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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大结局:现在,还要不要朕纳妃?
紫卉赶到的皇后寝殿的时候,紫环在殿外守着。
她脸色骤变,“皇后娘娘呢,你怎么站在殿外?”
紫环一脸莫名,皇后娘娘想要一个人静静,让我出来守着。
紫卉心急火燎的推开的殿门,小跑进去,却见江雪玥正坐在桌子旁边,细长的睫毛在烛光之下,显得又长又密,就这般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卉深深的呼了口气。
她走上前,紫环也跟着走上前。
紫卉俯身,朝江雪玥道,“皇后娘娘,你没事罢?”
江雪玥初始没听见,紫卉还以为她走火入魔,忙大声喊了好几下,她才动了动身子,抬眸看向紫卉。
开口第一句话是,“容隐醒了?”
紫卉微怔,却还是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暂时还没有清醒。太医说,只要皇上挺得住,大概睡上一天一夜,就会醒的。”
江雪玥良久才轻轻地哦了一声。
紫卉见她这幅模样,不由看向紫环,紫环便倾身附耳道,“太皇太后先前来过,等太皇太后走了,皇后娘娘便成这幅样子了。”
果然来过……
紫卉面色不虞,叫紫环宣个太医过来,给江雪玥瞧瞧。
紫环应下,她便站在江雪玥身边,好生照看着。
江雪玥置在桌面上的手,握着一个药瓶。
她皱了皱眉头,问道,“娘娘,你手里拿着的是……?”
江雪玥的视线淡淡的落在那里,默了默,才道,“太皇太后赐的。”
紫卉眸色一紧,太皇太后说的话,皇后娘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不论她说了什么,都不可信。
虽然她觉得很奇怪,为何江雪玥这次回来,太皇太后待她的态度会变那么多?”
昨日那场刺杀,主子明明说过,太皇太后虽然来势汹汹,但只是对付他和百里连儿。
却是不曾料想,太皇太后不仅不对付他,反倒把矛头转向江雪玥。
江雪玥眨了眨眼,视线没有移动,依旧定在手中那瓶药上。
她说,“是她教唆秦贵妃,借先皇后之手,除掉我娘亲的。”
紫卉眸色疑惑,江雪玥又道,她觉得,“我不该留在容隐的身边,正如我娘,不该留在我爹的身边。死去,是造就他们,最好的一种办法。”
紫卉面色瞬间大变。
“皇后娘娘万万不可信。皇上抛开受伤的韶华娘娘,也要为皇后娘娘挡下那一箭,可见皇上对娘娘用情至深,你若是去了,待皇上醒来,奴婢该如何向皇上交待……况且,皇上未必经得住,与娘娘的离别之苦。”
江雪玥的面上,始终没有多少表情,教紫卉瞧了,总感觉有说不出的怪异感。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没想过死。江雪玥转了转手中的药瓶,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没得出答案,绝不会先他而去。”
紫卉被她说的话,一惊一乍的吓着,她的眉头皱的很紧,“太皇太后,以前很是照顾皇后娘娘,如今太皇太后想要……想要皇后娘娘离开皇上,娘娘如今,可是恨她了?”
若这都不恨,教主子醒来之后,如何对太皇太后下得了手?
这回,江雪玥的脸上,总算有点变化。
她轻轻的蹙了蹙眉,可没过一会又松了开来,恢复到没有一丝表情的模样。
“恨她……她心怀天下,却又滥杀无辜,自认为手段很好,却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妻离子散……她这种人,我没办法喜欢。”
她说了那么多新鲜的台词,倒让紫卉听的一头雾水。
不过,江雪玥最后一句话,她还是听懂了的。
面上一喜,紫卉赞同道,“皇后娘娘不喜就好,其实皇上也极为不喜她,若非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他绝不会对她手软。”
江雪玥面色微白了些,当初太皇太后送她走的时候,便是拿她来威胁容隐,做她想做的事情。
“因为我,容隐,怕是受了她诸多威胁罢?”
紫卉敛眉,深深叹气,“皇后娘娘走后,皇上满天下的寻皇后娘娘。整整寻了一年有余,太皇太后时不时来找茬,若非君惜郡主……韶华娘娘帮忙,怕是宫里的事情,他无法应付的过去。”
似是想起了什么,江雪玥看向她,“韶华娘娘,如今怎么样了,我看她也中了箭伤,太医可看过了?”
