朝,龙位上稳稳坐着一位老皇帝,东宫也没易主,一切未成定局,就能嚣张成这般模样,也是厉害。
也确实,皇子压不过皇帝。
宣王哼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表情十分精彩,他上下打量了白蔹片刻,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走开了。
对这皇宫并没有多么熟悉,也知道这次会面会有人守在外侧防止被人‘探听’,白蔹只需要原路返回,就能碰到带他来这里的侍从。
看着宣王走远,白蔹伸手轻轻摸了摸佩戴脸上的、刻了杜若花瓣的银白面具。
从来没有人见过‘鬼医’的真面目,就是因为这个面具。以杜若的身份游走江湖时,他脸上都带着这个面具,那个结了盟的灵素山庄,也只有阿武本人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模样——这呆傻的汉子,本来是不打算留着的。
离开罗府、移换居所后,面具就再也没摘下过。
而且,那日去揭皇榜的,是一身黑衣的阿武,不是他。知道这事的人很少,所以外界对‘鬼医’容貌的认定就是一个魁梧高大、眼睛如铜铃一般的汉子,偏差很大。
没人不怕麻烦,包括白蔹。
一日的劳累作的有些困倦,转过身打算原路返回的白蔹被靠近的脚步声打扰,回了头,感觉麻烦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