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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哪大了?我觉得明明缩水了
从出租屋到商超的路平时走起来其实并不是特别长,只是因为身边有他,她才会觉得这段路变的很长。
他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很规矩,他的手很大,又温暖,下了雨的墨尔本有些凉,可她却没觉得冷,或许是他的手温太高,透过衣服传过来,温暖了自己。
人行立交桥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突然的降雨,为路边接客的出租车带来了火爆的生意,没有带伞的人们纷纷选择了打车。
这一片区域的路面变得很宽阔,从人行立交桥的跨度上就能看出来,路面在雨水的冲刷下十分干净,倒映着斑斓色彩,在夜色的衬托下,整座城市除了雨幕,到处都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晕染出一个多姿多彩的墨尔本。
孟暖看着从她身边步履匆匆经过的行人,和立交桥下迅疾而过的车辆,或许这个城市的美,根本就没有太多人能注意到,在忙碌的生活中,是根本没时间去发现美的。
拾着台阶而上,便可以看见立交桥中央的那个流浪汉,他满头蓬乱的白发,穿的破破烂烂,从外貌上看,大约已经有七八十岁了。
他半坐在地上,背倚靠在立交桥栏杆上,他的背后是灯火辉煌,而他的面前,却是无尽的沧桑和寂寥。
无家可归的流浪老者,根本就没地方避雨,甚至连把雨伞都没有,墨尔本昼夜温差大,他被冻的瑟瑟发抖。
孟暖不是救世主,可她每每见到街上流浪乞讨的老人时,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的年岁那样大了,没有赚钱的能力,靠着政府每个月补助的救济金而活,可谁都知道,伸手拿来的钱,对这个发达的大城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别说去找个像样的地方住,那些钱,能够保证每天的三餐,也已属不易了。
孟暖换了衣服,也没有带钱包,她停住脚步,“苏留白,你带钱了吗?”
苏留白平时出门都有助理打理生活,根本不需要带任何出行所需的东西,到墨尔本之后,他破天荒的让刘同准备了一张卡,并没有准备现金。
“有卡,没现金。”苏留白淡淡开口。
他了解这个女人,看似坚强倔强,看似客观实际,却比谁都有一颗柔软的心,一旦软起来,特别敏感脆弱。
“苏留白,虽然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有限,可看见这样的流浪老人我还是不忍心那么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他的岁数和我死去的爷爷几乎相当,我刚刚就一直在想,如果他是我爷爷的话,我绝不会让他这样流浪。”
“或许你不能理解我,或许你会觉得麻烦,钱就算我借的,我会还给你的。”
男人的嘴角是绷直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孟暖,这个世界可怜的人那么多,我们帮不过来。”
苏留白久经商场,每一次不经意的心软,不经意的失足,都会让他走上万劫不复的穷途末路,久而久之,他不得不杀伐果敢,薄情寡意。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爱心,他可以帮助这个流浪老者,甚至给他捐一笔钱,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一个人生活在底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生活在底层,却已经认了命。
如果他年轻的时候,多努力一点,多奋斗一点,如今不会是这样的际遇。
一个人,如果在年轻的时候就想着靠别人施舍,到老了,不用想就知道会有多悲惨。
归根结底,这游手好闲的人,不值得人可怜。
显然,孟暖与他的想法截然不同,她只看到了事情的单面性,没有看全面。
“钥匙给我。”她张开白腻的小手,朝他要出租屋的钥匙。
她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想法,苏留白与她想法不同,她并不怪他,他们只不过在自抒己见,她没有权利也没有信心能够改变他对事物的看法。
不能改变他,不代表她不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一手插兜,一手举着伞,似乎没有要给她钥匙的想法。
她的小手又抬高了一些,催促他。
没继续拗,苏留白指了指桥对面的二十四小时自主银行,提议,“拿卡去取似乎更快一些,反正这钱你都会还给我,回去取和去银行取都没区别。”
孟暖觉得他说的很对,以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让她拿卡去取,没想到他会陪着他走到人行立交桥的对面,陪她取钱。
他将卡递给她,告诉她密码,“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进去取,我站在外吸颗烟。”
孟暖接过他修长手指间夹着的银行卡,转身,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缺点,就是有时候犟的要命,想要做的事情必须去做,不撞南墙不死心。
按道理讲,她不应该拿着苏留白的卡取钱,去救助一个毫无关系的流浪汉,这种行为吃力也不讨好。
他是商人,什么都靠回益说话,她不同,她只是想尽些微薄之力,这样到底是不是错,她从没认真的去研究过。
在澳洲呆了近十年,她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包括书写和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她取了一千澳元出来,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些钱兴许微不足道,不足挂齿,可对于孟暖这样的上班族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
