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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自此竟沉寂下来,朝臣正颤巍巍的等着吴羽又弄出什么吓唬人的事,却从宫里传出消息,女帝病了,病得很重,能不能活过今年冬月都是两说,而现今已是十月。
迫不得已,太上皇只好出来重新把持两天朝政,国不可一日无君,可谁不知道太上皇年轻时脾气霸道,独横**,是以那些大臣便老老实实的没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而边关的战争一时间陷入绞着状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打仗的。
全国上下陷入了一种相对和谐的氛围,这个年竟过得格外热闹。
吴羽站在摘星楼上,全身裹着厚厚的毛呢子,时不时咳嗽两声。
凤主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站在她身边,不发一言。
吴羽苍白着一张脸惨笑道:“凤主,苦了你了,劳你跟着我受累。”
凤主眼神悠远,落在楼外的一大片雪地上只是道:“无妨,我是心甘情愿的。”
吴羽只是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她忽道:“我若是死了也好,你也就轻松了。”
凤主抱着手上暖炉,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有可无的答了句:“也许。”
吴羽不说话。
凤主像是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忙接着道:“也许并没有现在好呢,世上事哪个也说不清。”
吴羽并不追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处高位便不再着眼于方寸间,吴羽本就是个自由随心大大咧咧的人,对此,倒也没什么不习惯,她得庆幸,这要是换了个林妹妹这样的人来,不得一天到晚硬生生的将自己呕出两升血来。
说实话,吴羽从不爱看《红楼梦》,她只爱看《西游记》,不晓得的人只会说那是孩子玩意儿,可谁知道这句话呢,老不读《三国》,少不读《西游》,隐藏在若干漏洞下的东西几人能懂。
而《红楼》在她眼中哪怕真是好,她也享受不来那些酸腐文字,性格天成,怪她咯,是以她喜欢泼辣的凤姐,世故的宝钗多过于整日以泪洗面的林妹妹,不服就干,干到你服,吴羽只爱暴力破解法。
咳,扯远了,吴羽偏头看着凤主道:“我过些日子要离趟京,你去吗?”
凤主第一句话竟是问:“母皇晓得?”
吴羽并不直接答,只是道:“她,你莫要管她,单说去还是不去。”
凤主带着淡淡的笑,道:“你去哪儿,我自去哪儿。”
吴羽伸出手接下一片落下的雪道:“太凉了,还是热起来才好。”
凤主默然无语,只为吴羽将毛呢给拢了拢。
待得过了两月,快要过年前一段时间,太上皇遣了个从未听说过的监军奔赴边关给将士送棉衣去了,各家合算了一下,也就打消了结识念头,这等天寒地冻的时候,也不知这监军是怎的惹怒了太上皇,才会在这个时候被派去那寸毛不生的地方,大家都是多年老狐狸,装什么聊斋。
那监军领着副监军带着一行人走了个把有余,才看见了边关高丽城的城墙。
一旁的副监军道:“浑家,赶了这等久的路,你说接下来是直奔兵营呢还是进城歇息一天。”
监军扫了扫身后押送棉衣的将士,只是笑道:“忧儿,还是趁早去吧,到时我等还要在城中多住两日,不必着急。”
副监军眨着双灵动眸子道:“但凭浑家做主。”
一行人这便继续押送着棉衣直奔兵营去,这番虽看着高丽城,却说那兵营驻扎在离城二十来里的一处平原上,当下已过了吃饭的时辰,一行人从城中穿过时,停下来买了几个馕饼。
算不得好吃,仅是能入口罢了,可叹吴羽是不矫情的,原主那肠胃是矫情的,几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被吴羽拉长到天放亮那会儿。
是了,吴羽使了招金蝉脱壳之法,她此际正在京城养病,是以才担了个监军的名,至于那副监军不用多说,便是凤主竹氏,历来女尊国的男子便没有名,只有个姓,嫁了人之后也是这般,例如凤主也只能称为祭竹氏,就连女帝的那几个儿子也仅有个小名唤着,除非是一等一得女帝宠爱的才会赐名,后、宫中的公子们亦是如此。
这番出行,吴羽心中有所主张,怕到时行事不便,这才赐了个名,无忧,竹无忧,听闻这名时,凤主仅是愣了愣便恢复从前从容姿态,万福道谢。
天微亮,鸡才叫两遍便到了营寨门口,依足了规矩递上信件,罕见的没有被刁难,要知历来监军来时不被刁难个十回八回便是运气,谁叫武夫与文人历来有着深仇,武夫看不上文人那唯唯诺诺一股子小家子气,文人也看不上武夫的粗鄙。
吴羽想来想去大概是自己做足了礼数,实在找不出什么错,也有可能是看见她身后押的冬衣,大概也就印证了武夫大多一根直肠子,只要你对了他们胃口,他们是真的舍得一身剐的。
在营的两个将军并没有一个人来迎接,这换了她人,怕又是一场多事,仅来了两个士兵接吴羽去营帐。
吴羽道:“等等吧,等我将这东西核算一下便随你去。”
恰此时,掌管后勤的裨将赶来,两人核算了数目,交接了衣物,吴羽这才跟着士兵去营帐,走了没多久,便到了一处营帐,那营帐看着就小,她打开营帐看了看,尚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格外客气道:“谢谢了,哪里有水,这天寒地冻的我好烧些热水祛祛寒。”
士兵不耐道:“你们这些文人还真是多事,受不得冻便早些回吧,真要冻出个好歹,别说是雷将军害的。”
吴羽只是笑眯眯道:“晓得了晓得了,小姐姐,哪里有水啊。”
那士兵却是瘪瘪嘴带着三分不好意思凶巴巴道:“你在这等着。”
吴羽看着她远去,叫道另一个小士兵道:“我不曾会点火,我那妹妹受了寒,还劳你教教我,以后我也好自个儿来。”
小士兵青涩的笑笑,率先进了营帐,吴羽等凤主进去了,自己这才进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