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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苏柒攥了攥拳,“我们去看看。”
顾晗点头,并不意外,苏柒一向爱看热闹。
两人立即往那边赶,走到一半,苏柒忽然停住,看向顾晗,目光灼灼,“湘儿和二十七呢?”
顾晗愣了愣,之前说事情,没太关注那俩姑娘,这会儿去哪儿了?
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升起。
“罢了,先去落英殿瞧瞧。”苏柒道。
不说洛湘,顾影绝对是个不会错过任何热闹的,她现在就希望俩姑娘是过去看热闹的,而非热闹本身。
很快,两人走到了落英殿。
一间不算大的佛殿,里面供奉着落英神,司断缘,很多要断绝缘分的男男女女都会来此拜上一拜,求日后陌路,不要再生怨。
是以,这里其实一直是比较冷清的,虽香火不曾断,但也不曾旺盛过。
先前的滚滚大火已灭,浓烟还在翻滚。
四周聚集了许多人,都翘首往里望,窃窃私语着,显然确实是有大事发生。
苏柒同顾晗对视一眼,挤进人群往里钻。
“好可怜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遇上了这倒霉事儿?”
“可不是倒霉,纯纯是那另外一姑娘祸害人,失手打翻烛台却不说,见还有人在殿里也不说。”
“哎哟,最毒妇人心嘛!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失手,说不准有恩怨,妒忌人家才生的坏心。”
“可别胡说,当心脑袋,里面那几个姑娘没一个好相与的,全是权贵家的娇娇女。”
“说起这个,苏大将军家那个似乎不在里面啊!跟她玩得好的湘小郡主和顾三小姐都在。”
“哦,可别是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跑了,把烂摊子留给两个小姐妹?”
“别说,这还真是那个女魔头能干出来的事儿!”
顾晗听着这逐渐歪了的谈论,眼中雾霭深深,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苏柒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摇摇头。
这些流言蜚语,她听得还少?比这更难听的可多了去了,桩桩件件谁计较的过来?
何况,有些也确实是事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终于挤出重围,到了殿门口。
殿内,
僧人们进进出出,浇熄最后几点火星。
最中间,落花神像前,围了一群人,顾影、洛湘孤零零在一侧,其他人与她们相对而立,似还在吵闹。
“顾三小姐,虽然你爹是丞相,但你也不能这么祸害我家闺女儿?谁家的孩子不是宝?”一个中年妇人叉着腰,看着顾影,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顾影攥着拳,将瑟瑟发抖的洛湘护在身后,声音尽可能平静,“易夫人,我说了,打翻烛台的不是我,也不是湘儿,您有空在这里无理取闹,不如赶紧带易小姐去看大夫,那脸烧得着实不轻,别耽误了。”
易夫人听得眼发红,竟是一巴掌朝顾影打了下去,“果然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想把我们弄走,你好趁机溜走是吧!做梦!我就在这儿,我女儿也是,就在这儿等着京兆尹的官差过来,好好给我女儿主持公道!”
“啪——”一声。
一众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顾影的脸被打歪过去,嘴角沁出一缕血丝。
她握拳抬起,擦了擦嘴角。
“影姐姐……”洛湘瞳孔震动,抱住她的手,快要哭出来。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好奇,非要来这落英殿瞧瞧,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儿!
一炷香前。
她和顾影说笑着进了殿,当时分明空无一人,只有神座下三根刚点燃的香柱袅袅冒着烟。
看了一圈,觉得无趣,两人就离开了。
没想到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嘈杂。
殿里竟然着火了,还一下子就烧得极旺,火光映红半边天。
然后,一队武僧突然出现,将他们拦住。
非说火是她们放的。
她本想要争辩,顾影拉住了她,说清者自清,也去帮忙灭火了。
火灭了,浓烟滚滚。
一个妇人不知从哪儿冲出来,尖锐指甲的手就强硬扣住她的手腕,脚步匆忙将她拉着往那刚灭火的佛殿里拽。
随着走动的动作,妇人的指甲嵌进她的皮肉里,越嵌越深,还来回撕扯。
血珠子一颗颗往外冒,尖锐的疼痛让她不停挣扎,却越挣扎越痛。
那夫人的手似钢爪,看她的眼神像要活剥了她。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姑娘,打翻烛台,害我女儿烧坏了脸,往后该如何嫁人,如何生活啊?”
“你这姑娘,太可恶了,太坏了!”
每说一个字,拉她的手就更收紧一分。
字字句句,皆如重锤打在洛湘心口。
她没打翻烛台啊?
她不坏!
这夫人,看着衣冠楚楚的,怎么能这么胡乱诬赖人呢?
进到殿内,她被狠狠一甩,脚没站稳,差点摔地上。
顾影及时一个箭步,将她揽入怀中,眉眼冷厉,“易夫人这是作何?”
易夫人开始抱着殿内蒲团上坐着黯然垂泪的一个小姑娘哭。
那小姑娘一身粉衣被烟熏火燎成了灰黑灰黑的,脸上也有明显的晒伤痕迹,叫人看得心惊。
“你们居然还问我作何?”易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一下捶胸口,“我可怜的女儿啊——”
其他几个随那妇人一路来的几个夫人也匆匆走了过来,看着这对峙场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先前他她们正和易夫人一起在正殿敬香供香油,不料一个小僧跌跌撞撞跑来,抖着声音说落英殿起火了,易小姐被烧坏了脸。
易夫人当时连摔了香都顾不上,箭一样冲过去。
路上听到有人说,落英殿起火是有个女香客打翻了烛台,怕担责,没和人说,自己就跑了。
当时还在里面进香拜神的易瑶自然遭了殃。
快到殿门口,就看到了那个被武僧们堵住的俩姑娘。
失了理智的易夫人二话不说,就拽着其中一个往前殿奔。
看得她们几个心惊肉跳。
她们认得那俩姑娘啊!
一个是清月郡主家的宝贝疙瘩,一个相府嫡小姐,都不是他们这种三四品官员的家眷能招惹得起的!
赶忙跟了上去,想着必要时候可得做做样子,刷不了好感,也得撇清关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