男人举着伞站在银行门口吸着烟,雨大又带着些雾,将他笼罩,有棱有角的脸在雾气中显得更加俊美异常,手指间的香烟发出轻轻的亮,淡淡的红光。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看了过来,正好是吸进的烟往出吐的时候,细白的烟雾从他的口鼻渐渐溢出,孟暖觉得苏留白吸烟的动作和他的人一样,都是温文尔雅中带着凌厉性感,烟雾飘散,有些呛人,孟暖皱眉,走过去。
男人将烟掐灭,随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都好了。”他问。
孟暖点点头,将卡递给他,“取了一千澳元,回去后还你。”
男人没说话,也没接卡,只是看着她。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移开视线,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又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时间真快啊……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他的声音很正经很认真,可她知道他在调侃她,调侃她看见流浪路人,还是和当初一样,忍不住去帮,忍不住难受。
“谁说我没变?”孟暖脸红的反驳,“明明长大了,成熟了。”
苏留白高大的胸膛震动着,难得的,他笑了出来,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脸颊上会微微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这个男人就连笑的时候,都能让嘴角牵起的弧度是完美的,充满了宠溺的味道,平和的将她包围,孟暖愣愣的看着,他的笑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就好像整个人突然被他的笑吸了进去,那笑容萦绕在心头,久久无法抹去。
只是他不经常笑,如果不是刚刚他的笑,她都会认为他不会笑了,可能由于重压的工作环境下,他不能经常笑,久而久之,他好像都不会笑了,就算笑,也会笑的含蓄,笑的压抑。
不敢在脸上表达内心的情绪,不敢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这样的他,活的会很累吧?
苏留白也回望着孟暖,不知为什么,孟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只要跟她呆在一起就不会累,他不用花过多的心思去猜她,去分析她,她很简单很透明,也很有吸引力。
男人深邃睿智的眼眸让人深深迷恋,这样的场景,就好像电影里热恋的男女,突然在某个瞬间彼此相望,眼波里流露的都是极深极重的感情。
“哪大了?我觉得明明缩水了,以前,你可没有这么骨感!”
他的话带着情-人间的私密,她说不过他,也辩不过他,低下头羞红了脸。
她的头垂的极低,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他走近一些,修长手指挑起她白净的瓜子脸,上面的表情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慌张羞窘还有些难为情,似乎很不习惯他说这种轻佻的话。
“我记得你在床笫间,都很喜欢我这么说的。”他又说了句。
孟暖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体重确实有些超标,走在削瘦的他身旁,能形成强烈的对比。
吃减肥药大出血后,苏留白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盯着她好好吃饭,不允许她再说一句要减肥,或者想要减肥的话,他将她买过的所有减肥药和减肥杂志书籍,全部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
他很生气,她就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按照他说的做。
他做什么像什么,就连烹饪,他都可以照着书上写的,做的有模有样。
那段时间,她减肥减的确实体重降了很多,不过免疫力也跟着下降了很多,半个月感了三回冒,还经常反反复复,好不利索。
苏留白看她这样,常常皱眉,她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很无辜的看着他。
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之后,他经常会给她做些汤膳来调养她的身体,大约修养了一个月,她体重反而比之前减肥前更胖了。
她不敢再多吃,怕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胖子。
可少吃一口都不行,她只要找借口,他就会轻松的给驳回,根本就不给她一点机会。
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体型都是微胖的。
那时,追他的女孩很多,东方的西方的胖的矮的高的瘦的,什么样的都有,他似乎都用一句他有女朋友回绝了。
只是这种敷衍式的回答并不能适用于所有人,有个西方女孩,叫瑞拉,她是墨尔本当地人,她没有像大多数女孩一样,在他说他有女朋友后就放弃了,她很执着,锲而不舍的追求他。
开始的时候,孟暖并不知道他在学校还有一号这样的追求者,直到他们有一次去墨尔本郊区度假滑雪,滑了一天后,回到房间天色已经很晚了,她没看表,但大约也有十点左右了。
因为滑雪,她白天摔了很多跤,回来后就累得直接瘫倒在床上,无论苏留白怎么叫她洗澡,她都不起来。
他可能看自己实在累极了,就没继续叫她,而是转身自己先去洗澡了。
瑞拉的电话就是在那个时候打来的,她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也不是个特别限制人身自由的人,看见手机的来电显示的名字,她只是挑了挑眉。
苏留白是班级干部,平时总是会组织一些活动,所以他的电话也会经常响起,女的居多,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瑞拉的电话打的次数实在太多,一通结束紧接着就接下一通,她本想好好闭眼睛睡觉,却因为她的电话,而不能入睡。
她拿起电话去敲浴室的门,“苏留白,你的手机响了,响了好久,你快出来接。”
男人的声音很性感,从浴室里传来,“你确定让我现在出去接?”
