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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罡回到清虚殿时,大老远就看见皇上身边的内侍官在门口站着,貌似久候多时。
狐子罡在原地定了定,继而朝对方走过去。
内侍官一见所等之人终于回来,赶紧抱拳上前,礼道,“狐大人,您哪儿了?真是让杂家好等啊。”
狐子罡道,“是不是皇上找我?”
内侍官点头道,“正是。快随杂家速速前去吧。”
狐子罡将肩上的药箱交给门卫,随内侍官一同前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
御前总管将有一本奏折展开在凤君鸿身前的桌案上,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凤君鸿翻页或提笔,只是双眼直视着奏折上的某一点发呆。
御前总管正欲上前提醒,门外却传来了,“启禀皇上,狐大人来了。”
“宣!”凤君鸿抬头便道,迫切的语气跟眼神就像好不容易见到的曙光。
狐子罡身着蓝白道袍走了进来,胸口上的黑白太极图案醒目地闯进了御书房中金黄的色调中。
凤君鸿抬手支退了所有人,包括御前总管。
见到狐子罡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狐子罡作揖道,“微臣已八百里加急,通知番禺县令不日剿灭醉鲸帮。微臣还吩咐他们特意留下几个活口。”
狐子罡办事凤君鸿向来放心,听完狐子罡的报告后。凤君鸿又开口问道,“那,”他有意顿了顿。似乎极不愿提到对方的名字,只道,“那个人呢?”
狐子罡知道凤君鸿问的是冷卿,回道,“微臣已经派人查过出城记录,城门守卫均未反应发现可疑人物近日出城。据微臣推测,他们极有可能还窝藏在京城的某一处。”
“不要打草惊蛇。暗中搜查。”
“臣,明白。”
凤君鸿微微颔首。龙目微眯,似是对狐子罡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没出城便好。只要番禺那边的消息一旦传过来,朕就不信,引不出那帮老鼠!”
凤君鸿缓步来到窗边,看天色,是时候去桃夭那边看看了。
“老师连日辛苦了,这里也没什么事,您先退下吧。”凤君鸿吩咐完,准备先行离开。
“皇上。”没想到,狐子罡将他喊住了。
凤君鸿转过身。不解地看向狐子罡,道,“老师还有事?”
狐子罡走近几步。“微臣还有事要禀告皇上。”
“如不重要,改日再禀也不迟!”凤君鸿想见桃夭之心切,片刻也不想再这儿待下去,他挥了挥手龙纹袖,再一次走向大门。
岂知狐子罡也再一次出声阻拦道,“皇上请留步!”
狐子罡原地作揖。埋首道,“请恕微臣无礼。微臣确实有相当棘手之事,请皇上容禀!”
凤君鸿心中权衡了一下,旋即选择留下听完狐子罡的禀报。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狐子罡面前,开口便道,“说!”
狐子罡慢慢抬起眼眸,看向凤君鸿,“关于皇上上回在朝殿上所提的大婚一事,朝中有人欲拿此事做文章,还秘密集结了不少官僚。”
◇
城郊异庄客栈。
孙长老一事已经顺利了结,其尸首已被火化,部下也被重新收编,决定暂时由白长老带回醉鲸帮后再另行分配。
这样一来,他们已无再留在京城的理由。
在大家的商榷下,三日后便是离京之时。
这天。
冷卿又如前几日那般策马来到了一处密林间,马蹄踏过之处,掀起了阵阵尘灰。
卫河宁悄悄跟了过来,他知道冷卿来此的目的,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到达前面的山崖,辉煌的琼楼宫阙便能尽收眼底。
越接近地点,风便愈加大了起来。
冷卿达到目的地,吁声下马。
如墨似缎的长发被崖风吹散开,若是现下有位画师,定会情不自禁地将这般美好的一刻永久地定格在画卷中。
卫河宁将马绳拴在一颗树的树干上,也来到了崖边。
错开冷卿的背影,与他共同看向崖下仿佛触手可及的宫殿群。
卫河宁知道,冷卿看的不是皇宫如何气派,而是在那些重楼殿宇下住着的后冠之主。
如今的桃夭正如这崖下的皇宫,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不可及。
卫河宁不明白,为何到了此时,冷卿还是放不下她。
明明她已经抛弃了他,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即便那个女人还对冷卿存有一点点的感情,但就这一点点的脆弱之情会让冷卿变成什么样,卫河宁不敢想象。
卫河宁只盼三日之期赶紧到来,这样的话,只要远离此地,时间一长,冷卿便不会这般饱尝相思之苦了吧。
三日之期,如期而至。
异庄内的兄弟们都已收拾好行囊,即便冷卿另有打算,他们也要离开京城,暂时避避风头。
“大伙儿都收拾好了吗?”白长老问道。
一行人全部都在冷卿的屋子里集合,大伙儿均点了点头。
白长老扫视了一圈,见人都到齐了,刚想说依照原定计划出城,谁知门外负责把风的手下突然闯了进来。
“帮主,白长老,不好了!”
