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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花园。
案发现场。
王桨和李元齐在说些什么。
明显李元齐对王桨说的话,并不太满意,眉头微微皱着,却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戚兰歌在花园的不远处看着,贴身丫鬟悄悄过来禀报。
“小姐,你让奴婢私底下去打探,在奴婢的重赏之下,有小厮来禀报,说门房昨夜里来了花园,且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门房,从前是在夫人手下做事的人,后来夫人一去,便被调派到门房了,太子妃未出嫁时,也偶尔帮太子妃做事。
“但是今日一早,京兆尹的大人问起的时候,他没有说自己来了花园……”
戚兰歌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可有看错了。”
丫鬟:“小姐,绝对没有看错。那小厮说得十分确定。”
戚兰歌看着远处。
门房来了花园却说没有来,明显就是撒谎了,既然撒谎,那就是有问题。
一个门房,定然不会和丞相有深仇大恨,哪怕有,看在对自己有恩的夫人小姐的份上,也不该做出这种事。
哪怕做,一个小小的门房,哪里来的那些毒药和毒物,哪里就敢用上晋王之死的同一方法。
除非,有人授意。
想到这里,戚兰歌又想到这些日子宋弗的异样,还有今日宋弗上门,没有半点悲伤和诧异,心中已经八分确定,宋弗就是杀害宋立衡的凶手。
丫鬟:“小姐,要不要往下查查,既然做了,肯定就会留下证据。”
戚兰歌:“丞相府这边,我们还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其它地方的,我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至于太子府,更是手都伸不进去,更别说查出什么来。”
戚兰歌紧紧绞着帕子,目光看着花园那边。
这种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丫鬟:“那把消息给京兆尹的大人,让他们去查,或许能查出点什么。”
戚兰歌没有说话。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宋弗做的,那么宋弗肯定做好了善后,哪怕京兆尹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除非,出现了关键性的证据。
目光聚焦到太子府,如此再深查,才有可能突破。
“报给京兆尹,是必要的,但是,我们要做点什么。”
光这一点,不能说明这件事和宋弗有关系,但是如果再加些证据,真真假假就能让宋弗有口说不清,也才可以让京兆尹追查下去。
丫鬟不明所以,便听到戚兰歌吩咐道:
“之前,太子妃身边的那些没有给卖身契的下人,全部被送回来,府里在拷问的时候,收上来许多太子妃赏赐的东西。
“当初这些东西,是我帮着入库的,你去挑一些出来,找人放到那门房的住处,我把账本销毁,如此便能太子妃有瓜葛。”
丫鬟应声,退了下去。
戚兰歌看向不远处的齐王,心头跳快了一分。
这件事有些冒险,但是对于她来说,这险只得冒。
宋弗虽然贵为太子妃,但是太子是一颗弃子,宋弗也是。
若不然,宋立衡不会投靠齐王。
虽然她不知道宋立衡和齐王做了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放过太子就是。
没准宋弗就是知道了原因,才和丞相府反目成仇的。
现在晋王已死,太子是弃子,未来的储君,就是齐王无疑。
她要为自己挣一条路。
她要入齐王府,未来做一宫之主。
刚刚宋弗做的事情,给她提了个醒,既然宋弗可以拉拢原先投靠丞相府的人,那么她也可以。
她知道宋立衡是如何掌控这些人的,若如法炮制,她有信心可以做到。
做这些的前提,是宋弗不能再插手,哪怕这件事不能给宋弗定罪,她也要谋得更多的时间,给自己找机会。
同样是丞相府的女儿,宋弗可以,那她也不差。
等她掌控住了丞相手下的那些人,那么那些人就能成为她敲开齐王府大门的敲门砖。
丞相和她说过,她绝对有能力做齐王府的女主人。
现在丞相不在了,她想要做人上人往上爬,就要自己为自己筹谋。
宋丞相在府中被杀害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中传开,说什么的都有,各种猜测沸沸扬扬。
百姓们当异事看,官员们却是一个个心中惶惶。
宋丞相虽然死于毒物,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前面死了个晋王,后面死了个丞相,都是朝堂的大人物。
前面那个说是蛮夷人的手笔,但现在蛮夷人还在狱中关着,现在丞相又出了事,大家不知道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京城最近,真是风雨欲来,风雨飘摇。
宫中。
御书房,皇帝看着底下几位大臣,面有怒色。
“都说说,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底下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这种事谁敢说什么,一个个的头快低到地上了。
皇帝眉头紧皱。
这件事超出了他的掌控。
前面,李元晋出事,他心知肚明是谁做的,是以,哪怕愤怒,但是,并没有半分慌张。
但是现在,事情似乎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背后的凶手模棱两可,他既然也没有半分头绪。
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才是真正让他感到生气的根本。
这些大臣没事的时候漂亮话说一大推,有事的时候一个屁都打不出来,现在他也没空骂他们,十分不待见的语气开口道:
“王桨呢,让王桨给朕滚进宫来。”
“是是,皇上。”
很快,京兆尹王桨便入了宫。
把所有查到的事,都跟皇帝禀报了一遍。
皇帝听完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些不相信这件事。
“丞相的外甥女动的手?丞相府的表小姐动的手?”
皇帝冷哼一声:“王桨,朕是不是很好骗?”
王桨听着这话,吓得后背冒冷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皇上,微臣不敢,微臣查到的事实,就是如此。”
王桨当即便把查案的细节又说了一遍,皇帝听完之后皱眉道:
“丞相府的表小姐,陷害太子妃?”