里面的水声不断,估计他并没有结束冲洗,就那么走出来接电话,她不敢再想了,脑子里蹦出的都是些旖旎的画面。
“她一通接一通打来,估计是有急事,我帮你接了。”她又问他。
他笑,声音又传过来,逗她,“嗯,想接就接,不过如果是女人的电话,你不许吃醋。”
苏留白不是个喜欢留女人电话号码的人,也不是个愿意将自己电话号码随意分享的人,他手机里一共就存了三个号码,一个是她的,另两个都是国内姐姐和弟弟的。
她不爱查岗,也从不翻他手机,他以为她是冷感,原来不是。
心情莫名的好,按理说被女朋友查,男人的正常心里都是不爽的,可他不同,他很开心。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太过于敏锐,也或许是这通电话有些诡异,孟暖将他的这句逗弄的话硬生生听成了提醒,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不禁,让她内心开始敏感和好奇。
她知道接他的电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她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了,第一次有了好奇心,好奇手机那头的女人,也好奇她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打来?
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在大晚上打来,苏留白和她很熟吗?为什么会存她的号码?
她知道苏留白从来没有存其他人号码的习惯,也知道他的手机里,除了国内的两个号码,存的澳洲当地的手机号码,只有自己。
她也知道他对女生通常都很无感,永远一副冰山脸,就算有女生很主动的情况下,也不见得他有多亲近平和,仿佛,同所有人划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很相信他,可她不相信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他那么优秀,那么耀眼,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鬼使神差的,她按下了通话键,对面是个很好听的女声,说着纯正口腔的英语,从声音能够辨别出来,是个西方女孩。
她似乎在很吵闹的地方,有音乐传过来,她听不清她说什么,直到手机那头的女孩走出那片吵闹,她才清楚的听到了她说什么。
女孩并不知道电话是别人接的,以为她就是苏留白,勇敢的告白着。
孟暖在脑子里过滤她的话,迅速的翻译着,她说,“我很爱你,我不在乎你有什么女朋友,就算你有女朋友了,我也会与她公平竞争,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你不像一个纯正的东方人,有着深邃立体的五官,高挑却不失阳-刚的身材,我知道一般人都不会入你的眼,但我想我不一样,我长的漂亮身材又好,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助你实现任何你现在想实现的愿望,兴许,你已经听说了,我的父亲就是墨尔本当地最大的钢材经营商。
有颜有身材,家世又好,从她打电话的架势来看,她对苏留白势在必得。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孟暖眼底潮湿一片,看着她所站对面的妆台镜子,上面反射出来的女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她没有家世没有学历,甚至没有一个好的身材。
这样的她拿什么和这个叫瑞拉的女孩竞争?简直天方夜谭。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传来,孟暖在静静聆听,并没有察觉到浴室的门已经被高大的男人打开,也没有察觉到男人已经走近,更没有察觉到男人看见梳妆镜里反映出来的是她一张浸在水面上的脸时,那黑沉难看的脸色。
孟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在妆台上轻轻画着圈,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什么。
过了很久,她觉得她实在不能再听下去了,这涉及到他太多的隐私,而且,她听的越多,就会越慌乱,越自卑,还不如不听。
抬眸,却被镜中影射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叫出了声。
手机被突如其来的惊吓,而脱手摔到地面上,电话那头传来瑞拉的质疑声,声音很大,房间又静,两人都听的非常清楚。
苏留白脸色越来越难看,拾起地面的手机就摔到了对面的墙上,力量很大,手机与墙碰击后,被摔的粉碎。
孟暖吓的白了脸,泪落的更凶了。
“我刚刚接起电话,她就一直在说话,我不是故意要听那么多的,我想提醒她,可她没给我机会,对不起。”
苏留白黑色的发还在滴水,脸上是冷峻的表情,“对不起什么?”
刚刚手机掉在地上的时候,他看到了手机屏显上的名字,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根本就没存过瑞拉的号码,那么这个存了号码的名字又是怎么被人输进手机的呢?
他想一定是之前瑞拉朝他借手机,故意存上的。
他很生气,是生自己的气,他怎么能这么大意?
这个小女人,平时他都舍不得让她哭一下,结果却因为他的大意,而让她哭了,心,有些发紧,也有些发疼。
“别哭了!”
他的口气依然有些硬,听在孟暖的耳朵里就是嫌弃,他终于嫌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