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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宁抬头看了战洵夜一眼。
这大皇子屯兵造器的事,她又不能直截了当地跟战洵夜说。
还有,这事到底要不要现在掺一脚,她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掺了一脚,将来大皇子的人必定会怀恨在心。
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背后遭一记大皇子的暗算。
战洵夜看着晏知的神情在转瞬之间变换几种颜色,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什么事值得你纠结成这样?”
姜婉宁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战洵夜,道:“将军,如果有人想拿你当枪使,你会如何?”
“哦?”战洵夜来了兴趣,挑了挑眉,道:“那要看什么事。”
姜婉宁皱着眉头:“很大的事!”
战洵夜挺直了背,轻哼一声道:“我战洵夜什么时候怕过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拿我当枪使,得看他举不举得起这把枪,尽管来便是!”
“好!”姜婉宁激动地站了起来,“既然将军都这么说,那就彻查到底,到时将军可不能手软!”
看着晏知露出少有的几分豪情,战洵夜不免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事?值得你这般……”
可姜婉宁却避而不谈了,她说:“那将军明日继续带人出去查盗匪的事,我和北辰副将去酒坊,看看能不能把他妹妹给赎回来。”
一听这话,战洵夜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不爽。
他噎了噎,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所以你特意求着一同来罗家寨,是因为……”
姜婉宁一怔,看向战洵夜。
战洵夜刚要开口接着说下去,可却在对上她的脸后,将话都尽数吞进喉咙。
姜婉宁见他这样,忍不住追问道:“是因为什么?”
“算了。”战洵夜拿起自己支在一旁的兵器,道,“要赎人,何必等到明日,今晚便去。”
说罢,他率先站了起来,示意了一下门外。
姜婉宁怔了怔,有些拿不定主意,道:“可那酒坊在哪我们都不知道……”
战洵夜冷哼一声,道:“罗家寨就那么一家酒坊,跟来便是。”
姜婉宁愣了愣,没想到战洵夜还有如此心细的时候,竟提前熟悉了罗家寨的状况。
前面的人走得极快,她愣在原地的空隙,便见前面的人已经走了很远了。
“哎,等等我。”姜婉宁快步追了上去。
……
夜越来越深,街上行人匆匆,只消片刻,姜婉宁和战洵夜走的这条路上,便没了行人。
而且诡异的是,刚刚与他们碰上的那几位行人,都不约而同地神色惊恐,似乎很怕与他们对视。
如此不寻常的反应,就算钝感如战洵夜,都察觉了出来。
很快,战洵夜便带着姜婉宁站在了一家酒坊面前。
刚才光是走进这条街,都已经能闻到了酒香。
站在酒坊的门口,便觉得味道更甚。
姜婉宁抬头,只觉得这是一家寻常的酒坊。
可如今黑灯瞎火,早就打烊了,估计连店小二都不在。
姜婉宁正想着要怎么办时。
一旁的战洵夜大步走上台阶,一抬脚,直接把酒坊的大门给踹了下来。
一声巨响,几扇大门统统落地。
姜婉宁:“……”
会不会粗暴了些?
可是很快,便有人点着烛火小跑着前来,嘴里痛骂着:“谁啊大晚上的闯入酒坊!哎哟,这门,怎么把我们的门给踹坏了!来人啊!遭贼了!”
一听说遭贼,周围便开始响动,屋里的人陆陆续续追了出来,看样子还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等人把屋里的灯都点上,看着肆意闯入的人只有孤零零的两个人时,大家却愣住了。
为首的人立即挥了挥手,大声道:“只有两个人!给我把他们围着!一个都不许跑!”
战洵夜冷冷瞥了一眼,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抬着长矛,往前走了几步,扫了一眼这酒坊,就说:“听说在你们这喝酒,不够钱付,可以把女儿送来抵债,是不是真的?”
为首的人看着有四五十的年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有着寻常百姓没有的迫人气势。
他闻言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我们酿玉酒坊的事你少打听!大家一起上,不把这臭小子打得满地找牙,以为我们酒坊是好欺负的!”
话音刚落,十几个壮汉便同时一拥而上。
姜婉宁有些错愕,怎么就开始打起来了?
她不会打架啊。
正当她犹豫是不是要先避开着点时,战洵夜伸手往她腰上一抱,她便被提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一挥长矛,将围攻上来的人通通扫落在地。
战洵夜耍长矛,在军中是出了名的。
整个镇北军,没人敢跟拿着长矛的将军过招。
不管是群攻还是单挑,都只有一个字——“输”。
在大家一拥而上时,姜婉宁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听到四周响起哀嚎声时,她才敢慢慢睁开眼。
然后她便发现,战洵夜竟然用的是钝角这一边,人只受了伤,却不伤及性命。
转瞬之间,地上便躺了一片。
五旬老汉惊得连油灯都拿不稳了,他抖着声音,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战洵夜把姜婉宁放开,缓步到老汉跟前,把兵器往旁边一杵,声音微凉,道:“问你些事 ,你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我不杀他们,只杀你。”
这话把老汉吓得差点跪下来,他颤颤抖抖地说:“您……您问。”
战洵夜没急着问送人抵债的事,而是问:“为何这镇上的人,一到夜晚,便神色匆匆,不敢与人对视?”
老汉一怔,似是十分无奈,道:“罗家寨一直都流传着一道传闻,若是深夜独留在外,且与人对视,便会被妖灵盯上,进而挖心吞食……”
“哼,荒唐!”战洵夜不欲在此事上深究,到底有没有妖灵,他改日出去试试便知。
眼下还有别的事。
他抬脚踏上一旁的长板凳上,问道:“听说有人用自己的女儿抵了自己的酒债,人在哪,交出来。”
闻言,老汉更是犯了难:“没有啊,谁敢用人抵酒钱啊?就算要卖,也是找牙人签了卖身契的,怎能直接把人抵给我们呢……”
战洵夜半信半疑:“此话当真?”
“是啊,”老汉无奈道,“你们不信,进去搜便是,这里绝对没有女人。”
“他说谎!”姜婉宁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