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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心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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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统二十六年正月,玄天色,昨夜斗回北今朝岁启东。

    “祥风阵阵,福来运转,新春贺喜,普天同庆,尽享欢乐,学生白玉京祝夫子健康幸福,新春好运,万事顺利!”

    嘭!嘭!嘭!

    恰时,钱塘镇方向升起密密麻麻的灿烂烟花,杭州方向更是映红了黑夜,烟花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好!好!好!同喜,同乐,同庆,玉京啊,别站着了快快坐下,,有这心就行了哈哈哈,赶紧动筷吧,一会饭菜该凉了。”

    竹斋小院内夫子捋着胡子笑容不止,白玉京恭敬一礼后坐在了夫子对面。

    一桌饭菜说不上山珍海味,但却充满了年味,这也是白玉京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过年的快乐。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二人并没有太多的话,吃着吃着夫子感觉差了点什么,于是转身回到屋内拿出一坛好酒。

    白玉京赶忙起身想接过酒坛,却被夫子拒接并安抚他坐好。

    啵............

    酒坛封泥取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顿时酒香四溢,夫子亲自倒上了两碗酒,放下酒坛端起酒碗感叹道

    “玉京你总是们给我带来无限的惊喜,原本计划一两年完成的学业,如今不过半年多些你便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唉...我们虽是师生关系但却胜似师徒,无规矩难成方圆,不要怪我古板而是圣人规矩不能坏,

    反正我能教的基本都教给你了也不算断了传承呵呵,来我们碰一个,吃完还剩最后一课,祝你能顺利毕业。”

    白玉京两眼泛红,隐隐有泪水在眼中流转,两手激动的捧起酒碗轻轻的与夫子碰了碰,随后端起酒碗便一饮而尽。

    “咳!咳!咳!”

    第一次喝酒就一口闷完,白玉京被呛得咳嗽不止眼泪混杂着鼻涕都留了出来,夫子哈哈一笑,儒雅的端着酒碗小口泯之。

    嘭!嘭!嘭!哗啦啦............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界烟花爆竹声越发多了起来,逐渐到达了顶峰将黑夜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白玉京陪着夫子坐在竹斋小院中喝着酒夹着菜,安静的欣赏着天空灿烂的烟火。

    待到烟火渐渐落幕,白玉京见夫子已经吃饱便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忽然夫子抬手阻止道

    “玉京先放那吧,明天我会洗的,咱这乡野村夫没那么矫情,你去多点些蜡烛,准备开始今晚最后一课。”

    “哦,好的夫子,我这就去。”

    白玉京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碗筷走进里屋拿出蜡烛,随后沿着竹篱笆一圈都摆好蜡烛点上。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小院,白玉京将饭桌搬走,摆上蒲团与沙盘。

    夫子撩起衣摆随意坐下,白玉京则端正的跪坐在草蒲安静的等待。

    吸溜...........嗯........

    放下手中茶壶,夫子拿起一根竹条在沙盘上写下一个“道”字。

    “道?难道今晚不讲书改学道吗?”

    白玉京盯着沙盘上的道字有些疑惑不解,夫子看了看白玉京疑惑的表情嘴角轻笑,随后又在道的前面写下一个“心”字。

    “玉京我且问你半年来读了那么多书,相信你也看过了不少道家典故,说说你对道家的“道”理解多少。”

    早在之前就为最后一课做了非常多的准备,可当夫子让他答话时却又完全是另一个领域,这使得白玉京猝不及防,犹豫良久才支支吾吾的回道

    “无所不能、长生不灭,道家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提倡道法自然,无所不容,无为而治,与自然和谐相处。”

    啪.........

    夫子手中的竹条打在白玉京头上冷哼一声道

    “照本宣科,该打。”

    竹条的威力可疼了,仿佛深入灵魂般,白玉京捂着脑袋不敢吱声,夫子放下竹条负手起身,看着白玉京神色严肃道

    “世间大道三千,皆殊途同归,一门学问可证一道,武练巅峰也可证道,世间种种到了一定程度皆可自成一道,

    道家对外所说什么清静无为,无所不容,无为而治,不过是迷惑世人的手段罢了,

    他们真正追求的是长生不灭,羽化飞升,成就神仙大道,而我要传你的道便是王阳明圣人留给咱们这些后辈的【心学之道】。”

    白玉京震惊不已,结结巴巴的说道

    “夫....夫子,王圣人真的飞升了吗.....”

