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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后，岳楠按照莫未闻说的去“鸿雁大酒楼”打包了一桌大餐，鸡鸭鱼蟹虾等等足足十道主食好菜，还有一些配菜。
这一桌大餐分量可想而知，岳楠一个人可提不动，抱也是很累，幸好有荷花在暗中帮忙，让他轻松了许多。
岳楠打车在一处还有路灯的地段停下，自己提着一层层餐盒走去目的地。
夜风渐冷，岳楠一手提一大袋东西，一手提着灯笼，一个人走在黑暗荒凉的地方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悚，这是本能的感觉。
灯笼是岳楠特意买来用的为了应景。
想象一下，暗夜下，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在荒郊野外，从远处看，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是那么耀眼又缥缈，充满凄凉与神秘感。
岳楠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废桥下，望望四周的垃圾还有杂草，他叹了口气，把灯笼杆插在地上，灯笼挂杆上，然后拿出祭品在地上布置简单的祭台。
蜡烛、香支点燃，肉眼可见的烟气冉冉升起，岳楠等了几分钟，观察四周的视线里出现了两道鬼魅身影。
自从夜巡后，岳楠就看见了鬼魂，这是他灵力稳定后自然拥有的视力。
而普通人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也能看见鬼魂，正常生活里是看不见的。
到来的俩鬼一个是身穿宽松上衣和短裙，头破血流的死相还算体面的女鬼夏雅。
一个是左半边身被挤压在一起，碎得血肉模糊，死相颇为凄惨、恐怖的张善。
当然，他们现在是正常人状态。
岳楠还没开口，夏雅笑咯咯地露出娇媚的笑容：“今晚是你啊，小哥哥，你们挺守信的。”
岳楠望望四周，然后问道：“你们不是四个一起的吗？莫思聪和胡志没了？”
张善一惯不热情不亲切，声音淡漠地道：“他们到别处浪了，不来就不来，放心，你来这里就算数，他们不来也不算毁约，别管他们。”
“哇！好丰盛啊，可惜，我不能再痛快的啃咬美食了，只能吸……”夏雅遗憾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凉。
谁叫你嗑药把自己坑死了？我还是喜欢用牙齿咬食物，用舌头感受那种美味。
——岳楠瞪着夏雅，心里又生气一丝惋惜，他们都还很年轻。
“小哥哥，下次能带点炸鸡来吗？”夏雅含笑期待地看着岳楠，露出笑容的脸看着也没喜悦之色，嫣红依旧的唇却给不了她生机感，没有神采的眼睛叫人看了不由得产生怜悯。
“我带全家桶。”岳楠爽快的答应。
“全家桶，太好了，不比这一桌大餐，却更令我喜欢，小哥哥，你真好！”夏雅含笑说着，眼神却充满了哀伤，似乎隐约透出一丝懊悔。
张善和夏娃围着祭品，缕缕青烟钻入他们鼻孔中，看他们满足销魂的模样，好像在……那个一样。
他们很忙的样子，看来是不会主动提供消息，岳楠正要提问，夏雅看向岳楠，笑着说道：“最近没有什么有趣的消息，那个让我们寻找青花胎记的人也还没来。”
“这样啊。”岳楠点点头，没质疑他们知情不报。
最近两天莫未闻都有来送餐祭拜，莫未闻也有问他们，现在岳楠又问，这么短的时间里哪有那么多事。
至于那个青花胎记，董庸也不知道，他只叫部下们查。
夏雅笑脸不变地又道：“如果他要来，会是在月中或月末，但也不一定会来。”
“他说的吗？”岳楠问个清楚。
“他说过，有重要的时效消息可以当下联络他，不然月中月末月初他或许会来。”张善无神的眼睛转向岳楠说道。