紫卉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雪玥,觉得她现在已经不喜太皇太后了,有些话,可以摊开说。
她毕竟和容隐不一样,她是女人。
且,对百里连儿,也没有哥哥疼惜妹妹,顾全她名誉的心思。
而江雪玥又是容隐最爱的女人,她没道理,会顾忌那么多。
“韶华娘娘,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秘密送出宫去了,她中的箭伤不要紧,太医说了,她并没有伤到要害,好好歇歇养伤就是了。”
她慢慢的说着,江雪玥渐渐的沉默下来。
深寂的夜里,只有燃烧着的蜡烛,才会滋滋作响,惹人心烦。
过了半晌,江雪玥才淡声道,“所以,白日里千雾来此,将他唤走,那时候,你们就已经知道,晚上会有行刺了?”
她虽然是问话,但,却是用陈述的语气询问的。
紫卉怕江雪玥误会,连忙解释道,“娘娘别多想,主子是知道,今晚太皇太后会出手,娘娘有所不知,君惜郡主,也便是韶华娘娘,她是游走在太皇太后,先皇后,身边的细作,她真正的主子,是皇上。此事奴婢不便多说,但请娘娘莫要误会,皇上虽然知道,但千雾收到的情报,是说,太皇太后会在宫宴上,对韶华娘娘,以及皇上下手。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却是不想,半路娘娘会杀出来。,所以,才会出现偏差,造成皇上重伤。”
江雪玥的脸色一白,紫卉忙道,“奴婢嘴笨,娘娘可千万不要自责。若是娘娘不曾替皇上挡那一箭,那一箭还是会刺进皇上体内的,无论如何,皇上都是要受伤的,皇上只是舍不得娘娘伤着,所以,才用最短的时间内,和娘娘对调了位置。”
生死关头,根本不允旁人想那么多。
江雪玥冲出去为主子挡箭,也是为了救主子一命,谁都怪罪不得。
虽然,如果江雪玥不出去挡的话,那一箭,绝对不会让主子伤的那么重。
但,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何况,这些也都是容隐自己自愿的,那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太皇太后的势力,根深蒂固,主子若想把她的势力,连根拔起,唯有安危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臣民才会舍太皇太后,而选主子。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一招不可谓不危险,这是下下策,亦是……上上策。
唉……
主子计划的天衣无缝,以最小的弊害,夺取最大的利益,可谁料,到底,还是栽在了情之一字上。
紫卉正想着,紫环已经把太医请了过来。
江雪玥瞥向紫卉。
紫卉随便寻了个理由,“方才奴婢初来的时候,觉得皇后娘娘面色不大好看,加上皇上如今重伤,将娘娘的安危全权交与了奴婢,所以奴婢,擅作主张,请了太医过来,给娘娘瞧瞧。”
江雪玥眉目低敛,〝我没什么大碍,叫太医回去罢。”
紫卉蹙眉劝道,“娘娘也想,皇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生龙活虎的娘娘,而不是死气沉沉的娘娘罢……娘娘吐血晕厥过去的时候,奴婢寻太医给娘娘瞧过了,太医说,娘娘将体内的淤血吐了出来,病情大有好转,加上情绪释放过一次,长久的压抑得到了宽慰,这是好事,但病情也要跟进,所以,娘娘还是瞧瞧罢。”
江雪玥摇头,“我就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让他退下罢。”
她不肯让太医瞧病……
紫卉和紫环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但,太医说了,等江雪玥醒来过后,最好就是顺着她,让她保持轻松愉悦的状态。
所以她才吩咐紫环,只要不是寻死觅活要见主子,其余的,便莫要和她对着干。
也才造成了,让太皇太后见到江雪玥的后果。
不过,想来应该也是江雪玥自己同意的,她若是不同意,紫环不可能会离开江雪玥的身边。
紫卉挥手,让太医退下。
江雪玥坐在桌子上,脑袋稍稍低着,细长浓密的睫毛下,半阖着眼,手里握着个药瓶。
她刚来的时候,江雪玥就是这样的姿势。
如今,又是这样的姿势……
紫卉只觉得大事不好。
江雪玥很明显,就是在抑郁。
也不知,太皇太后究竟与她说了些什么,教她如此压抑?
