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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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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大笔一挥,“处理”两个醒目的字跃然于纸上。

    “别说,还行。”他自赞了下用胶带把纸粘上门上。

    其实做个小生意挺不容易,挣钱时费口舌不说,不起早贪黑能挣几个钱?可当需要处理时,就是按本钱的话还会有人讨价还价。

    “都处理了,干脆便宜到底,这袋士豆我要了,凑个整好了。”一个中年妇女对着一小袋土豆爱不释手却又舍不得掏钱。

    “姐,都五十八呀,早抹个八毛的零,又要抹八块的零,干脆把五十的零也抹了算了。”都这样了楚心还是小声小气的对着中年妇女和气地说。

    和气生财这个道理她拿捏的死死的。

    “五十给不给,不给土豆还是你的土豆,钱还是我的钱。”中年妇女态度坚决没有缓和的余地。

    “真拿不了,姐,抹八块赔老了。”楚心说着抢抓着袋子的中年妇女。

    “谁处理不赔钱?”中年妇女紧紧的抓紧袋子没有松手的意思,又给楚心摆起了事实:“人家卖杂货的两元店都一元一件了,你说人家赔不赔?”

    “嗯,人家赔钱,可人家赔得起,俺赔不起,要不,”楚心看了看中年妇女又狠了狠心。

    “再抹三块,五十五,行不行,不行你就转转,抹三块赔三块这已经够意思了。”楚心还是和中年妇女你来我往的过着招。

    做这种小生意不斗智斗勇不用脑子是赚不了钱的。

    “五十五,就五十五,看你们也不容易,这袋土豆我要了。”中年妇女听完楚心的话开心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有钱人也这么抠?你家的宝贝哪一天不消费半袋土豆,吃的,穿的,打防疫针,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买袋土豆却小气起来,跟穷人讨价,到宠物店里给你那个宝贝美一下容得几袋土豆?”张扬知道中年妇女经常牵着一只松狮炫耀,这些说辞都是从中年妇女口中复制过来的。

    什么进口的狗粮,什么专用的洗澡液,什么隔段时间还要给它美美容,什么在宠物店里一花就是三百几百的。

    “冬天里换着花样给它穿,夏天里边走还边给它扇扇子,对待老人有它的一半也算是孝顺了,买个土豆还讨价还价的,什么人?”张扬看着中年妇女气不打一处来。

    “五十八,买还是不买,不买的话,我恢复原价,没七十你可拿不下。”张扬说着一把把土豆拽过来。

    “呦,都说好了五十五,后悔了,后悔了也不行,做人要讲究,你们家谁当家?谁做主?”中年妇女嗓门高起来。

    “走,回家做饭去。”楚心说着把张扬往外推。

    “姐,人家一大早上货,风里来雨里去,风是风雨是雨的,看着赔钱心里不舍,叫你你也不舍,对不对,赔钱跟割他的肉有什么区别,你别跟他一样。”楚心一边劝着中年妇女转过头狠狠瞪了张扬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扫了,五十五,微信!”中年妇女付款后拎起土豆还没走两步就喘起粗气来。

    要搁在往常张扬准会帮着顾客可今天正在气头上,他只是楞在一旁观望。

    “还不回?要不你守店我回去?”说实在的,如若张扬在店里她还真不放心,今天张扬跟吃了枪药似的,只不过她还是用了惯用的激将法。

    “回,马上回。”张扬说着往家赶。

    “不喝点对不起自己。”在上楼梯口等电梯时张扬有了喝酒的念头。

    人若遇到不高兴的事,不是吸烟便是喝酒,这可是有道理的。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

    也许是心里憋屈又没有出气的地,一向对酒不感冒的张扬一个人大口喝起酒来。

    “爸!这不是水,这是酒。”一向鼻子尖的张依一进门便嚷起来。

    “爸喝的就是酒,赶紧写你的作业去,别惹我。”张扬豪横起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颇有侠客风格。

    “呀?!这还是我亲爱的老爸吗?不会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莫非有情况?遇到哪位阿姨动了心?”张依拿张扬开涮,她可是这方面的高手。

    “写不写作业?不写给我出去,打搅老爸的雅兴。”张扬一边倒酒一边嚷着女儿。

    “写,写,写。”张依一溜烟儿进了卧室。

    她知道这时候硬碰硬可不是好事,说不定会吃亏的。

    “妈,爸在家里可是喝大酒呢,看样子没有做饭的意思,你看着办,我的作业可多着呢。”张依向来对做饭的事表现的消极,除非家人逼着要让她做饭。

    “把手机给你爸,我交待。”楚心忙得不可开交,一听张依打张扬的小报告,气不打一处来。

    “爸,妈有指示!”张依严肃着举着手机像极了钦差高举着尚方宝剑!

