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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晋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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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把你卖给秦人杰了!?”沈梦菲争辩道:“我那是为了救你才让他带你离开的好不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梦菲的解释并没有让非也君脸上的表情有丝毫的变化。

    他突然站起身,微微仰头,似想到了当初他被秦人杰带走的那段时光。

    当时南风怡为了明哲保身,暂且同意了太子的请求,可是太子败局已定,他便想着“弃暗投明”,可是偏偏有一人突然出现,乘他不备,将他敲晕,并悄悄的将他带出了城,而那人就是秦人杰。

    一觉醒来,南风怡已经在北昭了。

    他眼见着北昭的三皇子北木凌霄日日被秦人杰蹂躏,再看南风清的侍卫疾风,天天受那人的白眼,他打从心底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那个人带走。

    终于,在秦人杰染指疾风,疾风又羞愤自杀后,他害怕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为什么,自从那日后,他觉得秦人杰看他的眼神也慢慢的变得迷离,所以为了避免疾风的命运,他在一个桃色醉人的夜晚,趁着北木凌霄的凄惨叫声,偷偷的爬出了那家客栈。

    由于身上有伤,又因为赶路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所以逃离了秦人杰的南风怡还是晕倒在了昭和城外,然后被一批南疆来的倒卖木材的伐木者发现,并治好了伤带回了南疆。

    可是命运从不眷顾他,那群伐木者只当是拉个劳力,伤好后便不拿他当人看了。

    没日没夜的钻在南疆南边的森林里,寻找上好的木材,然后拼尽一身的力气也换不来一顿饱饭,那时候的他,想过逃跑,想过自杀,不过换来的结果却是锁链的束缚。

    这样过了有一年的光景,他渐渐的都要被磨去了生存的意志。可是上天可怜他,让他无意之中遇见了偶然下山来的非来君。

    非来君见他浑身上下带满锁链,眼神中空洞的像是失了魂魄,于心不忍之下,便唤来了金钩,在他吓晕的情况下,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自那之后,他开始跟着非来君生活,并每日给他讲一些自己还是视金钱为粪土的三皇子的时候过的生活,而非来君每次听完都哈哈大笑的说道:“上方的心性若有你一半的惬意,只怕路会好走很多。”

    当时他不知道上方到底是谁,只一味的觉得那个老者很是亲切,而且很有本事的样子,所以,几个月之后,他便要求拜他为师。

    可是起初他并不答应,推辞说:“我们族人规矩,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收一个徒弟,而我已经收了上方,断不能再收一个。”

    这话说完,南风怡有点沮丧,可是事在人为,他最后还是用自己的毅力感动了非来君,让他从心底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材。

    而自己的毅力,无非是在他没有教导的情况下,学会了驾驭金钩。虽然他耍了心机,但是结果却是最重要的——非来君答应了。

    他为他取名非也君,算是正式的将他纳入高雄了。

    于是他知道了上方是南风绝,知道了西林西边的高山之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叫做高雄国,而且他们有一种交通工具,上可日飞千里,下可云游四海。

    时间过得很快,他在非来君身上学会了巫医的本事,知道了高雄的传说,还有他所在的方境传说,所以他以为他认识了天下,自己已经变的无人能敌。

    直到有一天,非来君邀他与他回高雄,让他真正见识一把那边的景象。他非常乐意前往,却是心中还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害的他当初受尽了折磨的沈梦菲还悠然闲逸的住在景王府,他怎么能就这么走?

    于是请非来君推迟几日,假借有故人需要告别为由,下了山,出了森林。

    可谁知他刚出来,南风绝跟西门蔷还有东方言硕就上山了,并且在他们同时上山的时候,景王府的人全被捉到了高雄。

    而非也君没有找到人,只能不甘心的在客栈住了几天,直到他在街上无意碰上了保龄侯府的大小姐林菲儿。

    林菲儿一眼就认出了他,然后热情的将他请回了府。

    保龄侯已经算是没落中的没落人,在向非也君倒了一肚子的苦水后,他哀叹的说道:“若不是当初那个云梦郡主,我们何至落得如此……”

    非也君听完,笑问道:“云梦郡主?可是景王原来中意的那个女子?”说到这儿,由想到几年前的那次晚宴,沈梦菲与林菲儿对诗,最后司马先生觉得有点难分胜负,皇帝又不想插手,南风绝又想要沈梦菲赢,僵持之下,他用竹简做了把戏,也算是帮了南风绝跟沈梦菲他们一把,可是如今再想起来,真真觉得何其可笑。

    想到这,非也君便突然下了决心。他知道南风绝作为北昭的爵爷尚且还要回到南疆的景王府,而既然回了,那肯定还会回来,所以便准备在保龄侯府坐等他们回来,好与他们算账。

    果然,一个多月之后,南风瑾回来了,惊讶他居然没死之余,却是没有见到南风绝跟沈梦菲。又等了几天,果然瞧见了,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做,便一直在等机会。

    而突然有一天,机会来了,他抓了沈梦菲,让她面目全非,换上了仇人的脸,这不光是一个人的折磨,这将是所有人的折磨!

