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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卡姆斯和艾米丽娜还有一些族人快要到达村庄的出口处那熟悉的小山坡,那个卡姆斯经常眺望远方的小山坡时,他们不觉沉默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被青草素裹的小山坡在阴雨天的笼罩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美丽,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的黯淡。
雨水浸湿了卡姆斯恋人平时最喜欢的地方——那棵生长了万年的大榕树。
冰冷的气氛似乎让时间都为之静止,就连雨滴从榕树的树叶滑落到草地的过程,也看得一清二楚。
抬起头望向前方,映入眼帘的似乎并不是那即将到来的天堂,相反是如地狱般无尽的黑暗。
是山猪妖族的军队!
军队的士兵们身披灰色的铠甲,在灰蒙蒙的天空和细雨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冰冷。
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雨滴顺着那些冰冷的铠甲坠落到地面,领头的正是身体粗壮丑陋的山猪首领!
原来昨天山猪妖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在剑妖族村子外扎营,对剑妖一族进行监视。
看来,山猪将军从一开始就料到会有人不甘摆布而选择逃离。
“哼,很意外吧,早就知道你们这群卑微的垃圾会想要逃走。本大人一开始就打算在村子外面搭营寨等候你们。”山猪将军一脸得意地笑道。
剑妖族人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呢?这样我们会很伤心啊。”山猪将军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那丑恶的嘴脸令人厌恶。
听到山猪首领的话,卡姆斯不禁怔了怔,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山猪首领虚情假意地说完,马上脸上又泛起了险恶的笑容:“既然如此,我们只好用快捷的方式取得上等的武器了……”
“你要做什么?!……”卡姆斯惶恐地看着山猪将军,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其他的剑妖族人也都傻傻地看着山猪将军。
“因为你们的轻浮,害得全族都要一起背黑锅。”山猪将军淡然地说了一句,脸上挂着坏笑,“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获取武器最有效率的方法。”
“……”从村子逃离至此的剑妖族人们愣愣地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事。
只见,随着山猪首领的手势,大批的山猪妖疯狂地扑向剑妖族的村庄。
企图离开村子的剑妖族人被沿途由村外小山坡奔赴村子的山猪士兵们疯狂地斩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混乱之中,卡姆斯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艾米丽娜的手。
他转过身望向身后的村庄,傻傻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屠杀、家园被毁灭……
霎时间,哀嚎、痛苦传遍整个天地……
“为什么……”卡姆斯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他双手抱头,然后发出疯狂地叫喊,“啊!……”
“卡姆斯!”艾米丽娜疯狂地呼喊着。
就在卡姆斯陷入混乱的思绪之际,山猪首领已疯狂地向他袭来。
“有时间为别人默哀,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命运吧。”山猪首领将手中的巨斧举至身体中央,并迅速地向卡姆斯的方向突进。
它用巨斧的前端刺向卡姆斯,而陷入悲痛与绝望的卡姆斯根本来不及躲闪。
下一秒,被刀刃刺穿的声音、鲜血落地的声音如时间停止般清晰可闻。
卡姆斯回过神来,只见眼前从肩膀被刺穿的艾米丽娜正一脸惶恐地看向自己。
危机之下,是她用身体替卡姆斯挡下山猪首领的巨斧。
“卡姆斯,快逃……”艾米丽娜表情痛苦,声嘶力竭地喊道。
“啊!!!”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被斧刃刺穿的卡姆斯先是颤抖着,随后马上转为疯狂地咆哮,那是恐惧、绝望、怨恨的咆哮。
“滚开!”山猪首领从艾米丽娜身体拔出斧刃,并甩手将艾米丽娜抛飞出去。
被抛飞的艾米丽娜撞到不远处的万年榕树,倒在树下昏死过去。
“艾米丽娜!”