    “呦,传圣旨来了,真拿鸡毛当令箭了,写你的作业去,我数到三,不去做饭的事就你了。”张扬借着酒劲声大的很,根本没拿楚心的话当回事。

    “呦!长本事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当山大王了!”楚心在手机的视频里丝毫没给张扬留情面。

    “把店看好,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我马上做饭,三菜一汤叫你满意!”张扬使了个心眼只想糊弄过去了事。

    “动口不动手的事可别做,我可是随时关注你的动态。”楚心说着想去招呼顾客,这时候人还不少,虽然过了人多的时候可路过的人看到所有的店都在处理,也会进店拣些便宜。

    买菜的以中老年人群为主,一看各家门店都贴出了处理纸片,一定会进店转转,尤其是蔬菜水果,一便宜就会有人买。

    “做饭了!”张扬冲着视频里的楚心笑了笑往厨房走。

    “这还差不多。”楚心说后又嘱咐张依说:“赶紧着学习,都什么节骨眼了,把手机关了,别偷懒啊,有人监督你呦。”

    楚心这可是虚张声势,不过她的语气挺自信,跟安排了张扬似的。

    这话被佯装做饭的张扬听了个真切,“好了,张依,你就看好戏吧。”出了厨房严厉的说:“还不把手机关了,学习,学习去。”

    张扬一把夺过女儿的手机内心暗喜着:“借力打力,何乐不为?”

    “爸?!”张依也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的进了卧室写作业。

    张扬窃喜着关了机,心里踏实了,自罚了一杯,“这不就可以任性的放纵自己了吗?”夹了粒花生米嚼的那个香!

    门缝里张依洞悉了老爸的一切,可是没了手机的联系,她也只能干着急。

    她敢怒却不敢言,“等妈来了饿着肚子时,到时候我会加油添醋的夸张一下,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准叫你狼狈不堪,准叫你灰头土脸,准叫你……”牙咬的吱吱响。

    酒壮人胆这句话可是有一定道理的,张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谁做饭?我?不可能。”又夹了粒花米嚼的更加惬意。

    “爸,一房间的酒气,少喝点。”张鹏一开门便有冲天的酒味把他往外推。

    一见儿子回来张扬来精神了,办公室里的事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借着酒劲他撒起了酒疯。

    “家的利益不顾了,只为你好,这个你明白?”张扬的语气里带着火气。

    “爸,我知道。”张鹏低声下气的回答,张扬在办公室里的表现叫他五体投地的,回到家冲自己发发牢骚也属正常。

    再一个,当爸的对儿子发发牢骚怎么啦?在办公室不是表现的特别优秀?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在家里。

    就是不顾脸不顾腚的打儿子一顿又怎么啦?牙掉了咽在肚子里,胳膊断了在袖子里,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别人看笑话就够了。

    “儿子呀,你可知道,做生意位置有多重要?”张扬唾沫星子乱飞情绪越来越激动。

    “嗯,知道。”张鹏低声下气的回答心里却想:“爸喝醉了,不能和他一样,再一个在办公室爸做的挺好的,一切为了儿子着想。”

    “知道个屁。”张扬有些失控爆起粗口来,“位置好的地好比是张大网,网住的可是大鱼,位置次一点的也就成了小一点的网,网住的可是小一点鱼,等轮到咱们家的位置,也只是一张小网,不,是孩子们捞鱼的小网兜好不,到时候只能捞个鱼苗,碰巧了许能捞个虾米。”手还不停的拍起桌子。

    张依从门缝里探起头有些兴灾乐祸,张鹏见老爸夹菜的间隙,冲张依把手机晃了晃。

    张依何等聪明,轻开门轻迈步蹑手蹑脚小心的接过手机进了卧室开始搬救兵。

    “妈,爸喝多了,正教训哥呢,快来吧。”张依把视频的音量调了又调,怕老爸听个一言半语,她怕走漏风声,她怕老爸借着酒劲倒打一耙。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无法无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楚心在视频里暗自给自己鼓劲。

    “妈马上到!”楚心说后关了视频随后便关了门急急忙忙向家赶。

    “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喝那么多干嘛?”她一边走一边毫无理由的埋怨张扬,说是埋怨其实是关心,发自内心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