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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遂的第一人称】
在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前,我得到的教育是远离所有让自己感到不舒服的事物,哥哥说我不需要去考虑太多的得失,喜欢就去尝试,剩下的事情他会解决。
所以在思考中,我不会太计较利益得失,我考虑的是我愿不愿意这么做,以及这么做的后果自己是否能够接受。
我想那个时候的我是情感和理智最平衡的时候。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我当时还没意识到什么,我只知道我很讨厌那些人伤害我的人,还会心里期待哥哥回来救自己出去。
可慢慢的我意识到哥哥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把期待放在他身上。
情感被回收,理智开始占据上风。
我开始分析自己的现状,虽然每天还是会被放血,但是频率慢慢降下来,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依旧带着贪婪,可相比之前多了一点害怕。
我开始思考他们在害怕什么,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希望自己对他们没有敌意。
那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也许是我的厌恶让他们遭遇了什么,说实话,自从意识这一点后我并没有减少对他们的厌恶,我认为这是他们罪有应得的。
那个女人的红枣糕打破我的理智,我当时很挣扎,情感告诉我也许可以相信作为母亲的她,但理智在警告我那个女人不一定能做到什么,不要相信她。
我赌了一把去相信她,但事实证明我的理智是正确的,我赌输了。
那个女人被烧死后,恐惧消磨着理智,我急切的想逃离这个地方,理智在一点点碎裂。
我没能逃出去,那些人也渐渐开始向我献祭活生生的人。
他们把孩子成称呼为希望,但孩子们什么都不知道,大部分的孩子是被洗脑的父母带到我的面前,为我献上名为希望的祭品,有了祭品他们就会心安理得的向我索取。
可他们没有发现寨子里的人并不会向我献祭他们的孩子。
我无法用价值去估量其他人的生命,我们之间是不对等的,他们的死亡只是为了换取自己的血肉,也许他们是在用一个个逝去生命向如同怪物的我寻求谅解。
我不会死,伤口也终会愈合。
所以最后我还是妥协了,这场死亡的闹剧最终在我亲手烧死罪恶之人后给予其他人谅解作为结束。
但是我真的原谅他们了吗?
并没有,我只是厌倦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的生活,每个死去的人都像是一份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罪孽。
死亡的恐惧消磨着理智让情感占据了大脑,而情感的泛滥让得失变得不再重要。
既然他们向自己索取,那自己给予他们恩赐,反正伤口总会消失。
我需要克制对他们的厌恶,在他们的洗脑和自我克制下,我担起了不属于我的责任。
我内心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误的,但我无力去更改,我担不起更改会造成的后果。
但最终整个寨子还是毁在了我的手上,虽然造成这个结果的的确是我,但我并不自责,毕竟我只是随便许了个愿。
谁能想到愿望真的能实现呢?
所以我只是把他们灭亡归咎于这就是他们的归宿,他们的灭亡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理智是在什么时候回归的呢……大概是在遇见那群拦车的人吧?
看见他们阴魂不散的出现,说实话我有点生气,也许当初该阻止那些人逃出去的,死亡就应该是他们的宿命。
他们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那不堪的过去,比起克制,我更想动手。
因为遇到还算不错的朋友,我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不堪的过去。
我明明都在很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了,也度过了一段还算快乐的生活。
但哥哥的出现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也许我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比起哥哥不愿意见我,我更倾向于哥哥知道我没勇气面对他,他在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主动去找他。
我的确不敢见他,我怕会看见他失望的眼神,理智告诉我哥哥不会这么做,但情感上我依旧害怕。
明明想见的人一直都在,但是我就是提不起勇气去见,可想到他在,又想向他述说自己的委屈,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矛盾。
委屈在一点点堆积起来,一碗苦涩的中药点燃所有的委屈,我哭着打通了哥哥的电话说想回家。
但我没能等到哥哥带我回家。
我似乎带来了不幸……至少在黑瞎子出事之后我就是这么想的。
但哥哥的遗嘱让我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自责的情绪被理智压了下去。
也许只有哥哥出事是真的,黑瞎子的死是刻意安排的,亲眼见过黑瞎子出事的我肯定不会放弃进入张家古楼不知生死的张麒麟他们。
说实话,我的确不会不管他们,但是也不准备去救他们。
如果无二白没有进去,我可能真的会进去救他们,但是无二白进去了,说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退路。
既然所有人都在骗我,那我为什么要顺着他们的计划走?
可唐舟有句话说的很对,当目的相同时,我可以适当的装傻,想替换掉我?那还真是抱歉,我几乎不落单。
我本就不是很乖巧的人,只是不愿用那些手段罢了,我想亲自解决那些人……
除去主动跟上来的人,剩余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除了我不会有其他人走出去。
在其他人看来,我想解决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混进来的不止是汪家人,还有属于我的“信徒”。
只要给予恩赐再进行一点引导,他们就会像狗一样听话的凑上。
谢语臣手上的视频就算在我往信徒身上倒汽油开始的,我告诉那些信徒,我们都是罪恶的,想要获得永生就必须消除自己的罪恶。
他们身上的汽油被点燃,像疯子一样扑向其他人,致力消除一切的罪恶。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是的确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走出那个通道。
我本来就猜到了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受伤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明明我身上的试错成本是最低的,但是所有人都在阻止我用自己试错。
理智告诉我这么做没有任何不对,只要不让其他人知道就行了。
那个视频是个意外,可我并不担心哥哥会看见这个视频来责怪我,因为我知道他只会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我。
我以为自己看见哥哥会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哭,就是像我当初哭着想要回家一样,但我没有哭,只是听见哥哥声音时控制不住的委屈,下意识想和对方述说自己的委屈。
我想问问顾念为什么要给自己留遗嘱,为什么要联合其他人骗自己,但是我心里又其实都有答案。
所有的委屈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句控诉。
作为计划中彻头彻尾的受益者,我没有责怪任何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