可与她交谈之中,又不难发现,她对太皇太后的话,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
江雪玥道,“你们出去罢,皇上醒了再叫我。”
紫卉沉吟道,“奴婢在此,守着娘娘罢。”
江雪玥眉目没有波澜,“不用了,退下罢。”
紫卉无法,她刚站直了身子,便又听江雪玥问,“我偷偷溜进去看他,不会让人发现的,可以吗?”
江雪玥说话一般都很淡,清清冷冷的,听不出多少情绪,偶尔和容隐闹矛盾了,又是自己的错时,才会小心翼翼的说话。
这会她却是为了看主子,竟……
紫卉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其实也不是不能去见主子。
只是,为了防住太皇太后,所以才要求江雪玥,一定不能进去。
既然太皇太后都来过了,知道江雪玥也没有进去,那现在……
紫卉的眉目转了转,“可以进去,但前提,是娘娘必须先让太医瞧瞧,身子底如何,若是好的话,那娘娘不仅可以进去,还可以在里边照顾皇上。如何?”
“你快请太医过来。”
……
…………
江雪玥的病情确有好转。
她是压抑过久,这会能哭出来,不管是不是因为心碎还是心痛的原因,至少她是发泄了一部分情绪。
这会太医再给江雪玥瞧病,感觉江雪玥的心理状态,是好了些,但也隐隐间觉得,好像也沉郁了不少。
许是周转的时间太短,太医只能和紫卉说,让江雪玥这段时间,都保持心情,莫要拿不太好的事情刺激她,这种病,急不来,只能慢慢的调理。
紫卉应了好。
江雪玥打扮成了宫婢的模样,随在紫卉的身后,进了容隐的寝殿。
容隐上半身裸着,后背抱着厚厚的纱布,有七八个太医在里边,时时刻刻关注着容隐的情况。
江雪玥来的时候,太医已经简单的,和她报备了容隐的伤势。
最后给出了个结论,“老臣觉着,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天都快亮了,皇上的脉象,却没有奇异之处,想来,皇上应该是撑过去了。”
报备完之后,紫卉便让他们都在外头歇息。
江雪玥的心头一松,她搬了张椅子,坐在床沿边,守着容隐,静静的等他醒来。
因为伤的是背部,他的姿势是脸朝着木枕的,整个人都趴在了床榻上。
江雪玥摸了摸他闭着的双眸,高挺的鼻尖,菲薄到性感的嘴唇。
她的眸底流动着丝丝的光,轻轻一眨间,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那是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里边深藏的是喜欢,浓烈的爱意。
所以,看起来很美,也很舒服。
紫环说江雪玥醒的很早,如今一整夜下来,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紫卉想了想,便随手叫一名太医写了道安眠的药方子,给江雪玥下,药也行,叫人熬好,倒进茶水里,递与江雪玥喝。
但,紫卉也特意交待了一点,江雪玥她会医术,且医术不低,让这些太医,用点心。
她给江雪玥递过茶水,江雪玥先是摇头,紫卉便再劝,她这才微蹙了眉头,将茶水喝下。
这一喝不要紧,竟是比容隐醒来的还要晚,睁开眼,江雪玥这才发现自己坐的地方换了,容隐正趴在一旁凝着她看,“醒了?”
江雪玥猛地坐起身,但许是躺的太久,一起来,脑袋有些晕眩,急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男人瞅着她,“朕无碍。倒是你,朕伤的那般重,脸色都没你的白。”
江雪玥的眼圈忍不住的红了红,“我以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男人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的大手抚在女人的脸上,有些粗粝的指腹,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雪玥摇头,“你用膳了么,吃过药了没有,你伤那么重,药不能耽搁了。”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文不对题的道,“听紫卉说,太皇太后找过你?”
江雪玥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随后,她点了点头,“她是来找过我。”
见她并不想多言,男人墨黑的眼眸,便直直的望着她瞧,一瞬不瞬。
那视线清清淡淡的,明明是没有什么压迫力的,但江雪玥就是有一种,全身被压着了的感觉,很难喘息。
默了默,江雪玥只好老实交代,“她想让我离开你,但是我拒绝了。我说了,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男人眯了眯眼,“她又想让你离开?!
