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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亚雄不甘心地收回了手。他近乎低吼着对索夫说道:“你怎么可以......”
“遇事要冷静一点。”索夫也随之放下了手,他一边抚弄自己的手腕,一边对亚雄说道。
“我还不至于轮到你来教训我!”亚雄现在已经处于暴怒的状态,嗓音低沉,呼吸粗重。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索夫启唇,接着便擦过亚雄的肩膀离开了“藤草墙”。
晚自习终于下课了,高三的学生们纷纷背起书包,拖动着疲惫的身躯推车离开。
晚上的空气清清凉凉的,陌兰贪婪地呼吸着纯净的空气,每深吸一口,再呼出去,都像是给全身做了一次清洁。
“陌兰——”
突然,身后有一簇夹杂着些许急切的男音传来。
陌兰转头,看见了身后正向她跑过来的亚雄。一见是亚雄,陌兰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几抹尴尬。自己前天晚上刚刚拒绝了他的表白......
“亚雄...什么事?”陌兰启唇。
亚雄此时已经来到了陌兰的身侧,他那染着几丝晦暗的眸子里晕着疑团。
“陌兰,你到底喜不喜欢索夫?”亚雄低头锁着陌兰洁白的小脸,十分认真地问道。
“我..我不是回答过你了嘛...”陌兰稍稍顿了下后启唇。
“索夫昨晚亲了你呢?你没推开?”亚雄继续说道,话音里掩藏怒意。
他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一来,他想要证实一下索夫说的是否属实。二来,他想要看看陌兰会是什么反应,让他重新燃起希望或是让他的心死得更加彻底。
陌兰闻言后,身子一愣,猛地抬起了眸子,脸颊处染上了几抹淡淡的红晕,“我...”
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了,就像被施了法一般地迎合索夫,似是期待已久......
“你..你怎么知道的?”陌兰没有继续说下去,反问起亚雄来。
亚雄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伪造事实,逼得索夫没办法了才说出那种事情驳辩自己。
“这个你可以不用清楚,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足够。”
亚雄睨着陌兰的眸子越发的晦暗,陌兰方才所表现出的一切情态都被他尽收眼底。答案,想必已在心中已经隐约揭晓,但亚雄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听陌兰亲口承认。
“我...我不知道。”陌兰扔下了这句话后,便推着车逃一样地撇下亚雄,往门外奔去。
“陌兰,陌兰——”亚雄见状后连忙快速追去。
不知道是几个意思?喜欢索夫不喜欢我就直说,不要给我留有幻想!
“亚雄——”
这时,亚雄的身后传来了索夫冷沉沉的呵止声。
亚雄转过头,索夫推着车快步追了上来,嗓音里渗透着怒意,“你没看见她已经在逃避你了吗?不想招致她的反感就别再穷追不舍!”
心里的疑问还没得到完全解答的亚雄,睨见令他痛恨交加的情敌——索夫后,心情变得更加郁闷起来。
“我怎么样,和你没关系!”亚雄愤愤地说道,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方追去。
索夫见状后也步伐加快,向亚雄追去。耳际的凉风“呼啦啦”地吹过,头发变得凌乱。背后,书包里的书本及文具盒随着包身的颠簸,发出“嚯咙嚯咙”的声响。
亚雄卖力地追着,前方,陌兰的身影已经渐渐隐没在了校门口处的人群里。一瞬间,慌乱袭满了亚雄的胸口。
亚雄出了校门后,便快步来到停在一旁的树下,来专门接送他的车前。
拉开车门,刚要匆忙地跨上车,亚雄臂弯忽然被一股力牵持住。
“亚雄...你不能,你不能再给她更多的压力了!”
昏黄的路灯光投射在索夫清俊透着焦急的面庞上,他大口地喘着气,一只手还稳着车,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着亚雄的手臂。
“你管不着!”亚雄睨见来人后,眉头不悦地皱起,心头积郁着浓浓的烦闷,说着就要挣开被索夫紧拽着的手臂。
“你知道陌兰昨天晚上和我说了什么吗?”就在五根手指即将全部被亚雄挣开的时候,索夫低低地启唇道。
昨天晚上,在索夫帮助陌兰修好车,两人一同骑车回家的一小段路途中,陌兰和索夫说出了一些心底的话......