    而那一天就是今天!

    非也君慢慢的闭上双眼,似是不想眼泪闪烁的样子被别人看见。

    过了片刻,他慢慢的睁开眼,眼睛里满是清明,没一丝别的情感在里面。

    沈梦菲没想到自己一个好心的举动居然会给非也君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心急之下又开始埋怨秦人杰。

    真是个杀千刀的,刚刚把你惹出来的祸解决掉,如今又冒出一个,还把我当成了元凶,秦人杰,那个混蛋,你给我等着,这笔债我可要跟你讨去!

    正想着,她突然往非也君的面前走了一步,并愧疚的说道:“你说的都是事实,要说这真正的‘元凶’也确实是我,但是罪犯总要让人申辩吧,你何不听听我的辩词,再决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我的错?”

    话刚说完,南风绝直接上前拉住了她,说道:“这种人,心都黑了,你跟他费什么话,如今还是快快离开,去找西门蔷的母亲要紧。”

    西门蔷的母亲也是巫医,而且要比非也君这种半路出家的人道行高的多,所以他们抓紧时间,应该能在今天午夜之前赶到高雄,到时候,沈梦菲就不用顾忌非也君的威胁,然后他们再来跟这个疯子算总账!

    只是南风绝的心思,沈梦菲如何不知道,她虽然很在乎自己的脸被换了,可是这里有一个天大的误会缠在这儿,她不能任由事情往恶劣的方向发展,所以她甩开了南风绝的手,又往非也君的面前走了一步。

    “当时,秦人杰跟我交情不深,我只是因为南风瑾需要外援,所以才跟他做了笔交易,让他出一些兵马。而交易的内容是他当时看上了南风清,而南风清因为当时与南风瑾有了冲突,所以便常去找他,一来二往,他就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而幸好南风清有个好侍卫,屡屡破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从心里就记恨上了。这就是秦人杰为什么染指了疾风,而要说染指,也太牵强,顶多就是意乱情迷做出了荒唐事,但是由于疾风还是死了,所以这顶脏帽子他也算带定了。”

    沈梦菲说到这儿,偷偷的瞧了一眼非也君的神情,见他脸色稍稍好转,便接着说道:“有一段时间,他被南风清捉到,逼问出了疾风的死因,虽然忍了大刑,受了大苦,可是现在他依然好好的在北昭坐着太上皇一般的生活,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的突然问话,让非也君有点不知所措,他紧张的“嗯嗯”了半天,却是没说上话。

    沈梦菲也不难为他,直接接着说道:“那是因为秦人杰与南风清是有情意的,虽然这段情意只能变成美好的愿望,可是他们俩心里都知道,疾风的事,他们俩都有责任。”

    说到这,非也君思考的模样非常的令沈梦菲满意,她知道他已经有点醒悟了,所以便再加了把力气,将剩下的事,一并全交代了。

    “至于北木凌霄,他现在是北昭的王,而秦人杰几乎是与他平起平坐的位子,你道是什么缘故,让如今已经重握大权的北木凌霄并不记恨那时的秦人杰?……那是因为他原来对秦人杰的方式,比他那时候对北木凌霄的方式要残忍,狠毒,热烈百倍千倍!而如果世界上有一种爱的表达是这种形式,那他们的爱,应该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来判定了。”

    说到这,沈梦菲突然想补充一句,因为非也君虽然觉得罪魁祸首是她,可是心里恨得还是当年带走他的秦人杰,所以他有必要为秦人杰澄清一些事实。

    “我还要说一句,秦人杰的过去,比你惨烈上万倍,你根本无法想象他的过去,所以自己的伤疤,自己知道,千万别拿它来惩罚别人,好吗?”

    话已说完,非也君一下子重重的跌坐到凳子上,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沈梦菲的话,可是内心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告诉他,她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