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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齐齐看向颜觉夏。
颜觉夏愣愣看着手中包装粉嫩的草莓牛奶。
还是完好的,并没有因为打架而变得扭曲。
甚至还是冰的。
人群里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噗!”
越来越多的笑声响起:“哟~~~~”
“哎呦呦~~~~~”
“好甜哟~~~~~~~”
颜觉夏的脸瞬间爆红,羞愤看向人群:“什么甜不甜的!就是一个牛奶而已!你们没见过牛奶啊!”
跟班在人群里贱兮兮地笑:“王子,牛奶咱们倒是见过,可这种牛奶,咱们可是第一次见啊!~”
同学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觉夏像个熟透的大番茄,挥拳道:“揍你啊!滚蛋!”
跟班嬉皮笑脸地跑开,看热闹的同学们也接连散了。
几个兴奋的女同学一边走一边讨论:“黎知音打架的样子也太帅了!”
“是啊,那大长腿比我命都长,踢人都不带留情的!虽然我很心疼两个黎家少爷,但她比俩少爷还要帅!”
“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帅炸了好吧,我宣布以后她就是我老公!”
“她刚才脚踩俩少爷的样子好女王啊!好A啊!”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她走回来给颜觉夏牛奶的时候最好看,我绝对要把这一幕带到棺材里!”
“冷酷无情的战斗机器和她娇滴滴的小王子,我直接磕死好吧!”
“姐妹们,想一下那个画面,她在踢人的时候,裙子里还揣着要送给她心上人的草莓牛奶!打架时,她说不定还要顾及着草莓牛奶,避免她的宝贝喝不到!”
“啊啊啊这怎么能不算爱!这分明就是爱!!”
“别说了,我嗑还不行吗!”
颜觉夏低着头,身体都是紧绷的,刻意地不去听。
可那些激动的讨论声像是长了脚,自动钻到耳朵里。
他的大脑不断回忆着刚才那一幕。
黎知音缠着领带的手,强势地将牛奶塞了进来。
他脸热得厉害,“我出去一下。”
黎无忧看颜觉夏离去的背影,再看向黎家兄弟:“哥……”
黎星皓和黎宴朗不想理会她:“你真让我们失望,亏得我们那么信任你,觉得不是你干的,你竟然真的会这么做。”
黎无忧脸上血色尽褪,想要辩解:“我——”
俩人不等她多说,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捂着疼痛的地方走了。
黎无忧疼得动不了,只能无力看着他俩离开。
走出食堂的黎星皓一肚子火:“无忧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妈昨天晚上说无忧是装的,难道她真的是装的吗?”
黎宴朗没说话,拿出手机找人。
黎星皓:“?哥你在干什么?”
黎宴朗在找能用上的联系人:“今天这事儿是我们包庇了无忧,无忧的确是伤害到了黎知音,我们也是伤害她的一员,所以我们得赔她的笔袋。”
黎星皓荒谬:“我们伤害到了黎知音?是黎知音伤害到了我们吧!你看咱俩被她打的!我感觉我脑门上都有她的脚印。”
黎宴朗:“不是感觉,你脑门上就是有脚印。”
黎星皓:“?”
黎宴朗敲字的动作一顿,冷然道:“我们被打是因为打不过,而不是因为我们心甘情愿被她打,不是吗?”
黎星皓噎住,垂头丧气:“是啊,那家伙真能打啊,纯粹就是个疯子,但她是受害者,下手重也是应该的。”
她力气其实没有他大,但身手矫健,懂得攻击他顾及不到的弱点。
难怪她天分高。
要是跟她一起长大,他们之间会怎么样呢?
-
黎知音坐在医疗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长发男戴着窄框的黑框眼镜,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安静地看着她。
黎知音笔直的双腿弯曲着,墨色百褶裙柔顺地沿着她的大腿铺开。
那紧实细长的小腿裹着墨色中筒袜,再往下,就是不染纤尘的黑色乐福鞋。
她看起来很疲惫,头靠着沙发,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垂在沙发侧面。
缠绕着藏蓝色领带的手在悄无声息地渗着血。
没人知道她也在那场战斗中也受伤了。
她像头舔舐伤口的孤狼,安静地缓和着不适。
他不自觉舔了舔唇。
这样近距离观察她,才发现这个黎知音不仅仅肉体完美,连容貌也是美的。
甚至言行举止都这么符合他的心意。
就是年纪小了点。
比他小六岁。
黎知音忽然放下遮盖在眼睛上的手,不耐烦看向他:“你不是说我受伤了,要赶紧处理才好吗?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来处理?”
长发男从欣赏中回过神,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
他怎么又看呆了。
他拿起碘伏走到她面前,将她的领带拆下来。
她骨节上的皮肤都敲烂了。
连领带也有些破损。
他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那两个男生都改装过义体,身体有一部分都是铁做的,你跟铁打架,你不疼吗?”
黎知音闭上眼,言简意赅:“疼。”
他惊讶:“疼你还打?你就不能等你改了义体之后再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听过吗?”
黎星皓和黎宴朗一瘸一拐地走到医疗室门口,听到这句话,都停下脚步,仔细倾听。
黎知音也睁开眼,冷冷扫向长发男。
她视线再落在他的名牌上。
萧承。
萧承见她冷冰冰睨着他,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低头给她消毒。
不喜欢他说话就不喜欢吧,这什么眼神啊?
好像很嫌弃他似的。
他可是全球最顶尖的义体专家,在外面的时候谁不是对他恭恭敬敬?
萧承有怨气,下手也有些重,把碘伏棉球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黎知音像是感觉不到疼,忽然开口:“孟晓雨和黎无忧破坏的东西,是我亲人过世前送我的礼物。”
萧承动作一顿,动作迅速放轻了。
黎星皓和黎宴朗惊讶。
就那个笔袋吗?
黎知音望向窗外飞来飞去的喜鹊:“她生前攒了很久的钱,给我买了这个笔袋,想让我上学用,她希望我在学习的时候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她送的礼物,我答应她,只要我能重新上学,就一定会用。”
“我不该守信用的。”
黎知音眉心微微蹙起:“是我的错。”
萧承一怔。
外面的黎星皓和黎宴朗靠在墙上,自责地低下头。
“怎么就是你的错了!”一道利落的少年音响起。
黎家兄弟惊讶看向身后。
颜觉夏不知道站在他俩身后多久,不爽地绕过他俩,径直进入医务室:“是黎无忧的错,你干嘛要怪罪到你自己头上?我不允许你怪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