还扯到生死的问题……
江雪玥俯身凑上前,亲了他的脸颊一口,“等你伤势好了,你再与她计较,现在,别气恼了自己,伤身。”
容隐大抵是不开心的,眉头微蹙着。
江雪玥能够看的出来,她坐在男人的身边,男人的手在她的脸上,画着圈圈。
“躺下来。”
江雪玥乖乖的躺在男人的身边。
容隐是趴着的,她自然也不可能会往他怀里凑,便只是面朝着他而躺。
这样近距离的看,她忽然很安心,便是男人让她过来,再亲一次,她也照做。
只是,她的唇覆上男人的脸时,男人却猛地抬起了脸,她的唇准确无误的印在了他的唇上。
脑袋后边的那双大手,慢慢的穿进她的发丝之中,将她摁向自己,带着蚀骨缱绻的吻席卷而来,初始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带着浓烈的惩罚意味,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之中,混为一体。
可后来他又吻的深情柔意,极度怜惜。
末了,那双墨黑的瞳仁望着她,“不许再离开朕,否则,朕不仅不会原谅你,还会亲自动手,杀了你。嗯?
江雪玥的身子一颤,微低了眼眸,抿着唇很是委屈的道,“之前我也不是故意离开你的,你这么说,倒让我觉着,我好像是故意要走,负了你一般。”
男人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听言却是气恼,“你还说,太皇太后不止一次讥嘲朕,说朕还不如你来的果决,说走就走,丝毫不贪恋。怎么会是你不负朕,就是你负了朕,所以你下半辈子,朕都要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的罚你。”
江雪玥面上的情绪褪去,瞳仁微缩,无比愕然。
“她竟是这么说的?!”
听的出来,她口气中的不对劲,男人顿住动作,静静的注视着她。
江雪玥难以置信的道,“所以,你一直以为,我是故意离开的,故意背弃你我之间的诺言,离开的。所以……你再次见我,才会对我动杀念……所以,所以你对我才会这么矛盾,时好时坏……”
容隐的手微微一僵,“什么意思?”
江雪玥忍不住苦笑,“我一直怀疑,是不是她拿我要挟了你一年,逼你做了很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被她要挟的不开心,对我的情分失了很多,是以才会对我动手,背着我纳妃,可我又不敢问,只怕听到的,是我不想听到的答案,谁知道,竟是如此天大的误会,横跨在我们之间……”
容隐的眸底掀起翻江倒海的波澜,按着她脑袋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用力。
“你是说,你不是自愿离开朕的?”
江雪玥摇摇头,“我说过不会离开,就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日太子造反,你在宫里围剿,我被听竹带走,太皇太后便要我速速离去,我还与她争执了好久,可她以你和爹爹来威胁我,她说,你尚未登基,手中势力不强,便是与然起帝王交好,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要你下台简直易如反掌,杀我爹爹,也是易如反掌,叫我好好想想。”
男人的眸光愈发幽暗,似是卷起了漩涡般,怒意翻滚的厉害。
“听竹来劝我,她说当时的你,的确不是太皇太后的对手,太皇太后扎根朝堂的时候,你我还不曾出世,更别说,她已经在朝堂势力遍布。所以劝我离开,等你强大了,可以护我的时候,你自会逼问太皇太后,把我接回去。”
她依旧很难置信的摇头,“我不知,她竟瞒天过海,对你们都撒了谎,我是被他秘密送走的,我不是自愿的。”
男人的目光透彻,“朕信你。不过朕也要问你,当初你走的时候,五哥是瞧见了的,还试图拦下,他说你当时没有反抗,也不曾说过话,连半句话也不曾捎给朕,哪怕暗号也没有,是因为什么?!”
他便是信了五王容安的话,才觉得心是碎的。
也才信,她是自愿离开的。
江雪玥急道,“不是,当时护送我的两个老嬷嬷,怕我出声,早已点了我的哑穴,而我的眼睛又看不见,我只能朝他说话的方向去看,却是什么都暗示不了,我不知道你会误会,我真的……唔。”
男人的手用力将她的脑袋压上,覆上了她的唇,在她的口中纠缠不休,“别说了,朕信你,你说什么,朕都信你!”
