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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的守卫非常尽职尽责,挨个儿搜身检查,有钱没钱,一律平等对待。
搜到二皇子,从他包袱里,怀抱里,袖兜里银子武器没搜出来,倒搜出好多小石子来。
众人一片哗然,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尤其是那个好心的青年,好奇不已的问道:“仁兄,你这些小石子干嘛用的?”
二皇子把地上撒落的小石子归堆归堆又装了回去,慢吞吞的说道:“本人不受饿,等不得饭点就吃几粒先垫巴垫巴,日久天长的毛病改不了啦。”
两人都进了城门,那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个没完。
“仁兄,你那石子好吃吗?吃下去能消化得了吗?你不觉得把它换成花生米不更香吗?”
二皇子笑了笑,掏出一粒小石子客气道:“我就嗜好这口,觉得花生米没它香甜呀。要不老兄你也尝一个,贼好吃!”
那人撇了撇嘴,身子往一边躲。
“不吃不吃,俺不吃那玩意儿。俺牙口不好,嚼不动它。”
你嚼不动我也嚼不动啊!
二皇子若无其事的把小石子又揣回袖兜里,觉着这人挺逗,看面相也不像奸恶耍赖之徒。
“敢问这位仁兄贵姓名谁?来城里干什么来了?”
“我姓金,父母希望我一辈子吃喝不愁,给俺取名叫金豆。我姑妈是县衙官太太,今天是她五十大寿,我父母俱已作古,她娘家也没别人,我不得不来祝贺一番啊。”
二皇子一脸崇拜的表情,随口说道:
“老兄怎么不早说?你刚才在城门口只要和守门的打声招呼,我朋友也不至于在外面等消息了啊。”
金豆一脸不悦,似乎对做官太太的姑妈怨气很重。
“姑妈是姑妈,我是我,没什么特权。我就是平头百姓地里刨食吃的愣头小子一个,不想占她半点便宜,不想得她半点好处啦。”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有骨气。咱们认识算是一种缘分。走,我请你喝两杯去。”
“不妥不妥,浪费银子。你不如和我一块去我姑妈家吃酒席,咱不花那份冤枉钱啦。走走走,就当我请客了。”
两人一马往县衙赶。走到县衙仪门,二皇子把马栓到门口栓马柱上,跟在金豆后面往里进。
守护的两个官兵凶巴巴的拦住了他们。
“干什么的?”
金豆忙道:“我姑妈五十大寿,我金豆特来给她老人家拜寿的。”
官兵上下打量了他一通,冷冷的说道:“走东门!”
二皇子笑着和金豆说道:“你给你姑妈拜寿怎么不带点贺礼?要不我去给你买点?”
金豆边往东门走边摆着手道:“我能有什么贺礼!地里种的青菜萝卜她老人家也不稀罕,再说金银财宝我也没有啊,我人能来就不错了。”
两人走到东门,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送贺礼抬贺品的络绎不绝。
守门的看到两人四手空空十分不悦,冷言冷语的说道:“有谁贺寿空着两手来的?走后门!”
金豆气恼不已,只得拉着二皇子往后门走。
“看到没有?一个个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她老人家派人送信,我都不乐意踩她的门。仁兄,对不住啊,让你陪着我出丑了。”
二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为了混顿好吃的,我无所谓啦。吃不到也没关系,回头我请你吃山珍海味去。”
县衙后宅,金豆终于见到了多年未有来往的姑妈。县官太太穿着大红的喜服,尊贵富态的了不得,见了娘家侄子淡淡的说道:
“嗯,都长这么大了。自打哥嫂去世,咱娘俩还是第一次见面,作晚辈的,你也不想着来看看姑妈我。”
金豆不卑不亢,跪在地上给她叩了三头。
“原想着要来,一直忙着种庄稼抽不出空闲。侄子在这里给你老叩头拜寿了,祝你老人家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县官太太心想着他多少带点礼来,结果两手空空不说,还拐带着一个人来蹭饭,心里不是很高兴。
“一年两年你还是如此孤傲,不懂礼数。哎…算了,谁让你是我娘家侄子呢。今天大喜的日子,娘家人我也见到了,外面宾客太多,我还等着去应酬。你家里也忙,就早点回去吧。来人,去取二两银子给他。”
金豆坚决不要,推脱了半天,县官太太也就不再客气收回了银子。
金豆生了一肚子气出了县衙,无奈又惭愧的对二皇子说道:“真是对不起,还想着请你吃酒席,结果连口水也没喝上。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竟耽误我干活!”
二皇子拉着他豪爽的说道:“这种嫌贫爱富的势力小人不来往更好。走,今天我请你,咱们拣那最大的酒楼美美的吃一顿去。”
“那多不好意思,怎能让你破费?”
金豆再三推托,二皇子硬拉着他牵上马离开了县衙。
两人正在和顺大酒楼又吃又喝,就听楼下乱乱糟糟的闹腾上了。
“快去看看吧!县衙后宅遭抢劫了。”
“了不得!西域强盗又进城了,县官太太吓死了。”
“一个个飞檐走壁,天兵天将下界似的抢了就跑,这谁能捸得住啊。”
二人饭也顾不上吃了,急急忙忙出了酒楼的往县衙跑,金豆一边跑一边担心她姑妈是否真的吓死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死。这世上我可就你这一个亲人,你再没了,我就彻底孤家寡人一个了啊!”
二皇子心中赞叹不已:这人不错,实实在在,不攀附富贵,且重情重义。
县衙乱了套,仪门之外的看守东倒西歪躺在地上,东门以内的人们挤破头往门外跑,晚跑一步命就没了似的。
二皇子心说:贼人都飞檐走壁逃跑了,这些人还慌乱什么啊?
他一个挺身跳进院内,一群衙役捕快正围着一个头束金刚圈的头陀斗得昏天地暗。
那头陀身长九尺,膀大腰圆,满脸刚硬的胡子遮住了四官,两个大眼珠子从胡须丛中冒了出来,骨碌碌的冒着绿莹莹的凶光。
他手执一把两米多长的月牙大铲,舞得是虎虎生风,杀气腾腾,众人沾边则伤,碰上则亡。
反了天了,这贼人胆也太大了,竟然光明正大跑到县衙来抢劫,这是欺负我大顺无人吗?
二皇子猛地跃至半空,一招仙玄霹雳掌照着头陀圆骨碌碌的大脑袋推了上去。
头陀战的正猛,突然感觉头顶上方有股强劲的风力袭来,他急速跳闪,却是闪的晚了些,光秃秃的头上掉了块皮,大耳朵也被二皇子的掌风扫掉了一个。
搞不清状况的头陀一时胆战心惊,提着月牙大铲飞身跃上屋顶就跑啊。二皇子紧跟着飞身上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