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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三老四,还有三郎五郎被他们捉了,这不我趁着天黑,打算来看看他们在不在这儿。”贺传雯真假参半道。
“妹子你这可找错地儿了,这里只有我们这些老太婆和不会干活的娃娃,你要找你家儿子孙子可不该来这儿。”罗老婆子摇了摇头,又突然叹气,“唉!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像我家老头子,洪水没淹死,倒是被村里人打死了。”
似乎是说到痛处,人群里传出小声抽泣声。
贺传雯见此有些于心不忍,“要不等会我把看守你们的人打晕,你们逃出去吧。”
“逃?逃哪里去?手里头没有粮食,到哪里都是个死,身边没有男人,就算手里头有粮食也会被抢走。”
另外一个妇人尖锐地开口,似乎是抱怨命运的不公。
“是啊,赵家妹子,咱们这些人留在这儿好歹还有口粮食,若是逃出去恐怕被活活饿死。”
昏暗的山洞里,罗婆子的眼里看不到一束光。
“赵家婶子……”窝在人群里的一个小媳妇小声开口,“前几天我遇见你家老四媳妇了。”
贺传雯立马看向小媳妇,赶忙询问,“你在哪里看见的她?还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小媳妇摇了摇头,“我看见你媳妇一个人,好像是从山上下来的,不过身边没人跟着,”她又咬了咬嘴唇,“很奇怪,看管我们的汉子却像没有看见她似的,仍由她下山。”
按捺住心里的怀疑,贺传雯告别洞内的妇孺后离开了。
原本听李荷花说完那天杨余顺抢粮的事,贺传雯就觉得怀疑,按理说那天要是赵三富他们暴露行踪,那杨余顺不应该在赵三富他们归家之前就埋伏在山洞里,要是是谢小草暴露,那在杨余顺出现之前,谢小草应该早就回家了,可李荷花她们又没瞧见谢小草。
加上洞内那个小媳妇说得一番话,贺传雯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答案呼之欲出,但她又不敢相信。
贺传雯有些沉重地回到赵三富他们住的山洞。
赵三富见亲娘安然无恙地出现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李荷花见只有谢小草出现显然脸上有失落。
四丫见贺传雯情绪不太好,从怀里掏出三个鸟蛋,邀功似的给贺传雯看,“奶,这三颗鸟蛋都好好的呢!今天我撒了点水上去,它们还会动。”
山崖下就有一处活水潭,平日里李荷花和周喜儿要用水就是去那处取的,除了爬上爬下有些危险外,还是挺方便。
见孙女天真的模样,贺传雯的心情才好了些,小心触碰鸟蛋,似乎感受得到生命的力量从她指尖直达她的心里。
“娘,您打听到没有三郎五郎他们现在如何了?”李荷花冒冒失失地开口,完全没发现贺传雯有些不快。
赵三富虽然没说话,但同样担心两个儿子,也望着贺传雯。
贺传雯见此摇了摇头,“老四还有三郎五郎都不在山顶。”
李荷花顿时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以为婆婆会像当日把她们从山洞里救出来一样神勇地将她两个儿子带回来,却没曾想过婆婆也只不过是个五十的老婆子,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婆婆能凭一己之力成事。
李荷花听完躲在一旁嘤嘤地小声哭起来,边哭还边嘀咕,话是不太好听。
贺传雯见此顿时黑了脸,虽然她理解李荷花的心情,但她也已经尽力了,不能因为她没有把三郎五郎带回来就成了她的错,气得贺传雯气有些不顺。
周喜儿连忙有眼色地给贺传雯递上一碗凉白开,“娘可别气,三哥还有话给你说呢!”
贺传雯喝下一碗水,心情倒也舒畅了些。
赵三富经周喜儿提点才连忙开口,“是了,娘,前几天我下山去看了看咱们家藏粮食的地方,发现咱们家的粮食还在!”
贺传雯有些诧异地看向赵三富,又看了看周喜儿,周喜儿眼神有些闪躲。
“还有呢?还有没有发现啥?”贺传雯连忙问。
赵三富摇了摇头,他本来也是想碰碰运气,万一杨余顺他们抢粮食的时候落下个一星半点,他好捡回去添点粮食,因为贺传雯只给了赵三富他们七天的口粮,赵三富还以为贺传雯只有这么点粮食。
他身为赵家目前唯一的男丁,自然要出一份力,但打猎捕鱼他还真不如林狗子,虽然小时候和林狗子学过几天皮毛,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打猎,还真没啥收获。
谁知发现粮食都还在,原本他还想把粮食搬回山洞,但他留了个心眼,没动,因为李荷花告诉他,她曾悄悄带三郎来过藏粮食的地方,就怕他们夫妻俩出个啥万一,孩子们也能靠粮食活下来。
如果三郎五郎没事,那肯定会取走一部分粮食,但可惜的是,赵三富接连三天蹲守在粮食附近,连只鸟都没发现。
贺传雯没想到老三还挺有主意和想法,这样也好,她又不是万能的,总有顾及不到的事情,要是有老三帮她事情也许会轻松很多。
“这样说,老五其实并没有动咱家的粮食,那他欺骗了杨余顺那一伙人,老五的处境怕是不太好。”
贺传雯想老五虽然没有把藏粮食的地方透露出去,但他精于算计,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周喜儿若有所思,没瞧见贺传雯一直在看她,但她心里也有一杆秤,想到婆婆冒生命危险救她和七郎八郎于水火,当下也就不管不顾地开口了,“娘,对不住,媳妇有话要说。”
周喜儿低着头,端正地跪在贺传雯面前,倒是有几分悔过的模样。
贺传雯大概猜到周喜儿要说何事,于是点了点头。
“娘,家里的不见了的粮食是五平和我偷偷拿走的。”周喜儿此刻提起这件事又有些心虚,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要是还在村里,说不得他们一家人要被看不起。
赵三富和李荷花原本一听周喜儿的话还觉得稀里糊涂,但再一想立刻明白周喜儿说的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