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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出王府,就见一身着公服的男子迎了上来。
那人剑眉星目,身量修长,着实是一个美男子。
他差见二人出来,抱拳问候道:“二位好,可是李公子和宋姑娘?在下安陆捕头严坤,奉张大人之命来接二位。”
宋三才愣了下,这张县令还真是性急。
李昭也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便往县衙行去。
严坤为人爽朗,很是健谈,一路上都在向二人介绍安陆的风土人情,谈到王庚家的事情时叹了一口气:“这王小姐也算是咱们安陆出了名的美人了,只可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宋三才看向他:“哦?能否请严捕头将这王家的事情细细说说?”
严坤将头转向了街边热闹的店铺,目光逡巡了片刻后开口:“喏,那边的铺子几乎全是王家的产业,可是财大气粗的紧,不过只除了最中间的那家酒铺。王老爷许久以前便想要这家铺面,但这户人家本身也较为富庶,一直没有松口,两家似乎还有过纠纷。”
宋三才伸头看了看,这条街道确实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尤以中间的那家“陈氏酒坊”的招牌最为醒目。
见宋三才感兴趣,严坤解释道:“陈家也是安陆城中的富户,不过他们平时并不住在城内,他家的公子体弱多病,常年在城东北方向的农庄别院休养。”
“多谢严捕头,”宋三才继续问道:“那这王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可就不知道了,在下素日公务繁忙,王小姐也并非经常出门。”严坤沉思了片刻:“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当初在安陆闹得很大。”
“何事?”
“据说王老爷在未发家之前曾与一位同乡订下儿女婚盟,若他归来时两家有适龄儿女,便结为秦晋之好。王老爷归乡后,可巧同乡家的幼子尚未娶亲,与女儿恰好匹配,两家还因此提起过昔年婚约,后来不知为何却不了了之了,后来两家也甚少有来往。”严坤感叹了句:“这安陆城中,若是能得王小姐青睐,那可是一辈子吃穿用度都不愁了。”
这么说着,不知不觉便走入了县衙。
张以炯早早的便坐在上首等着,见到他们进来急急说道:“虚礼就不必了,赶紧说正事吧。”
宋三才松了一口气——之前见张以炯是私人场合,这跪自然免了。现如今在县衙,她还没能像电视剧里那样心里没点膈应就跪下了。
一旁的县丞是个胖乎乎的老头,一辈子仕途也就这样了,因此和张以炯倒是相处得融洽,听到这话他也捻了捻胡须,连连点头。
宋三才也不矫情,直接开口说道:“这看相毕竟是窥破天机,小女子此次也未曾收受财帛。若是被这么多人听去了,怕是要折福不少,还望县令大人屏退左右。”
一旁的某个衙差喝道:“大胆!居然这样和大人说话!”
宋三才皱皱眉,她说的句句属实,老道士之所以没有让她和师兄样样精通,就是怕窥探太多天机而有损福缘与岁数。天道轮回,启是一己之力能及?若是泄露了太多天机,最终也只会报应不爽。
老道士说他之所以是个瘸子还长得那么对不起国家,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乱说话。
宋三才一向觉得自己是靠脸吃饭的,可不能变成老道士那副德行。
况且兹事体大,自然不能这样随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张以炯倒是隐约有些明白,便道:“其他人都先退下。”
那黄县丞倒是个有趣的老头,他笑眯眯的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宋三才的手里,咳嗽了两声:“行啦,小姑娘,这下不算折了你的福缘吧。”
宋三才大喜,这老头可真上道,她自然也是笑眯眯的说道:“多谢大人。”
待到室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宋三才方才丢出了一个晴天霹雳:
“那王小姐怕是已不在人世了。”
堂内寂静了片刻,张以炯一掌拍在桌案上,寒声道:“你没看错?”
