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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周韩杰有样学样，盛了一勺韭菜花。
“韭花。”楚笙淡淡的答着，喝着豆腐脑。
她纤细的手指拿着勺子，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白皙的皮肤格外引人注目，她手上的动作很熟练，却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楚笙更像一个坠入凡间的贵人。
“念哥，你吃过豆腐脑？”周韩杰吃了一口，咸度适中的豆腐脑，嫩豆腐从嗓子中滑下。
“嗯。”楚笙懒懒的应了一声，以前在a市，她经常带着一群小弟们吃早点摊。
“这油条真脆，太香了。”周韩杰吃了一口油条，赞叹的说着。
“啪——”
忽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吼声：“跟你妈一个德行，败家娘们儿，滚蛋。”
老式居民楼里的隔音很差，他们在外面都能清楚听到摔碎家具的声音。
周韩杰听到声音，顺势看了过去，皱了皱眉头。
一个女孩子从居民楼的一个院子里走了出来，周韩杰看到她，开口道：“念哥，这不是你前几天在酒吧碰到的那个姑娘吗？”
楚笙看过去，看到了李怡，她的小脸红肿着，上面有清晰的手指印。
李怡也看到了楚笙和周韩杰，接触到楚笙目光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
楚笙的眉心不着痕迹的拧了拧，放下了筷子，起身，迈着大长腿走到了李怡身边。
李怡抬头，看着楚笙，眼神有些局促：“好久不见，陆...陆念。”
“嗯。”楚笙温声开了口：“吃早饭了吗？”
李怡原本在思考怎么解释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没想到陆念会问她有没有吃早饭，她摇了摇头：“没有。”
“前几天吃了你的解酒药，今天请你吃早饭，当作谢礼。”楚笙缓缓地说着。
李怡有些惶恐，摇摇手：“不用了。”陆念这么光鲜亮丽的人，而她呢，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快洗的发白了，脚上的袜子都是破了洞的。
她这种人，根本不配与陆念有什么交集。
楚笙轻笑了一下，玩味地说着：“只能请你吃早点摊，小姑娘，你不会嫌弃豆腐脑吧？”
李怡瞪大了眼睛，急忙说着：“没有，我很喜欢吃豆腐脑。”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担心楚笙会误会。
“那就是不想让我请客了？”
“没有，没有。”李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请你吃吧。”
“好。”楚笙点点头。
她们两个人坐了下来，李怡点了一碗豆腐脑。
周韩杰冲她打招呼：“哈喽。”
李怡招了招手：“你好。”
豆腐脑很快被端了上来，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吃着豆腐脑。
周韩杰吃饭的时候总喜欢说一下什么，他说着：“李怡是吧？你脸上的伤是...”
周韩杰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笙在桌子下的脚踹到了他的腿上，她这一脚用的力道不小，周韩杰痛苦的哀嚎：“念哥，你踢我干吗？”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嗯？”楚笙的嗓音很淡。
周韩杰看到了楚笙眼中的警告，看了看李怡，意识到了自己在戳别人的痛处，急忙挠了挠头，解释着：“李怡，抱歉啊，我不是想打探你的私事。”
他这个人是直肠子，平常在斩风相处的人也都是大男人，他们不太在意这种小细节。
李怡轻轻摇摇头：“没关系的。”她的声音很低：“打我的是我爸爸，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爸爸一直觉得抚养我是累赘。”
“我学习又差，很早就出来打工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我爸爸问我要钱，我没钱给他，所以...他才打了我一巴掌。”
“这种人你还搭理他干嘛？直接搬出来自己住。”周韩杰说着。
“我之前就打算搬出来了，可是我的工资不够租个房子。”李怡低声说着：“我的钱都给了爸爸，没有攒钱。”
小摊老板听到三个人的谈话，走了过来，自来熟的坐了下来：“是啊，小怡她爸每天打麻将，没了钱就问小怡要，每天喝得烂醉。”
“喝醉了就打小怡，小怡身上的伤口都是李虎打的。”
“小怡，你就搬出来吧，这么多年，你该尽的孝道也尽够了，搬出来，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的生活也不用发愁了。”
这片居民区是连在一起的，大家彼此都认识，熟知各家的情况。
周韩杰抓住了重点：“你爸是李虎？”
小摊老板代替小怡回答着：“是啊，怎么了？”
周韩杰刚才被楚笙提醒过了，自然不敢当着李怡的面儿说出他们这趟的目的，摇了摇头：“没事儿。”
“小怡，不是我说，你爸真不是个东西，你随便找个乞丐嫁了都比现在的生活强。”老板说着：“你长得也好看，现在不是在酒吧干活儿吗？你找个有钱的公子哥，不当正牌当个小三也行。”
老板还想说什么，楚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双含笑的眸子中却隐隐带着寒意，让人难以察觉的冷：“老板，来生意了。”
她的话已是驱逐令。
老板看到有人来买油条，起了身，走过去买油条。
李怡的内心敏感，她抬头，看着楚笙：“谢谢你。”她说着：“我不会听赵叔的话的，我的人生不需要去依靠一个男人。”
“我自己也可以打拼出一片天地。”
李怡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楚笙勾了勾唇角：“嗯，我相信你。”
李怡听到楚笙的话，一瞬间红了眼眶，似乎之前所有的苦楚都不作数了，她低下头，不让楚笙看到自己的眼泪。
楚笙也假装不知道，吃完了豆腐脑。
李怡想去付钱，周韩杰抢着结了账：“今天轮到我请念哥吃饭，下次你再付钱吧。”
李怡想了想，点点头：“好。”
“你们要去哪里吗？”李怡询问着。
楚笙点了点头：“我们来逛逛。”
“哦。”李怡没有怀疑，她说着：“我先去上班了。”她想到了什么，解释着：“我已经辞去了酒吧的工作，现在找了一家便利店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