    夫子看着天空弯弯的月儿,无比自豪的笑道

    “当然!圣人飞升不过百年,至今那巴蜀卧龙场每年七月初七便会重现当年圣人飞升时的画面,

    引得无数人围观揣摩,但却没有一个人能从中看出什么或者悟出什么,你以后行走天下之时也可以去看看,

    或许你能悟出什么也不一定呢,呵呵,

    好了言归正传,咱们心学之道讲究知行合一,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圣人心学,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则是格物,身居逆境,方可问心,尚能求道,近乎心之道矣。”

    白玉京感觉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于是拱手的向夫子求知

    “夫子请问如何才能更接近心之道!”

    夫子淡淡一笑,走到白玉京身前伸出手指着他的心口说道

    “大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矣”

    白玉京摸着自己心口不解的问道

    “夫子求得本心便能悟出心之道吗?还请教我。”

    夫子拿起束带蒙住眼睛伸手一探,两指便轻松夹住了夜空中无规律掉落的竹叶,取下束带将竹叶其展示在白玉京眼前以物寓意道

    “道由心而生,心想成道,就像我闭着眼睛也能拿住这片竹叶一般,

    念由心生,心动则行动,哪怕不需要视野我也能透过心看见它,接住它,

    这便是心之道,也是知行合一,草木皆有至理,如能豁然贯通,便终知天理。”

    说了这么多白玉京已经感觉很接近了,却又有层膜怎么也捅不开,学着夫子的样子闭眼去接掉落的竹叶,可无论试了多少次都无法接住。

    白玉京思来想去抓耳挠腮,蹲在地上抱头苦思,最后只能垮着脸看向夫子问道

    “纵使悟得草木之理,又如何能直指心之道呢,我始终想不通也做不到知行合一呢,夫子,我是不是与心学无缘啊!”

    而夫子只是淡淡只是重复了两句话

    “豁然贯通,豁然贯通。”

    白玉京将头埋得更低了,像个鸵鸟一样,声音带着些哭腔道

    “我无法贯通!谁能教我!谁能教我啊!”

    见白玉京有心境紊乱的迹象,夫子神色大变,急忙大喝三声!

    “醒来!醒来!醒来!”

    三声大喝让白玉京清醒过来惊坐在地上,额头冷汗不止。

    还好夫子及时喝醒白玉京,否则很有可能心境会出现裂痕。

    夫子神色担忧的摇摇头,心中叹道

    “唉....看来玉京心性还是太过稚嫩,但也不怪他,只能怪自己对他期望太高,太急于求成了,拔苗助长差点害了他,唉可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夫子既心疼又愧疚的抚摸着白玉京的脑袋,做着最后的努力讲解道

    “能教你的只有你自己,人皆有是心,心皆俱是理,学为君子天下归仁,修的便是一颗仁德的心,

    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豁然贯通终知天理,人心至灵,此理至明,万物皆备于我矣........”

    咔嚓...............

    忽然,白玉京原本已经混沌一片脑海仿佛被一道闪光劈开,露出了新的天地,他嘴里低声念念道

    “仁德的心,良知的心,心中贯通,人心至灵,万物皆备于我,备于我心,我心!即是理!我心即是道.........”

    看着白玉京慢慢,慢慢的越来越紧接近答案了,夫子发出一声感叹,最后一个学生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呼.........

    白玉京头上束发的带子突然崩开,白发无风自动,飘逸无比,当他张开双眼那一刻原本棕色的瞳孔变成了如海水般的深蓝之色。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心即是理,心即是道,恪守初心,心中贯通,人心至灵,格物至人,最后便是知!行!合!一!”

    啪!!!啪!!!啪!!!

    夫子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脸上笑不可遏,挥舞着双手为白玉京成功踏入心学之道献上最热情的掌声。

    轰隆隆,夜空猛然响起闷声惊雷,随后闪电照亮了整片夜空,雷声伴随着闪电连绵不绝,仿佛在为心王的诞生献上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