王桨回答:“是,皇上。”
“我们查到了有目击证人,在这个人的住处发现了太子府的东西,之后有人指证,是因为太子妃指使府中下人,做了谋害丞相的事。
“微臣立刻往细处查,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才一层一层,把丞相府的表小姐查了出来。
“这丞相府的表小姐,承认了自己陷害太子妃的事实,但却不承认自己杀害了丞相。
“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位表小姐。”
皇帝看着王桨:“什么证据?”
王桨:“毒的来源,以及动手的时机。
“这位表小姐,住在丞相府,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件事,而且在表小姐的院子里,发现了残留的引导毒物的香粉,她的丫鬟行迹也非常可疑,还有她陷害太子妃的行径,都不正常。
“根据现在的证据,微臣猜测:
“动手的应该就是这位表小姐无疑,只不过这位表小姐也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她做的这件事情,却导致了丞相的死。”
皇帝:“这个说法,倒是可信,那么,背后的人又是谁?”
王桨低着头,有些瑟瑟发抖。
“皇上,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和晋王事件高度相似,虽然不能表明两件事是同一个人所做,但是这其中定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微臣会把晋王的事再查一查,看看其中可有什么关联。”
说到这里,皇帝没说话,一脸的沉思。
如果背后的人想要达到的是这个目的……
想要重新彻查晋王的案子,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件事……
那这件事,很大可能,就是馨贵妃做的。
而且极有可能,丞相是李元齐的人,如此一箭双雕。
既能够让晋王的案子重新出来,又能够断了李元齐一条臂膀。
如此一看,馨贵妃有动机,有能力。
就利用丞相府表小姐的手做这一出,完全说得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王桨再往后查,晋王的案子一定会被推翻。
而且证据一定指向李元齐。
……
皇帝看向王桨:“晋王的事,不宜多生事端。
“丞相的事,不要牵扯到晋王的事,越查越乱,无辜的人却要遭殃。
“就按现在的线索往后查,不可牵扯无辜的人。
“你可明白。”
王桨听着皇帝这语带提醒的话,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口道:
“是皇上,微臣明白。”
太子府,栖风院。
流苏过来:“娘娘,王桨出宫了,传了消息过来,和娘娘猜测的一样,皇帝不让往晋王处查,就按照现在查到的往后推。”
宋弗:“嗯,那后面就按照我们原本说的往后安排。
“晋王的案子便还是由前面那个李元齐准备好的歌姬情夫抵罪,后面这件事,再把它做成是蛮夷的手笔。”
流苏:“娘娘,如此会不会太牵强?”
宋弗:“没关系,信的人信就可以了。”
一个借口和理由的成立,并非大家相不相信,而是,它能不能被相信,有没有必要被相信。
流苏似懂非懂,点点头: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如此一来,戚兰歌不死也得脱层皮,娘娘可要见一见她?”
宋弗:“不必,浪费时间。”
戚兰歌翻不出浪花来了。
想入齐王府,她不会给戚兰歌机会。
前世,戚兰歌踩着她做了齐王妃,宋立衡给戚兰歌铺了一条康庄大道,风光无限。
这一世,该她踩回去了。
流苏:“是。”
事情很快真相大白,京兆尹发了告示给了大家交代。
原来晋王出事,是因为歌女的相好心中妒忌怒火中烧,安排了这一出。
而蛮夷探子,却是借着这一股东风想要除去大魏的丞相,借助了丞相府表小姐的手,把这件事给做成了。
因为丞相府这件事是早有预备,所以蛮夷的人在狱中,但外面的人也会完成。
事情真相大白,京兆尹把事情上报三司,很快得了批示。
京兆尹直接判案:歌姬的相好,策划了晋王的死,是死罪。
那几个蛮夷探子,自然也没有活路。
还有丞相府的表小姐,虽然没有杀丞相的动机,但被人利用愚蠢至极,直接导致了丞相的死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脸上刺“罪”字,送回戚府,念经颂佛为自己赎罪,永世不得出门。
消息传到丞相府的时候,戚兰歌大惊失色。
原本她的阴谋被爆出来,她便觉得不可置信。
明明自己做得这么隐秘,这些官差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一点一点都给她找了出来,她无从辩驳只能承认。
承认之后,京兆尹的人没有让她下狱,她以为很快就会没事。
她只说自己嫉妒太子妃做了错事就好,其它的和她没有关系。
无论如何自己是丞相府的表亲,不看僧面看佛面,都不会有太重的惩罚。
她忐忑的等着最终的审判,在听到判决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无法接受,她只是想给宋弗泼脏水,怎么丞相的死,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让自己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来传话的人,拿着判决,身后还有行刑的嬷嬷,要给她的脸上刻上“罪”字。
戚兰歌要疯了。
这个字一旦刻上去,别说嫁入齐王府,一般的人家她都嫁不出去。
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不行不行,不可以……
哪怕不能入齐王府,她也绝对不能如此就毁了。
“不要不要,我要见皇上,我要见齐王,我要见太子妃,对对对,我要见宋弗,让宋弗来,我要见她……”
戚兰歌惊恐万状,就要往外头冲去。
这些嬷嬷没有人理她,搬来了炭盆烧红了炭,铁烙放在上面。
戚兰歌大惊失色,看着烧红的铁烙,火苗旺旺的往上窜,整个人已经惊恐到瞳孔瞪大,话都说不齐全。
口中一直叫着:我要见太子妃。
嬷嬷们没有理她,有人过来钳制住她的手脚,紧接着,屋子里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痛呼声,一盏茶后,她整个人被丢上了马车,送回了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