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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轻径直走到了陆熄烛的身边。
她举着酒盏,对陆熄烛轻笑道:“是臣女的疏忽,温王莫怪。”
叶轻轻又说:“臣女敬温王一杯。”
她的声音轻声细语,宛若莺啼,说不出的好听。
可陆熄烛不为所动,他依旧坐在椅子上,无比傲慢地低笑一声:“镇国大将军的独女,身子向来不好,竟也开始喝酒了?”
叶轻轻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却依旧努力维持:“臣女这两年日夜将养,身子已好了许多。”
陆熄烛看都不看叶轻轻,依旧瞥向太子,恶劣笑着:“太子倒也舍得让叶轻轻饮酒?若是叶轻轻喝出个好歹,你岂不是要冥婚?”
陆熄烛嘲讽技能拉满,让苏灵衣忍不住想给他拍手助兴!
太子的脸色简直别比土还难看,这便是在嘲笑他要靠叶轻轻争兵权,就算叶轻轻死了他都得把她娶回家。
苏灵衣真是差点笑到头掉。
叶轻轻却面色不变,低叹一声:“臣女乃是第一次宴请温王,自是希望温王能尽兴而归。”
看着叶轻轻对陆熄烛低声呢喃的样子,太子脸色更差,双眸阴沉沉,袖下双拳更是紧紧捏起。
太子冷寒道:“什么辣条烧烤,孤从来闻所未闻!温王如此故意刁难轻轻,为难一个弱女子,是不是气性太狭窄了?”
说及此,太子陡然也站起身来,朝着叶轻轻走去,一边作势去拉住她的手腕,他道:“轻轻,我们走——”
可不等太子嘴中的话说完,叶轻轻竟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太子的拉扯,连带着脚底一滑,整个人就朝着陆熄烛直直扑了过去。
可谁知陆熄烛的速度却更快,竟是瞬间拎着身侧的苏灵衣,径直闪现到了一旁,直接避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极快,等叶轻轻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摔得十分狼狈。
头顶的发髻歪了,手中的酒全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最重要的是,她这一跤摔得极其结实,手臂着地,等太子脸色微变地将她扶起时,手臂传来剧痛,叶轻轻一张小脸被疼得煞白,甚至冒出了汗来。
太子疾声呼了太医过来,末了,眸光阴冷地扫向站在一旁完好无损的陆熄烛和苏灵衣,质问道:“温王为何要避开,竟让轻轻摔成这样?!”
陆熄烛低笑道:“叶轻轻可不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为何要管她的死活。”
陆熄烛的嘲讽技能再次拉满:“谁的未婚妻谁负责,太子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果然弱不禁风。”
太子气的猛地站起身来:“你——”
他双眸猩红,腮帮子鼓起,脸蛋都有些扭曲了,怕是气的肺都快炸了。
苏灵衣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此时竟这般失态样子……有点像牛蛙。
而一旁的叶轻轻,早已被几个侍从簇拥着,太医也很快赶到为她诊治。
半晌,才对太子禀告,说是叶姑娘的手脱臼了。
而叶轻轻的系统界面上,任务被判失败,扣除了相对应的五十点美貌值。
便是系统扣除美貌值的瞬间,苏灵衣瞬间就察觉到,叶轻轻的脸,真的变丑了一丢丢。
之前的那抹媚态也已消失了大半。
苏灵衣:哦吼。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整容仪啊!
可见整容有风险,入手需谨慎!
方才叶轻轻那一跤,倘若陆熄烛没有闪开,那她的任务便能漂漂亮亮地完成。
可谁能想到陆熄烛非但不怜香惜玉,甚至还非常直男啊……
叶轻轻坐在椅子上,任由御医给她扎绑脱臼的手腕,脸色是出奇的难看。
苏灵衣吃着瓜,一边不断磕着瓜子。
大概是她嗑瓜子的声音太过张狂,太子和叶轻轻都冷冷地朝她看来。
苏灵衣怂了,连忙松开了手中的薄皮瓜子。
陆熄烛眯了眯眼,将盛着瓜子的整个小坛子直接拎到了苏灵衣面前:“继续吃。”
他非但要让苏灵衣继续吃,还让自己的侍卫也跟着剥。
一时间,剥瓜子的清脆声音在这花园内清脆回响,剥出了动感的节奏。
苏灵衣觉得自己真是太狂妄了,简直就是古代妖妃本妃!
大概是太子实在忍受不了这份屈辱,冷声下了逐客令:“轻轻伤势甚重,孤就再不留温王了,温王自便。”
陆熄烛当即拎着苏灵衣站起身来,对苏灵衣道:“这破地方委屈你了。”
太子:“……”
等陆熄烛拎着苏灵衣走后,太子气地把圆桌上的碗筷全都拂到了地上,大发雷霆。
太子发着疯,叶轻轻却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冷冷看着他这般发疯的样子。
陆燃此人,处理政事的能力尚可,长相在京圈内亦是十分出众。
他在北直隶内众星捧月,无人敢忤逆他,任谁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甚至在叶轻轻来升州前,太子在她心中,都是高如皎洁的明月。
可谁知来升州后的这短短半月,叶轻轻竟反复见到太子被陆熄烛按在地上摩擦的样子,丝毫不给情面,更从未顾及他的太子身份,就这么简单粗暴的,把他压得直不起头。
就好像是一直以来的白月光,陡然成了泥中沙。
他不再清冷高贵,不再运筹帷幄、万事从容,他甚至变得不再体面。
歇斯底里,狂躁不安,他被拉下了高台,彻底暴露出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这一切都是因为陆熄烛。
原来真正的强者,根本就不用畏惧身份地位,不用畏惧世俗目光,只要他想做,他都能轻而易举做到,哪怕对方是太子也不例外。
而不是受到了挫折后,只会暴躁地摔碗。——这是一国储君该有的风范吗?
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北直隶,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人人都夸她命好,乃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这般宠爱她,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子。
可直到这一趟升州行,她才明白,原来那些都是假象,都是虚伪的繁荣。
太子面对真正的对手时,根本比三岁稚童还要孱弱。
叶轻轻看着眼前的太子,只觉得他变得陌生极了。
等太子发泄完了情绪,他这才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看向叶轻轻。
可却发现叶轻轻也在打量自己,只是她的眸光十分冷漠,甚至还带着一层淡淡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