吃人家的大餐张善也知恩图报，高冷归高冷，他还是会做情报交换，他是个社会人，不是死板人，况且岳楠很可能与监妖司有关，跟官方合作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你们如何联络他？”岳楠追问，这是查清那个男人的重要线索。
夏雅和张善齐齐转头看祭台，沉默的“吃饭”。
“啧！”岳楠不爽地瞪他们，随口问问，“那个青花胎记有线索了吗？”
“没有。”
俩鬼同时摇头。
岳楠看着它们沉默了十几秒，又道：“什么样的时效性的重要消息你们会联络那个男人？”
夏雅转头过来笑道：“青花胎记的人出现，看到一棵会跑的树，或者，狐狸精出现。”
嗯？岳楠心中惊讶，但没明显的显露出自己的异样。
会跑的树？乔淮吗？
狐狸精？狐族。
那个男人找狐族和乔淮做什么？
会跑的树不一定是乔淮，像乔淮那样的树精或许还有，他回头问问。
“狐狸精，对方找狐族做什么？会跑的树，树妖？真是有意思。”岳楠故意露出不怎么在意的脸色。
“咯咯……确实怪，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夏雅身影在空中旋转一圈，吃好后她的唇更娇艳了，不过红唇也改变不了她呆滞的神情和眼神的空洞。
“你们若有这种消息也请告诉我。”岳楠之前觉得浪费食物，现在觉得这帮鬼线人还是有点用的。
“那就是长期合作了？”张善无神发黑的眼睛盯着岳楠，嘴边微微勾起，那点笑透出一股阴冷的诡异感觉。
“好，不过不能每天来，我没空。”岳楠又觉得麻烦了，天天一顿大餐，这帮饿死鬼吃的不比魏风尘少啊。
夏雅笑咯咯道：“别担心小哥哥，我不要你天天来，只要你在这里祭拜，我就过来，你啥时候想我了啥时候过来，不过，这不算在这一个月的约定里。”
“那行。”
顿了顿，岳楠忙对夏雅笑着道：“不知小姐姐喜欢吃什么？”
“满汉全席。”夏雅眨着大眼睛，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丝神采。
岳楠微愕，接着瞪了她一眼，“姐，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满汉全席呢。”
“咯咯……”夏雅抬手捂嘴笑得欢乐，“瞧你不乐意的样，真是的，开个玩笑都不懂。”
“全国菜系，你每次来带不同的菜来，不能重样，你可别敷衍。”夏雅认真地道，脸型一变，像水面被风吹起了褶皱，荡漾起了涟漪，隐约显出死相。
敷衍她后果很严重。
果然吃货对美食的态度很认真。
“小兄弟带点好酒来，别都是米酒。”张善态度又好了一些，都小兄弟了。
岳楠微笑着点点头，“行，下次我带红酒来。”
“小兄弟，下次你来祭拜，请道出我们四个的名字，就说祭拜某某，这样就好。”张善态度更好了，都说“请”了。
岳楠脸色疑惑，正要问为什么，转念间想到一个点，瞬间恍然大悟：“哦~这是限制这桌大餐只能你们来享用？”
“没错。”张善语气冷酷地道，“我们四人分食都有点不够，为何便宜别人？”
祭拜死去的人时，说出祭拜的对象，祭品就只能是被点名的祭拜对象使用，其他鬼魂受到限制便食用不了，如果不说祭拜对象的名字，那么哪个鬼魂都可以来享用。
岳楠笑笑，“咯咯，我知道了。”
待夏雅和张善走后，岳楠收拾东西，把没了味道的一堆食物好好收拾起来，把这一堆大餐丢在这里很显眼，也是污染，就算这里到处垃圾他也不想丢。
岳楠曾把被鬼魂吸过的祭品给猫狗吃，但是，那些小家伙比人还挑剔，竟然不吃，连骨头都不啃。
岳楠提着重重被“吃”过的食物走上公路，但他手中并没有觉得重。
岳楠边走路边低声对着黑暗的空气道：“有跟乔淮一样到处跑的树吗？”
“我知道的这样的树精就只有乔淮一个，其他的我不敢保证。”荷花柔媚的声音在岳楠耳畔回荡，在这阴冷的暗夜下听起来却有些诡异。
