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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宅回御园的路上，祁衍径自开着车，专心握着方向盘，漠着一张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没有丝毫要搭理倪筱的意思。
仿佛方才在老宅护着她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前两天御园装修好了，倪筱就搬了过去，眼下两个人自然要一起回别墅。
坐在副驾的倪筱暗暗用手指抠着安全带的扣子，车内因为两个人都不说话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悄悄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祁衍，面无表情，冷酷的像一块冰疙瘩。
联想着之前在她的面前总带着三分邪肆四分不羁，何尝如此冷漠，倪筱竟有些怀念。
“咳咳……那个……今晚的事情谢谢你啊……”
良久，倪筱这才思量着开口，打破了沉默，主动跟祁衍道谢。
“没必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你是我妻子，让你难堪我更难堪。”
依旧没有给予倪筱半个眼神，祁衍冷漠地开口。
只当一切都是他为了自己才如此，让她不要自作多情。
暗暗努了努嘴，倪筱心中暗自腹诽了祁衍的嘴硬，她又不是傻子，难道他这么说她就信了吗？
“不管怎么样，都是你护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会替我说话呢……”
说着，倪筱偏头看向了祁衍，目光灼灼盯着他，一言不发。
感受到倪筱灼热的视线，祁衍原本不想理会，等着她看一会儿见他不理就收回视线了，奈何倪筱丝毫没有那个意思，反倒是盯着他愈发专注热烈。
以至于祁衍原本专注开车，竟有了三分心猿意马！
“看我做什么？”
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祁衍沉声问道。
“原来你能感觉到我在看你啊？瞧你冷冰冰的像块木头人，还以为你真能把我当空气呢！”
下一秒，倪筱软了语气，冲着祁衍说话的声音中略带三分俏皮。
祁衍：“……”
“好了，我们也别再闹别扭了，我跟你道歉，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处理的欠妥当，祁大总裁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为别的，就为今晚祁衍在老宅当着众人面前袒护她的那份悸动，倪筱主动示好。
之前想嫁给祁衍，只是出于目的，如今看来，祁衍貌似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好，或许这段姻缘不是坏事，或许她可以试着……喜欢祁衍……
喜欢……他？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倪筱的脑海，她整个人不由一怔，显然有些震惊自己的意乱情迷。
从来没想过喜欢上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感觉，这些年她忙着寻找哥哥的下落，忙着周旋处理各种事情，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也没那个经历和心思。
所以，祁衍会成为她的那个命中注定的意外吗？
想着……倪筱不由陷入了失神。
适时，车子抵达了御园，一脚刹车，祁衍便将车子稳稳停在了庭院中。
“倪筱，你真的明白我气愤的所在吗？”
开门下车，祁衍面对倪筱笔挺地站着，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
“难道不是因为我和靳斯钺之间接触的太近了？”
倪筱反问，这也是她的理解。
“不仅仅是靳斯钺，是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异性！倪筱，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一个占有欲极其强烈的人，不管是我的人还是物品，都只能是我的私有，旁人不许有半分的染指！”
祁衍再次开口，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四目相对，空气好似陷入了凝滞。
从第一次救了祁衍那晚，倪筱就觉得祁衍的眼睛最好看也最有魅力，认真严肃时，黑曜石般的瞳孔好似有一股吸人的魔力，令人忍不住想要沦陷；邪肆不羁时，那双眼眸又变的惑人勾魂，妖气十足！
他像是一本令人极其难以读懂的书籍，神秘莫测，就连倪筱也不曾看透一二。
每每她觉得好似有些懂的祁衍了，可下一秒，祁衍行为又让她觉得自己所认为的不过是错觉。
在她看来，祁衍答应娶她，不过是因着他爷爷生前的安排，可眼下祁衍看着她的眼神，对她说话的语气，倪筱明显能感觉出来，他对她不仅仅是单纯的履行义务，那抹认真和凝重，也不像是装的！
可她不确定那到底是爱，还是单纯的占有欲。
“祁衍，你爱我吗？”
沉吟良久，倪筱终于开口，却是问了这样一句。
似乎没想到倪筱会这么问，祁衍盯着她的眼神有一秒的怔神，不过一秒就恢复自然。
仿佛不曾有过任何的波动，可偏偏昏暗的灯光掩盖下，眼底深处翻涌了复杂不清，只有祁衍自己心知。
“倪筱，我没有喜欢过人，我也不懂什么样的感觉是喜欢，更遑论爱了。”
下一秒，祁衍幽幽回道。
“但我知道，看你跟别的男人走的近，我很不舒服，也许这只是一种占有欲，或者这就是对你的爱，不管怎样，我想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不因既定的婚约。”
这番话听在倪筱的耳朵里，好似数颗鹅卵石丢到了平静的湖面，在她的心中激起千层涟漪。
不因既定的婚约，那因什么……他们的相爱吗？
可是她……
“祁衍，你就没想过，我和你在一起，会有所图吗？就像一开始你问我的时候，我告诉你的那样，为了你的钱，你的权……你不怕吗？”
还有……哥哥的线索……
默默在念道，她没有将这个理由说出来。
“我之前曾跟人问过这个问题，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我的吗？”
倪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眼神示意祁衍继续说。
“他告诉我，若真的决定喜欢，就不好顾虑和害怕，你图我钱也好，权也好，只要我有，你图给你便是。”
这话是乔澈曾经跟他说的，祁衍那会嗤之以鼻，如今倒觉得很有道理。
倪筱再次被祁衍的话震到了……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对吗？
忽然之间，倪筱的心中涌现了一抹愧疚，祁衍决定喜欢她，可她留在他的身边，却是另有目的……到底……
想着，倪筱暗暗咬了咬下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