亚雄闻言后止住了动作,眸光里溢出了几分探寻,似乎是起了兴趣,“陌兰说了什么?”
“她说她陷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感到很压抑,也很难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伤害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她还说,过不了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学习非常紧张,希望我们都能够全身心地投入进复习中,不要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而影响到高考。所以我想,这段时间,我们两个都不要再去找她,先暂时把感情的事情收一收,别再给她施加压力了......”索夫看着亚雄,话语中不再透着火药味,反而很真诚,带着礼貌的商量意味。
亚雄沉默了,听完了索夫的话后,他才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愚蠢和鲁莽。他居然粗心地忽略了陌兰的感受!
半晌,亚雄抽回了索夫拉着他的手臂,沉声应道:“嗯...”简单地表示过肯定以后,亚雄便倾身坐进了车里。
“嘭——”
一道冷而沉闷的关门声传来。车窗内,亚雄已经别过了看着索夫的眸子。
“嗤啦——”
随着引擎被发动,亚雄的车调转车头,往与陌兰离去的相反方向驶去......
继这天晚上后,事情果然得到了抑止。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亚雄和索夫都如约地不再去找陌兰。
在班上,索夫只会在早上初见的时候朝陌兰清浅地点下头。话也很少说了,两个人的关系仿若回归到了第一次说话之前。只是,表面看着是那样,内心的感受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虽然交集变淡了,但是那份彼此相惜的依恋感觉还萦绕在二人的心头,感情不仅没有变淡,反而因为隔着距离而显得更加美好珍贵。
在校园里,陌兰有的时候会遇到亚雄,两个人也只是相视一笑。还有的时候,陌兰看见了亚雄,但是亚雄没有看见陌兰,亦或是亚雄看见了陌兰,陌兰没有看见亚雄。隔着很近的距离,却头也不回地匆匆走过,留下单方面看见对方的人默默黯然。
亚雄也开始很少经过A班了,零星的几次还是因为真的有事,迫不得已才去的。经过那里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向里面瞥去,带着复杂沉重的心情。怕见,却又想见。每当看到陌兰或索夫其中任意一个时,亚雄心都会猛地颤动一下,然后假装淡然地别过目光......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教室里,那挂在墙上巨大的红色数字也开始一天一天地消减,空气中弥漫着临考前紧张焦灼的气息......
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索夫和陌兰分别以优异的成绩占据了班级的第一和第四名。其实在A班占到了前十,差不多也就等于是占了全校的前十。这一次,全校的前十名中,只有第六和第九名不是A班的。令全校讶异的是,考到全校第九的,居然是F班的亚雄!
这绝对是个史诗级的轰炸性新闻,将永久地被载入学校的史册。
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以后,索夫没有刻意地去关注成绩,而是依然像往常一样端坐在位子上复习。此时,他正在全神贯注地钻研着一道极为深奥的数学大题。
坐于他的前座,与索夫关系十分要好的同学突然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那名同学就是当年的李九龙。
“嘿,索夫!有重大新闻啊,这次模拟考,F班的渣渣居然排在我的前一名,好不爽啊!”
索夫刚刚理清的思绪被打乱,心中不由“腾”地升起了几股烦闷,但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觉得也该是休息休息的时候了,又由于眼前的人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就没有发作。
“谁啊?”索夫一边揉按太阳穴一边随意地启唇问道。
“就是原来那个横行校园的混混...亚雄啊!”李九龙激动地说道。
索夫闻言后,揉按太阳穴的手指倏地顿住,他抬起有些吃惊的眸子看向李九龙。
“亚雄?”
“对啊,就是他!”李九龙点头肯定道,接着便又开始念叨起来:啊...F班的渣渣居然排在我的前一名,我好不爽......
索夫此时却陷入了沉思,他的眸光飘向一边,染上了几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