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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放心,皇上今儿兴致可不错呢,这不是刚同皇后娘娘商议完中秋宴,便想着美人您了,一共就五盒香粉,可全送您这来了,美人安心呐。”最后一句话,刘安说的颇有些意味深长。
沈如烟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更真了些,客气地送走了刘安。
只要赵玉楼没往心里去,那就最好了。
沉香与沉雪显然也放松了面色。
“主子这回可安心了,咱们大人稳当着呢。”沉雪扶着她往内殿走去,沉香笑着跟上。
“日后我行事还要再小心些,我自己就罢了,却只怕连累了父亲。”
“合该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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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沈如烟入宫也快三个月了,凭着赵玉楼的偏爱,她也算如鱼得水,时不时同丽妃游个湖,同虞嫔约个饭,和隔壁的禧嫔玩几把,柔妃虽因她与丽妃走得近有些针对,却也只是言语讥讽,奈何不了她分毫,逼急了丽妃直接跟她开打,倒是蛮热闹。
至于其他人,她也了解了个大概,贤妃跟苏昭仪似的宅得很,卫昭仪是沈如烟之下最为得宠的,不过不爱挑事。禧嫔跟个小孩子似的爱吃爱玩,跟容婕妤最要好,容婕妤是皇后堂妹,却跟皇后不大对付,同其他人说话间也总带着股高傲劲儿,有些目下无尘的意思。
有孕的玥贵妃她至今还没见到人,祥嫔……就那样吧,反正她也出不来。
高位嫔妃就这些,大体上还算不难相处,旁的美人才人和贵人的,见了沈如烟倒很是恭敬客气,压根儿没威胁的样子。
这日,丽妃的小厨房新制出了不少糕点,请了好些人去她宫里玩乐,晚时方歇。
丽妃好口腹之欲,同样的东西,她宫里的总是更好吃,连酒都更香甜些,饶是沈如烟这不好酒的也喝了不少。
沉香扶着沈如烟走在小路上,轻声道:“主子,奴婢方才听钟粹宫的翠儿说,今夜皇上翻了贤妃的牌子。”沈如烟盛宠不假,却非独宠,一个月里赵玉楼有一半歇在她这里,五日歇在丽妃的钟粹宫,剩下十日一半待在乾清宫,一半雨露均沾给了后宫三千。
不过……一言难尽。
沈如烟嘴角一抽:“贤妃又来葵水了?”
贤妃有个毛病——一侍寝就来葵水的毛病。
“又来了。”沉香面色复杂,“皇上当下就拂袖离开了。”
咱就说,都看出来你不想侍寝了,不过你好歹换个理由,这样很将皇帝当傻子的样子……
沈如烟摇了摇头,好歹进宫几个月了,她竟丝毫没查出这后宫这般诡异奇怪的原因。
只是目前这得宠的势头对她来说利过于弊,就算后宫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安,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且失宠容易,可如何失宠就难了,狗皇帝明显不是善类,若失宠过头丢了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后宫作到这程度也能活得滋润,显然也是一门学问,可惜没人教她,只能自己摸索。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想到这些,沈如烟难得有些烦躁。
“那皇上去哪了?”她忽地问。
“这……奴婢也不知道。”
沈如烟抬头看了看天,皎洁的月亮高悬夜空,玉镜生辉,十五之夜,按规矩本该去坤宁宫,不过好像帝后两人从没在意过这个规矩,她入宫三个月了,赵玉楼往坤宁宫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留宿了。
往日里,这样的时候赵玉楼总会拐道来长春宫,沈如烟总能叫他展平眉头。
“管他去哪。”许是丽妃的果酒醉人,又许是今夜月色太美,沈如烟难得也有了摆烂的想法。
“去他娘的狗皇帝。”她看着月亮,叹了口气。
“主子!”沉香急得忙捂住她的嘴,“你醉了。”
沈如烟皱了皱眉,拿开她的手,颇有些孩子气的开口:“我清醒得很,我知道祸从口出,只是有点心累,别人家的后宫可不这样,合着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呗……我只是想抱怨一下,抱怨完了,明日又是一条好汉……不,是我沈妲己!”
沉香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哄道:“是是是,主子您可是第一美人,谁也越不过您去。”
沉香半扶着她往前走,走过拐角却忽地一顿,定睛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沉沉夜色里,一个男人躺在前路上,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微风吹拂间似有血腥气传来,应是受伤昏迷了。
“主子,那是……”
这里已经离长春宫不远了,一向风平浪静,怎得会有人在这里受伤?
沈如烟也被吓着了,只看了那人一眼就拉着沉香转身离开:“快走快走……”慌乱间那人腰间的双鱼佩在她眼前一晃,却没留下丝毫印象。
“可是主子……”沉香又看了那人一眼,却反被沈如烟更用力地拽走了,“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会出事的,快走!”
“只是奴婢看着有些眼熟……”
“你看错了。”沈如烟声音坚定,“这个时候出来的能是什么正经人,他明显要死了,可别扯上我们。”
沉香张了张嘴,想说我们不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却到底没开口,跟着沈如烟走了。
主仆二人离开后,地上的人终于动了动,慢慢强撑着半坐起身,却闷痛般捂着胸口,俊美的脸上瞬间更苍白了。
“哎呦皇上——”这时,刘安终于带着侍卫姗姗来迟,看到赵玉楼这般模样,脸吓得顿时比赵玉楼更白,慌忙跑到他跟前小心地扶起他,“皇上受伤了?快,有刺客,快宣太医——”
侍卫们正闻声而动的一瞬间,被赵玉楼抬手制止,他喘了一口气,强自沉着声线道:“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贼,已经死了。”
刘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墙角口吐鲜血的太监服饰的男人。
招了御攆过来,刘安小心地扶着他上去,心疼的声音止都止不住:“这以后还得叫奴才们跟着,咱们宫里虽戒备森严,却怕有那心怀不轨的,您瞧瞧这……可吓着奴才了……”
赵玉楼微微皱眉:“不过两个宵小之辈,明打不过便无耻暗算罢了!”
“是是是,皇上您武艺高强,自是不惧那些子小人,只是您心疼心疼奴才,奴才实在放心不下啊……”刘安苦着脸。
赵玉楼看着他实在伤眼,便闭上了眼睛:“闭嘴……申宁?”
闻讯赶来的侍卫首领连额间的汗都来不及擦,忙应道:“臣在!”
“查清楚这两人底细!”
“臣遵旨!”
目送申宁远去,刘安看赵玉楼脸色不好,小心道:“皇上,前头就是长春宫了,可要宣沈美人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