江雪玥的眼角滚出眼泪,情绪断然失控,“容隐――”
容隐吻的很深,良久之后才放开了她的唇,“难怪你消瘦了那么多,难怪你会抑郁,都是朕的错,是朕无力护你,才害的你受颠沛流离之苦。”
“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很厉害了,当时你我的年岁加起来,都还没有太皇太后操纵朝堂的时间多,江雪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而你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可以与太皇太后抗衡了,你是强大的,别自责。”
男人摸着她尖细的下颚,眸光怔怔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眼下的江雪玥,却是看见了男人眸底深处的泪光。
她见过他受伤的模样,几次濒临死亡他也是面不改色,却是因她而蓄了泪意。
她彻底愣住,也彻底慌了,“容隐……”
男人的眼眸中有暗色流转,似歃血之意,似浓烈的杀意。
“我在想,你究竟都受了些什么苦……消瘦,病重……朕连死都舍不得伤的女人,却被人伤的如此之重,仅凭这些,她就该死!”
江雪玥的眼半阖着,默了良久,才问出了心底,目前最害怕的一件事。
“我病重了……我时常会看得见像鬼一样的迷影,精神稍一失控,就会抑郁,不像一个正常人了……”她抬眸,定定的凝视着他,“你还会爱我么,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男人没好气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在胡说什么,还是说,你又在寻什么借口,以此来离开朕?!你的病朕重视,是因为朕知道,你很难受,朕不想你疼。跟配不配的上,有何干系?”
江雪玥的鼻尖一阵酸涩,哭的更加放肆,“容隐――”
男人最见不得的,就是眼中的女人哭,可他还伤着,又不能去抱她,只能再次的覆上她的唇,以抚慰她心中的煎熬。
烛光下,两人相互依偎拥吻的姿态,和谐唯美。
……
…………
容隐的伤重,太皇太后待之处理国事,被一帮朝中大臣,以后宫不得干扰朝堂政事否决。
太皇太后无法,只能罢休。
容隐受伤的第三日,郾城传来消息,听竹的尸体已经寻到,只是被杨姝埋在了地底下,紫卉把听竹的死因和一切,都上交给了容隐,请示听竹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是要运回帝京,还是就在郾城,落叶?
男人当时看了资料,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道。
“吩咐下去,让郾城的县令,亲自监督,为听竹建造一座陵墓,待朕伤势痊愈后,会下令赐予听竹,为郡主的名号,以郡主的礼节,厚葬了她。”
“是,主子。”
江雪玥只说了,听竹护她出来,已经去了,却是不曾提起,她是如何死的。
他知,她定是极为的难受,有婢女如此,也是她的一大幸事。
时过七日,宫中发生动荡。
年轻帝王,以谋害天陈帝王,天陈妃嫔之罪,扣压太皇太后。
念,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故,打落冷宫,废去太皇太后所有的待遇,统统以宫婢待遇待之。
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杖毙。
太皇太后不依,朝中有些是太皇太后的人,却是无人敢为太皇太后站出来说话。
树倒猢狲散。
识时务者,为俊杰。
帝王虽然年轻,不过及冠一年,可行事作风,杀伐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况且,他已经出示刺客是太皇太后的人的证据,谁都不敢说什么。
太皇太后大势已去,便是太皇太后最信任的心腹,请人去异国搬些救兵,企图颠覆了这天陈国,可然起帝王,与天陈帝王素来交好,青睐有加。
晨希国的帝王与丞相,更是处处维护天陈帝王,寻谁相助?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
不得救。
拆了金银珠宝,脱了绫罗绸缎,年老还被放到冷宫之中,倒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搬去冷宫之前,太皇太后托人给年轻帝王,捎了一句话。
“哀家不是败在了,江雪玥所说的爱情之中,哀家是败在了,做人心肠不够狠。你莫要得意,待你沉迷美色,误国之日,便是哀家,得意之时。”
她不信,一个人心中,若是有牵挂,怎么会做得成大事?