在卡姆斯的视线还跟随着艾米丽娜之际,野猪将军已经再次挥起巨斧劈向卡姆斯。
银灰色的巨斧在空中画出银灰色的弯月轨迹,卡姆斯的身体就这样被从左上至右下,从肩膀至腹部劈开了。
霎时间鲜血如喷泉般喷涌,卡姆斯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中,只剩哀怨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结束了吗……好痛……呵,不过,现在就连痛感也渐渐地模糊起来了。
这就是死亡吗……这样算是解脱了吧……
只是……没想到到最后,我都没能守护心爱的人,自己果然很没用……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卡姆斯与艾米丽娜快乐的时光)
这样就算是解脱了吧……可是我不甘心,我好恨,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爱人……为什么屠杀我的族人,为什么要毁灭我的家园,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我好恨……
我对这个世界……只有怨恨……(脑海中不断浮现族人被蹂躏的场景)
这样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里只有战争、只有悲伤、只有绝望、只有痛苦……我好恨好恨……
我就要死了……
死,是吗……我并不惧怕死亡,我只是不甘心……
我死后也会化作武器吧,这是我注定逃不开的命运……
如果死后我注定化作武器,那就化作毁灭世界的武器吧,将这个世界清洗,把这个污秽的世界彻彻底底地清洗……
就在山猪首领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疯狂屠杀的绚丽场面时,卡姆斯凭借自己最后的意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他的瞳孔已经扩散开来,眼神已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身体也呈现出半透明如同魂灵般的虚无状态,好像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按照道理讲,受到刚才的重创应该已经命悬一线,甚至当场死亡。
是最后残存的念想支撑着他,想了却最后的心愿才站起来的……
“什……什么?!”野猪将军看到卡姆斯的样子吓了一跳,它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大惊道,“怎……怎么回事?!”
此刻的卡姆斯看起来更像是“回光返照”。
摇摇晃晃几秒后,卡姆斯站稳了身子,仰头对着天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心中全部的怨恨以咆哮的方式释放出来。
“我的怨恨啊……就化作毁灭世界的力量吧!毁灭这个根本没有存在意义的世界!毁灭这可悲的世界!”
“杀光这群恶徒!我要他们的血来祭奠死去的族人!我要他们全都死!连同这个世界一同毁灭!”
卡姆斯仰天咆哮,鲜血还在不住地流淌。
看到卡姆斯这一举动的山猪首领惶恐地傻傻站在原地。
愣了一会,山猪首领再次向卡姆斯抡起巨斧:“还没死透是吗?!”
正当巨斧要落下之时,卡姆斯的怨恨仿佛被传达一样,所有被杀死的剑妖们的灵魂之力从躯体缓缓溢出,化作黑色的光球向卡姆斯聚集过来,与卡姆斯融为一体。
山猪首领惊诧地停下手中动作。
紧接着,以卡姆斯的身体为起点,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柱,那光柱直通天际,所到之处,连空中的层层乌云都为之退散。
山猪首领吓傻了,惶恐地连连退后:“这……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正在屠杀村民的山猪族士兵们,看到这一场景都不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吃惊地望向黑色光柱的方向。
黑色的光柱像是在漫天乌云打开了一条通道一般,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洞口,看上去就像是飓风的风眼。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出现,这简直就是天下奇观。
紧接着在“飓风眼”黑色光柱的周围,开始伴随着电闪雷鸣,整个天空开始疯狂地咆哮起来。
不仅如此,随着天空的造作,地面上也开始狂风大作,整个天地都开始变得不安宁。
天地间充斥着压抑的气氛,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体已经半化为魂魄的卡姆斯缓缓地向前移动着步伐,山猪首领十分惶恐地将视线从天空移至此刻的卡姆斯,身体不住地颤抖并后退着。
“怎,这是怎么回事……”山猪首领惶恐地望着卡姆斯发出质问。
“这是我一族的怨恨……我族全部的怨恨,会化作为毁灭世界而生的12把绝剑,这些剑定会将你们这些该死的恶徒赶尽杀绝,清洗这污秽的世界……你们就连同这个只有绝望的世界一起消失吧!”