“八、九不离十。”宋三才说道:“那王庚上停狭窄,青年运并不如何,而中停却隆而有福,可见是大器晚成之相,想来他发家和有女也应该是在不惑之年左右。”
“嘿,没错。”黄县丞拍了拍大腿:“王庚和我一样,也是安陆人士,早年也曾经想走科举这条路,但一直郁郁不得志,后来他父母因意外亡故家道中落,不得不带着夫人远走他乡,想闯出一条路来。谁知这十年后,还当真带着妻女衣锦还乡了。”
“而且他的子女宫颜色青黑,沟壑纹路混乱,明显是子女已经不在人世的征兆。”宋三才想了想,问道:“当初王府的那尊神女石,是否是经风水大师亲手摆放的?”
张以炯点头:“这个我知道,那尊神女石,王庚特意跑去了九宫山请来了九宫道祖张道清的传人来安陆亲自摆放,以庆贺他女儿的生辰之喜。当时这件事可算是轰动了整个安陆。”
“虽对堪舆之术知之甚少,但我也觉得这尊神女石的气穴流动相当精妙,按理说有这样的一尊镇宅石在此,王小姐断然不会出什么自然意外才是。”
张以炯一惊:“宋姑娘的意思是……”
宋三才点点头:“不是意外,只能是人为了。”
“这不可能。”黄县丞摇摇头:“我与王庚是旧识,他家女儿也是见过数次的,十分贞静娴淑,平日里也只是偶尔去城外的道观上上香,还都有丫鬟仆妇跟随,怎可能被人杀害?”
张以炯也道:“据王庚所说,王小姐失踪当晚宅内并无任何异动,怎可能是他杀,除非……”
他猛的回过味来:“除非王小姐是自己跑出去的!”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李昭看了宋三才一眼,开口说道:“请问二位大人,可否开放县城中店铺、户籍的相关文书于昭一阅。”
黄县丞奇道:“莫非你们已经有什么发现了?这文书可不是随便能给人看的。”
李昭不卑不亢的摇摇头:“还只是个猜测,昭只需观看一晚即可,还请二位大人通融。”
“一晚?”张以炯挑眉:“你可知我这安陆虽然不是什么繁华富庶之地,但铺面、户籍的纪录也不少,只一晚你能看出什么来?”
李昭浅笑:“昭不才,只是从小在读书方面略有天赋。”
张以炯盯着他看了良久,吐出一句:“后生可畏。”
那黄县丞也啧啧称奇,说道:“今晚你们便随我来吧。”
宋三才摇摇头:“二位大人,今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咱们恐怕得兵分两路……”
良久,宋三才和李昭才走出县衙的大门。
天边的晚霞已经艳丽如血,灿烂的火烧云如同一条彩链悬挂在天际,让整个天幕凭添了几分妖娆。
橘色的斜阳洒在人的脸上,说不出的温暖舒适。不少店铺已经开始在门口挂上一串串照明用的灯笼,瞧着格外喜庆。
严坤奉张以炯之命将二人送回张宅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道:“那个,宋姑娘,我听说你看相很厉害,连张大人这次请你来都是因为……你能不能也帮我看看?”
看到严坤的样子,来迎接他们的辟芷捂着嘴笑了起来。
宋三才收回了本已迈开的步伐,回头奇怪的说道:“严捕头信这个?我还以为你们官府中人都如张大人一般对此有所抵触呢。”
“也不算全信,但是最近一直霉运当头,所以就想刚好趁这个机会请教下宋姑娘。”严坤搓搓手,更不好意思了。
宋三才伸出手掌:“我从不免费替人看相,便是县令大人夫妇也付过报酬了,严捕头?”
严坤哈哈一笑,便从钱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正准备放到宋三才手中,却被李昭给截了过去。
他一愣,抱歉的说道:“是我唐突了,请宋姑娘指教。”
宋三才看了看天际绚烂的霞光,开口道:“黄昏乃阴气深重之时,逢魔招秽,我从不在此时替人看相。不过收了你的报酬,便为你测一字好了。”
严坤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微微呆了下便反应过来便点头应允。
辟芷随便去装了一盏凉水过来,严坤伸出手指,随手就在门上写了一个“坤”字,笑道:“那就用我的名吧。”
看到这个坤字,宋三才微微眯了眯眼。
严坤见状,紧张的问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宋三才交叠双臂,依靠在门框上,淡淡的说道:“严捕头恐怕不是为了问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