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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名身穿带有“宋”字丞相府府袍的府兵已经将两个仓库包围,乔舒念打马走到马车跟前,想必孟扶桑就在车里头。
马车旁,孟扶桑的贴身丫头娇兰都一身华丽,像个贵小姐似的。看见乔舒念,她隔着帘子向里头通传了一句,孟扶桑这才款步轻摇从马车上下来。
孟扶桑容貌妩媚,唇赤眉黑,身姿婀娜,也许是练了一段时间的舞蹈,身姿比在孟府时更加曼妙了。浑身都珠光宝气,别说戴的珠宝晃得他人睁不开眼睛,就连身上的长裙也是金银丝线绣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表嫂,我来了。”孟扶桑淡然一笑,在乔舒念马下行了个礼。乔舒念面无表情,知道孟扶桑来者不善,想起她一直以来做的事,更是没好话同她讲。
孟扶桑娇眉环顾四周,又问道:“表哥呢?表哥怎么没来?”
乔舒念这才冷声道:“你带这么多人声势浩大的围堵我家仓库,是想做什么?”
孟扶桑就算低眉浅笑也遮不住心里头的洋洋得意,仰着头看着马上的乔舒念道:“说来话长,我们还是等表哥和舅父到了,一起坐下来慢慢说吧。”
孟扶桑以为自己带这么人仗这么大的势,乔舒念会高看她一眼,没想到她会骑在大马上根本没有要下马同她说话的意思,这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让孟扶桑心里抓狂,但为了丞相的大事,她可以忍耐,她有的是机会将乔舒念踩在脚下。
别说孟扶桑是被孟府休弃的妾,就算她还是表小姐、是宋图南的什么人,也得好好通报得到许可后,礼貌文明的拜访。她现在带这么丞相府府兵不由分说就包围了两个军资仓库,是什么道理?不像是拜访谈事情的,倒像是来抢劫的。
乔舒念神色越发冷肃,不由紧握手上的马鞭,恨不得抽上此人两鞭。
“大将军去并州了,不在家中,我已经向帮主通传,帮主应该在来的路上,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坐着等?”乔舒念道。
孟扶桑抿嘴一笑,道:“好啊,我是来替丞相下令的,当然得坐着等。”
听到“下令”两个,乔舒念眉头微微一蹙,她倒是会狐假虎威。乔舒念一声冷笑,便从马上下来,道:“那跟我来吧。”
孟扶桑没有感知到乔舒念的阴阳怪气,便跟从乔舒念进了仓库。仓库的大院门被守卫们关上了,将丞相府的府兵隔离在了外边。
但孟扶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跟着她的还有十几个侍卫,而仓库里乔舒念身边的守卫不过三五人,其余人都在外面和丞相府的府兵对峙呢。
孟扶桑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这个大仓库很是满意,好像兴趣盎然:“这里头都是九重帮的军资吗?一个仓库就存这么多货,两个仓库那用得完吗?”
乔舒念心想她是故意装愚蠢的吧,好歹她也是在孟遥临身边待过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九重帮将士人数庞大,遍布全国,守卫各个要塞,这点军资只不过是仓库临时存放,等开了春是要立马下放的,只不过够全军将士一个月的用量。
“这里头存这么多粮食,不会招老鼠吧?我可是最怕老鼠了。”
“娇兰,点块香吧,好像有一股霉味儿。”
孟扶桑一路跟着乔舒念走着,一路看着,又一路嫌弃着。娇兰很听话的将一块香料放在了手炉里,烧出来的乌烟熏得孟扶桑咳了两声。
乔舒念以为依孟扶桑如此做作的本性会骂娇兰两句,结果她只是回身将手炉塞到了娇兰的手中,只说了句:“我不冷,手炉给你暖。”
她虽然对这个仓库嫌弃满满,却一点都不个娇嗔,只跟着乔舒念往里头走去。
乔舒念将她带到了一个客室,道:“这里鄙陋,但是唯一会客的地方,希望不要委屈了扶桑妹妹。”
孟扶桑睨了乔舒念一眼,道:“一个仓库能有什么像样的客室,将就坐坐罢了。”
孟扶桑自顾进去了,没有谦让,便自顾坐在了首位主席上,抚弄着她细长贴了金箔的指甲,百无聊赖地问道:“舅舅什么时候到啊?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耽误不得。要是向丞相回话晚了丞相可是要发怒的。”
马鞭还握在乔舒念的手里,藏在长袖下。她款款坐在了次席上,和孟扶桑的流光溢彩相比,乔舒念更显文雅端庄。
“你说是来替丞相下令的,请问丞相有何指令?”乔舒念八风不动地问道。
孟扶桑轻蔑一笑,道:“丞相的指令你恐怕没资格听,我要等舅舅来。我口渴了,还是先上杯茶吧。”
乔舒念挑眉,道:“没有茶,只有水,在院中的井中,扶桑妹妹想喝自己提上桶去打,桶就在井边。”
孟扶桑霎时美目圆凳,惊讶不已,问道:“这就是少夫人的待客之道?少夫人好歹也管理那么多商行,要接见那么多商客,客人要喝茶水,少夫人都是让客人自己去打水吗?”
乔舒念讥讽道:“妹妹说的是待客之道,可妹妹是客吗?上门的强盗而已,我怎会用待客之道对待妹妹,那不是侮辱了妹妹?”
孟扶桑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乔舒念会堂而皇之的说她是强盗?不把她孟扶桑放在眼中也就算了,如此含沙射影可是再说丞相!
孟扶桑皱眉拍桌,吼道:“我可是替丞相来传话的,少夫人侮辱我也就算了,怎敢侮辱丞相?”
乔舒念一脸委屈的模样,说道:“我哪个字侮辱丞相了?妹妹可不要冤枉我?”
她是没有提丞相两个字。孟扶桑只好暂且忍下这口气,道:“既然舅舅还有一阵,那我就先同你说了吧。”
孟扶桑让娇兰将孟九儒签给宋图南的合约摆在了桌面上,道:“京城这二十间铺子你们什么时候向丞相交付?”
乔舒念不由讥笑出声,道:“我们乔氏的铺子何时由孟氏做主了?乔氏现在是我当家,帮主把我们乔氏的铺子送人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