太皇帝曾教导过她,做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冷酷无情。
她奉为名言,战战兢兢看了两朝皇帝,所统治时期的欣荣。
只是,她叹,这最后的年岁里,怕是要对不住太皇帝了。
也是笑,她总是笑容隐不够狠,明知五王容安,在将来有可能会叛变,毕竟他也是文武全才,是容隐的一大威胁。
可容隐偏生情深意重,给他封爵不说,还待他如是好。
她还笑,笑容隐儿女情长,笑他终有一日,会死在女人的手上,不是说他好色,而是觉得,人生漫长,他怎么就知道,他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女人
若是哪一日,他不喜欢江雪玥了,反倒喜欢上了一名细作,那……就好玩了。
可她更笑,笑容隐心肠不狠,却是将她这五旬老人,流放冷宫,吃斋念佛还只是宫婢的待遇,做的那是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帝王听了她托人带的话,礼尚往来的回了一句。
“你看不到那一日。”
自从他母妃,被太皇太后下令烧毁尸身之后,他对太皇太后便再无好感。
起初,若非见她待江雪玥那般好,教他可以忍耐之外,他半点都不想与她说话。
可……
她却是背着他,在暗地里如此待江雪玥,还赐她毒药,趁他伤重夺她性命,谁还能忍得下去?!
他知道,太皇太后为何不敢直接杀了江雪玥,因为她不敢,而不是不想。
倘若,他伤重的时候,还是一年前的势力,她怕是二话不说,就会把江雪玥杀了。
所以,不必留情。
看在她还让江雪玥,生下了孩子,并好生待着的份上,留她一命便也作罢。
太皇太后势力连根拔起,朝中以年轻帝王马首是瞻。
时隔三年。
待一些顽固朝臣,询问起填充后宫的时候,帝王不语,询问帝后。
当时帝后病情大好,抑郁之心早已消磨了干净,只是因为孩子的问题,和帝王闹了点小矛盾。
帝王如此相问,她听言立即捂上心口,故作疼痛的嗔道,“纳妃纳妃,有多少纳多少,我年纪大了,不生了不生了。”
她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可当真是生死一念间,何况怀胎十月那么漫长,虽然当时妊娠反应异常,但那种日子,她却是不太想要重新经历。
紫卉当时低着眸,余光瞥向年轻的帝王身上。
只见帝王面不见怒意,反倒一脸的赞同。
“那朕就纳两千九百九十九个妃子回来,加上皇后一人,正好佳丽三千。等她们都生了龙子,朕就挨个挨个的封赏,她们有了子息,又有了地位,自然会向皇后看齐。到时候,皇后想来一定不会寂寞。”
江雪玥立即放下了手,冲上前掐着男人的手臂,“两千九百九十九?!你纳一个就够了,你还纳那么多,你存心找我茬是不是?!”
别说两千九百九十九个女人了,就是两百个女人她都没相处过,更何况,这么多的女人,挨个宫斗她还不得累死?!
帝王任她掐,挑眉淡淡道,“你不是说,有多少纳多少,朕随你意,难道不好,嗯?”
江雪玥算是看透了男人狐狸的本质,这三年来,他是学得越来越坏了。
她就奇了怪了,朝堂不是一个很严肃的地方么?
人不是应该力争上游斗志昂扬朝气蓬勃积极进取的么?!
为什么,他变了……
江雪玥沉了沉气,“我只给你纳一个,多了不给。”
“朕要么不纳妃,要么就纳两千九百九十九个妃子,你看着办。”
江雪玥,“你纳那么多,那是要精,尽……人亡的……啊……”
在男人越来越严厉的眼神中,江雪玥默默的把语气降了下来。
帝王面无表情的问,“现在,还要不要朕纳妃?”
她撇了撇嘴,“不要了不要了。”
帝王再问,“那,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说要?”
“不敢了不敢了。”
帝王龙颜大悦,“真乖。现在生孩子去。”
“嗯好。啥,我不要……啊……容隐你这个混蛋,你放我下来――”
紫卉慢慢的抬起头。
视线中,俊美沉稳的男人,扛起了女人娇小的身子,往寝宫走去。
一路打打闹闹沉沉浮浮跌跌撞撞走过,只盼得一心相守相爱。
她抬起头,轻笑默念。
爱一个人,就该把她宠成小孩的模样。
青葱岁月,如此真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