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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宁看着绿油油的菜地心旷神怡。
而站在她身边的战洵夜，看着她微翘的嘴角，也忍不住低头轻笑。
姜婉宁回头，刚好就捕捉到他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
“将军，你……”
战洵夜：“……”
他僵硬着收回嘴角，然后掩饰般地咳嗽一声。
姜婉宁愣了愣，没想到战洵夜还有这样的一面，看到丰收也会露出笑容来。
她顺势道：“将军，等到后面扩大种植，这青菜，必须要用火锅涮着吃！”
战洵夜一愣，道：“你说的是暖锅吧？”
以前在京城，寒冬时倒是经常吃暖锅。
只不过都是涮肉吃，很少会这么吃青菜。
想不到晏知竟喜欢这样？
姜婉宁连忙道：“对对对，就是暖锅！”
这片菜地是试种，庶务长带着人统共收了近五十斤的青菜，是不能全军每人都能分到的了。
只能是最近立过功，或者训练时表现比较出色的士兵能够吃到了。
等下一批青菜种成，才能给更多士兵吃上。
“走！这就回去煮上。”庶务长大笑道。
于是等到晚上，军中各大伙房都不约而同端出一盆青菜时，士兵们都看愣了。
“这这这……这是哪里的菜苗？”
“好久没在山阴关见过这种东西了！”
“这么一盆花了不少银钱吧？从哪里快马运来的？看着很新鲜啊！”
“是呀，那绿叶子，炒着猪油，太香了！”
“队长，这些东西，不是给我们吃的吧？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伙房的掌勺大厨走了出来，扫了在场的士兵一眼，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说：“念到名字的，每人都有一勺青菜，都是最近有出色表现的士兵，将军特意给你们加餐的，大家用心训练，以后的奖赏，不止有青菜，还会有肉！”
“有肉？！”
“真的假的？”
“太好了！我最近刚立了三等功！”
“不是听说朝廷缩减军饷，以后在山阴关对抗东胡，得咬着牙关过日子吗？”
“这还咬什么牙关，东胡宵小再敢挑衅，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话说……杀多少个东胡人，才有肉吃？”
投军的士兵大多出身不太好，军中就算发放了饷银也大多都会寄回家。
以前在家里时，也是一年都吃不着几次肉，就算有种菜的，也大多都会拿去卖钱。
青菜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像肉那么奢侈。
特别是来到山阴关之后，整日啃着大饼，嘴巴都长泡了，有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出去找点草啃一啃。
没想到现在不仅有青菜吃，再过不久还会有肉了！
这还是在当兵吗？
是在享福吧！
大家都不敢置信。
掌勺大厨也有些激动，天知道他听到将军下发的军令时有多不敢相信，但听庶务长说，这事儿几乎已经十拿九稳了。
只是量不大，只能按照立功来分配了。
大厨忍不住偷笑，以前大家就靠着毅力当兵，全看大家内心的自觉，如今有口吃的吊在前面。
大家还不卯足了劲儿往前冲啊。
民以食为天。
很多人来当兵，不明白什么家仇国恨，只知道要填饱肚子罢了。
于是，自从农场建成以后，士兵们士气空前高昂，就算是训练时，也比以往认真了几分，此是后话。
……
当晚，因着加菜的事情，许多营帐都发出了欢呼声。
就连战洵夜这边所处的主营，也听到了。
看来士兵们很喜欢这些青菜。
驻守边关的士兵辛苦，战洵夜一向都知道，只是他和其他人都从未想过在伙食上予以改善。
毕竟这事儿做起来难，且花费高。
养十万镇北军，可没有那么容易。
正想得出神，面前的晏知已经涮好了一些青菜，还给他夹了一筷子。
姜婉宁道：“将军快试试，这可是甜菜苗，吃起来可甜了。”
这回做暖锅，用的还是改良的炉子，两人坐在炉子旁，吃得热气腾腾。
特别是姜婉宁还调了专用的蘸料，算是除了上次禾木村村民宴请他们时，吃过最好的一餐了。
不过，这会儿他们正在涮菜苗，另一边，护送青松回京的几位将士也回到了山阴关。
到了营帐，本该第一时间给战洵夜复命，只是刚到营帐门口，便遇上了纪砚书。
“军师大人。”几人给纪砚书行了礼。
纪砚书点点头，道：“你们这是刚回来？”
为首的人颔首道：“是，如今正要去给将军禀报。”
纪砚书背着手，慈祥地笑了一声，说：“将军正忙，过来与我说吧。”
“这……”为首的将士一愣，有些犹豫。
纪砚书便道：“不打紧，我会转告给将军的，不会令你们受罚。”
听到这话，几人才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是”。
纪砚书把几位将士带回了自己的营帐，听着将士们将途中，以及到了京城的大小事情说完，才捋了一把胡子，缓缓说道。
“你们说，看着那位侍从在一个铺子待了几日，之后竟然直接拉着车，去了定北侯府？”
“是。”回话的将士皱着眉，他们看着青松刻意避开他们，便觉得事有蹊跷，之后等了几日，以为他要吞了那些银钱的时候，竟发现他去了定北侯府的后门！
当时看到这副场景，他们几位都惊掉了下巴。
而且定北侯府里的人，还出来放了他进去。
他们经过一番打探之下，才发现，那个叫青松的，是将军新夫人的随从！还是姜家的家生子，世代在姜家为奴。
纪砚书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了，此事你们务必管住嘴，谁都不要说。”
“那……”
纪砚书打断道：“将军那边也不能说。”
几位将士面面相觑，深知这事有可能已经涉及到将军的家事。
他们不好插手，也不好多嘴。
军师是将军的亲舅父，既然将军的舅父都这样说。
他们自然不敢有异议。
只拱手道：“是。”
等几位将士离开，纪砚书才捋着胡子，言笑晏晏，道：“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