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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烟是在半下午时醒来的。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样,在梦里不断被人追杀,身上千疮百孔,到处都疼的难受极了。
终于在意识稍微清醒些的时,她缓缓醒了过来。
还没睁开眼,左肩上那撕扯针扎般的疼痛就迅速传来,同她在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疼。
“主子醒了?”沉香惊喜的看着她,转而便朝门外叫道,“太医,快请太医。”
沈如烟看着帐顶愣了一下神,忍着疼转过头就见她一瘸一拐的:“你怎么了?”
一旁守着的沉雪忙道:“主子别担心,奴婢们没事,您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渴不渴?”
就在她说话间,赵玉楼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
“有点渴……”沈如烟这会儿也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的事了,一想起短刀刺入身上的感觉,她就下意识心跳加快,左肩好像也更疼了。
见到沈如烟,小四小五都兴奋的不行,挥着小手臂就朝着她这边挣扎,小五这个急性子的更已经开始掰赵玉楼箍在他腰间的手了。
“闹什么!”赵玉楼又紧了紧自己的手。
小五见有人拦着自己跟母妃贴贴,也不管是不是亲爹了,上手就冲他乱打,还有一巴掌更扇到了他侧脸。
虽然小孩子手重不到哪去,可敢上手扇皇帝巴掌的怕是就他一个了。
沉雪有些担心的看着小五,见赵玉楼脸色平静才松了口气。
沈如烟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水,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赵玉楼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眼下一脸平静,但总觉得他在生气。
“下回出门再不带它,朕就烤了它!”赵玉楼凉凉看了守在床头边的小白一眼。
沈如烟也注意到了。
说来自生了孩子后她就将小白养在了侧殿,因为太医说它毛发太多,小孩子接近了一不小心吸入毛发就麻烦了,两个孩子本就是早产,本就要精细些养着,有些能避免的地方一定要避开。
所幸虽然两个孩子对小白很好奇也时常跃跃欲试想跟它一起玩,不过小白一如既往的高冷,不大爱搭理他们,也听话的很,从来不往他们跟前凑。
沈如烟平常看过抱过小白,都是沐浴更衣后才敢接近两个儿子的,就怕真叫他们着了道,小孩子的身子最容易出问题。
最近他们耐不住寂寞,日日闹着下地走路,奶娘一个看不好就要叫他们爬着溜走,所以沈如烟更不敢叫他们见小白了。
谁知道在御花园也能着了道呢,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刺杀,她压根儿就没想到竟有人这样好狗胆。
此时见赵玉楼生气,她颇有些心虚。
在季良诊过脉离开后,她悄悄动了动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
“动什么!”赵玉楼瞪了她一眼,“不疼了?”
“疼……”她还真没说谎,连在梦里都疼个不停,就更别说意识清醒的时候了,左肩的伤口连带着整个左边手臂都麻了,疼得厉害。
见她这模样,赵玉楼也狠不下心说她,只是满腔怒气无处可发,俱都朝着幕后之人使去了。
赵玉楼动了真格,那行刺宫女的九族姻亲、祖宗十八代、人际交往乃至连最近半个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查的清清楚楚,而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一个地方——延禧宫。
不过一个玥贵妃显然没这能耐毒杀皇后,行刺贵妃,她身后必定还有人。
而就在御前的人上门时,对于所有的罪行,玥贵妃也供认不讳,只是在问及同谋时,她却死咬着不供出来,非要求见赵玉楼一面才肯说。
在刘安将话带到时,赵玉楼还算镇定,沉吟片刻后,他去了延禧宫。
自被查出谋害皇后后,因为赵玉楼一时没有处置的缘故,她一直被软禁在延禧宫,不过即便她还是贵妃,可地位份例却大不如前,因为谁都知道她没有以后了,只按着一日三餐给她送凉了的饭菜,再没有多的。
延禧宫的奴才们大抵也明白,所以连做事都懈怠了许多。
所以不过短短十来日,往日还算富丽堂皇的延禧宫如今竟显得十分凄凉萧瑟。
赵玉楼并未多关注,只是大步往正殿走去。
玥贵妃正着一袭红衣,妆容精致的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随着热气四溢,茶香也飘散开来。
美人名茶,本是十分清雅的画面,可来人却眉眼冷淡,没有丝毫关注在意。
“参见皇上——”玥贵妃起身屈膝。
赵玉楼没有叫起,她也并不在意,自行起身,再抬头时眼里一片眷恋情意。
“这是新上的君山银针,前些日子刚送来,皇上尝尝。”她倒了一杯茶。
“朕来了,你要说什么?”赵玉楼脸色未变,只是语气冷漠极了,仿佛只是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自宸贵妃进宫后,臣妾想见皇上一面,真是难得很。”玥贵妃似是感叹,“今日皇上肯踏足我这生了灰的延禧宫,也只是因为她,而无关臣妾半分。”
“是又如何?”
“皇上真是狠心啊。”玥贵妃苦笑一声,只是眼底却藏着一丝痴狂。
“臣妾三岁起就认识皇上了,那时的皇上温文有礼,每回您来见父亲,臣妾跑来找您时,您再忙都会停下来同臣妾温声聊上几句,若逢闲暇,您还会抱着臣妾绘声绘色的说起外头有趣的事,那时每每看着您神采飞扬的眉眼,臣妾都会很高兴,父亲管的严,皇上来汤府的日子,是幼时的臣妾唯一期待且数着日子盼着的时候。”
“朕只是为了不得罪太傅,若能借此博得他好感,便再好不过。”赵玉楼眼里满是不容忽视的冷漠和薄凉,“在你面前的,从来都不是最真实的朕。”
“……臣妾知道。”玥贵妃勉强笑了笑,“总算临死之前,皇上没有再戴上面具对臣妾。”
赵玉楼转过头去,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