“嗯，我问问乔淮。”岳楠立刻拿出手机，给乔淮的扣扣发消息，有的事不必等到下次见面。
乔淮在深山，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注意到手机信息，不，乔淮的手机可能都没电了，如果没回复，下次见面再问好了，反正没几乔淮就进城住，下一次见面不会太久。
吹着夜风在暗夜下走动，岳楠轻声问荷花，“荷花，你对狐族有什么了解？”
“强大，狡猾，魅力，聪明，悟性高，我一直以来的认识就是这几点，目前我认识的狐族，也就那个小湖。”荷花认同狐族的强大。
岳楠笑着好奇道：“狐族常跟人类结合，痴情是真的吗？”
“咯咯，”荷花娇媚地笑，“这倒是，不过她们的结局都不好，不过悲惨的是人，不是狐狸，至少我没听说哪个狐族跟人类有美好的结局。”
“呵，这是因为人被狐狸榨干了？”岳楠嗤笑了一声，不禁开起隐晦的黄腔。
“不，是因为人总是被动的牵扯入狐族纷争中，早得死，我听说的几个跟狐族在一起的男人，不是被捉妖师误杀，就是卷入妖族的纷争因各种原因而死，这成了一种命运，跟狐族结合的人类的命运。”荷花声音多了一丝认真。
这可真是悲剧。
岳楠沉默了几秒，道：“那狐族没尝试解决这种后果？不止一起事件发生了，应该想办法规避才是。”
“没有办法解决，狐族强大是强大，但也不是万能的，我以前听说，有一个狐女带着人类男人归隐山林，隐姓埋名，不理俗世，只想安稳度日，但没几年那个狐女还是被捉妖师找到，最后男人死于非命。”
顿了顿，荷花带着疑惑的声音又道：“至于为何狐族运气总是不好，我认为可能是人妖结合，违背自然规律法则，狐族因此受到惩罚，但是这死的却不是狐族。”
“但乔淮与我不同看法，他有一次说，就算变成人形，狐狸也还是容易招惹灾祸，因为狐族的魅力太大了。”
“魅力太大？因为长得美丽？”岳楠瞎猜，但是内心却不是这么认为，捉妖师可不会被狐狸的美貌魅惑……
嗯，也不一定，岳楠好奇问道：“荷花可听说有捉妖师和哪个狐族在一起过的？”
“没有，以前的捉妖师只想杀妖，特别是针对狐族，说狐族是最邪恶的生灵，魅惑人类，祸害人间，不该存在，以前发生了好几次捉妖师联合对付狐族的事呢。”荷花声音中透出一丝愤怒，似乎在为狐族愤愤不平。
捉妖师针对狐族，这事岳楠在群里听说过，那个“青悔道人”就是极端的捉妖师，他追杀过小湖一家。
捉妖师联盟对付狐族，青悔道人拿狐族孩子逼迫狐族交出狐族宝物……
岳楠想起母苏说过，众多捉妖师以捉妖之名为幌子在追寻修仙之道，难道，捉妖师联盟对付狐族是为了寻找“修仙功法”？
青悔道人不择手段的对付狐族，也是为了逼狐族交出“修仙功法”？
狐族怎么隐居，总被捉妖师找到，因为捉妖师们都想从狐族身上得到“修仙功法”？
乔淮说狐族的魅力，这个“魅力”就是“修仙功法”？这个功法引来的灾祸。
狐族强大，底蕴丰富，好像狐族有一位先祖就成了仙，也就是说，狐族拥有正确的完整的“修仙功法”，所以被修灵者们垂涎，觊觎。
母苏似乎知道这个事。
那么蛇族呢？
蛇族可是神族后裔，说明以前的蛇族古老先祖就是神，而且“昆仑仙人”就是一个接近天仙的仙人，那蛇族应该也有“修仙功法”了。
啧啧！难怪母苏和小湖那么强。
想法随意展开间，岳楠回到有路灯的路段，他累了，不想走路，便打开手机在网上约车。
司机给岳楠打了电话，确认了真有人在荒凉地段才答应来。
十分钟后车子来了。
“小兄弟，你大晚上的跑这种地方来干嘛了？”被隔离栏保护着的司机边开车边从后视镜中不断瞄岳楠，还有他身边的两个大袋子。
餐盒里的食物味道全消失了，不知道的人没能看出里面是什么。
见鬼来了。
——岳楠忽然有个恶作剧的念头，他拿出一把刀，阴森森地冷笑着说，“杀人，分尸”，司机一定被吓死吧。
要是普通人，该担心网约来的车危险，而对于岳楠，倒是别人担心他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