随着卡姆斯话音落下,射向天空的黑色光柱中出现十二把剑的身影。它们在天空分散开来,由高空飞至地面向野猪族军队发起了疯狂的屠杀。
剑所飞到之处,到处都是山猪族的尸体,漫山遍野响彻着山猪军队的哀嚎。
山猪首领惶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种族被疯狂地屠杀。
哇啊!……
啊!……
山猪一族的哀嚎响彻整个天地。
山猪首领惶恐地退却着脚步,它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战士们疯狂地遭受屠杀。
此时的山猪首领心里在后悔,后悔自己的不仁导致自取灭亡的命运,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卡姆斯带着仇恨的眼神对着山猪首领怒吼道,同时将手臂高举做出向下挥动的动作,像是用意志操控着无形的力量一般。
话音刚落,一把闪耀着黑色光芒的剑从天而降,直接将野猪将军那笨重的身体从头部贯穿并插在地上。
“哇啊!……”山猪首领刚开始惨叫,便失去了叫喊的能力。
随着闪耀黑色光芒的剑贯穿身体,山猪首领直接化为枯骨尘埃,散落一地。
并且以其为中心,充满压迫感的黑暗剑气向四周迅速蔓延开来,方圆几里剑气所到之处,花草树木全部枯萎凋残,再无生命迹象。
残存的野猪士兵们也被剑气所吞噬化作遍地尘埃。
“全部都毁灭吧……”卡姆斯先是仰头绝望地叹息,当看到野猪一族的惨相时又转为绝望地大笑,“哈哈哈哈……这才是最美的场景不是吗……整个世界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祭奠我族的在天之灵!我要把你们连同整个世界都葬送!……”
这是绝望到极点才会发出的笑声,卡姆斯绝望的大笑着,笑得那样悲凉。
他肆意宣泄着自己心中的痛楚,此刻毁灭世界对他来说早已无足轻重,他心中的怨恨在天地间不住地回响着。
天地间飞舞的绝剑们在将野猪一族赶尽杀绝之后便分散开来,飞向世界各地不同的方向。
它们不仅仅是将野猪一族赶尽杀绝这么简单,如卡姆斯所说,它们将对整个世界进行全面的清洗!
换句话说,就是毁灭整个妖界!
让这个世界回归到最初,重塑世界!
“只是……”
一阵悲伤的狂笑之后,卡姆斯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倒在一旁的艾米丽娜,步履蹒跚地挣扎着走向她,走向那棵在他记忆中占据重要组成部分的万年大榕树。
“只是……无论怎样,我都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卡姆斯艰难地伸手轻抚着艾米丽娜的脸颊,“就算毁天灭地,你都是我唯一想守护的人……”
泪水开始从卡姆斯的脸颊上不住地流淌下来。
滴落在熟睡的艾米丽娜手心那一刻,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微微一颤,如同沉沉睡去的她感受到一丝不安。
虽然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但看着心爱的人熟睡的样子卡姆斯还是发自内心欣慰地笑着。
沉睡的艾米丽娜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她就那样静静地睡熟着,就好像,即使世界都毁灭,她温暖的梦也不会受到侵扰。
金色的长发依然是那么靓丽,精致的脸蛋依然那样楚楚动人。
卡姆斯带着泪光微笑着温柔地看着少女,他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他终于在临别之际吐露出对少女全部的爱。
“就让我的思念化作不朽的守护,永远陪在你身边吧……”
卡姆斯流着泪,微笑着贴近少女,最后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吻。
他温柔地微笑着,身体化作无数闪耀的星光,渐渐在空气中散去。
星光消散之际,在熟睡的艾米丽娜身边出现一把闪耀金色光芒的剑。
这把剑就插在榕树旁的地上,静静地守护在艾米丽娜身边。
随着剑光闪耀,剑气扩散开来。
以这把剑为中心的艾米丽娜四周大概10平方米的地方,原本已经枯萎的花草居然恢复了生机,倚靠的万年大榕树也重新变得枝繁叶茂并闪耀着翠绿色的光芒,充满暖意。
在被黑暗笼罩的天空中,几道柔和的阳光穿过层层黑暗照耀到这片小小的“乐土”,少女就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甜美的熟睡着。
这光芒一定会守护她,不会被任何纷乱而惊扰。
除此之外,放眼望去,四周的世界已经全部被黑暗吞噬化为死寂,再无生命迹象。
如果说,周围的世界是不见天日的地狱,那么艾米丽娜所在的这一小块地方便是永恒的极乐净土。
据说后来,那黑暗中诞生的12把绝剑清洗了整个妖界,世间90%的妖怪都被疯狂地屠杀。
这种清洗世界的行为,触怒了妖界的神。妖神因此降临于世,却被一把闪耀黑色光芒的剑所诛杀,就是那把将山猪首领贯穿、让一切生命化作荒芜、拥有洪荒之力的闪耀黑色光芒的剑……
再后来,幸存的妖族不得不重建家园,经过了几万年,甚至十万年,世界才得以重铸。
而那把卡姆斯全部思念化成的闪耀金色光芒的剑,在世界被疯狂“清洗”的期间,就一直默默地守护在艾米丽娜身边,等待她醒来……
这把剑,名为“不朽的守护,万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