“嘘,小点声!”白长老对其投去责备的目光,并有意看了看周围,示意他们还在外面,小心隔墙有耳。
该名手下这才收了声,聊表歉意地点点头。
白长老又道,“如此慌慌张张,发生了何事?”
手下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刚刚我在外头发现了一只信鸽,信上说醉鲸帮遭官兵伏击,死伤惨重!”
白长老速速展开信纸,看到信上的内容,朝后一个跄踉,险些倒下去,幸得冷卿跟其他帮众的搀扶才没有摔倒。
冷卿将信纸拿过来,自己看了一遍,将信放到了桌上,以便让想看的兄弟也看看。
他站出来,抬手让交头接耳的大伙儿安静下来,后道,“大家先不要急,外公也别太担心了。这件事很蹊跷,大家想一想,我帮速来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如果因为孙长老的话,朝廷只怕会先对还在京城的我们动手,他们何苦舍近求远?再者,这封信也值得怀疑,你们当中有谁认识上面的字迹出自谁手?”
白长老身边的高个儿手下闻言站了出来,“我在帮中负责收集传递消息,能否将信借来一看?”
几名正在研究信的帮众将信一传一的递了过去,那人仔细看过后,得出了如下结论。
“帮主说得没错,这封信果然不是我帮中之人的手笔。”
大家听完,交头接耳的声音开始放大,所有人都开始讨论着是什么人冒充醉鲸帮的人传信到此。
“不好,我们已经暴露了!”有人喊道。
“那我们还在这儿干嘛?赶紧离开吧。”大伙儿都害怕官兵已将这里团团围住。
“且慢!”白长老说话了,“大伙儿先不要急,且听老夫一言。如果说官府已经知道我们的落脚点,直接带兵攻过来就行了,为何还要弄只信鸽在这儿故弄玄虚?”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计谋,让我们自乱阵脚,然后一举拿下。”
“恩,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是,你既然已经料到对方在想什么,我们现在不是更应该要冷静下来以不变应万变吗?如此张惶,出得了客栈的门,也绝对出不了城门。”
大伙儿均认为白长老所言极是,纷纷为刚才的冲动之举低下脑袋。
可那名帮众又问道,“那长老,您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众兄弟纷纷附和,“是啊。”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白长老眼珠移向冷卿的方向,他人老矣,能做的就是帮冷卿安抚安抚弟兄,要带兄弟们顺利出城还得让冷卿想法子,现在就是考验他的时候了。
大伙儿见白长老有意看向冷卿的方向,也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卫河宁担忧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冷卿,见他眉头深锁,不知他想到对策没。
过了一会儿,冷卿抬头道,“一个字,等!”
◇
这日早朝。
朝殿上,许多大臣三两成群地聊着一会儿要在朝上所奏之事。
有人却开始八卦起杜免泽一案。
“你们说,杜免泽之死会不会是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啊。”第一个人道。
“那是当然,不然就凭他如今的地位,谁会跟他结党营私啊。”第二个人道。
“就是。要拉拢,要巴结,也得往上看啊,谁会去找他啊。”第一个人道。
远在人群外的第三个人,听不下去,挤进来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听说,杜免泽是触了皇上逆鳞才惨遭横祸的。”
“此话当真?”
第三个人眼珠朝天,“哼,信不信由你们。”
突然。
“皇上驾到~~~”
群臣连连互通道,“皇上来了,皇上来了,赶紧站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文武百官整齐站列完毕,集体出声躬迎圣驾。
凤君鸿身着金黄龙袍,威震四海地坐在了黄金龙椅宝座之上。
在御前总管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立刻就有官员上前启禀道,“臣,有事上奏。”
凤君鸿看向该人,金口一开,“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