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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翎之是想着在他仅有的这几年生命应该不会再去见陆家任何人,以为端木涯死了,不会再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的,陆庭之还是发现了,是端木涯留下的线索吧。
“我在问你话,端木涯是不是被你抓了,他在哪里?”陆庭之冷声地问。
“坐下。”陆翎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和娘都搬到陆家大宅了?”
听到他这话,陆庭之心中最后的一点怀疑都没有了,真的是陆翎之!
“我以为你不会想承认自己的身份。”陆庭之坐了下来,心里却有一点悲凉,他知道之前猜测的或许是事实,端木涯应该已经不在了。
陆翎之说,“在齐国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回来?”
“你将来死后不必去见陆家祖宗,我还要有脸去见祖母。”陆庭之冷声说道。
“哎。”陆翎之轻声地叹息,他杀端木涯可以毫不留情,但陆庭之……自然不能让他离开这里,杀了的话,的确是对不起陆老夫人。
陆庭之听着连声音都变得阴柔的陆翎之,眼眶忍不住发红,“你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你到底在想什么,端木涯说你根本活不了几年,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做什么?”
这是他曾经仰慕尊重的大哥,曾几何时,陆翎之是他学习的榜样,如今只有失望和痛恨,他真的想不通,陆翎之究竟在想什么。
“有些坚持是你不会懂的。”陆翎之淡淡地说,“你不用再去找端木涯,他不在京都了,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了,陆家那边,我会替你写信回去,就说你离开京都几天,过阵子再回来。”
陆庭之冷笑,“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是的,所以,你不要试图逃走,不然我或许真的会杀了你。”陆翎之轻咳了一声,脸色苍白了几分,“庭之,我有事一定要做的,在我死之前,如果不做的话,死后都不安心。”
“你应该早就该死的。”陆庭之闭上眼睛,“你死了,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陆翎之轻笑一声,“的确,但是我向来命大,本来我就不该被生下来,是陆家给了我生命,我几次在生死门徘徊,最终还是能活下来,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所以,我要得到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是属于你的东西?”陆庭之冷冷地问,“夭夭吗?你配吗?”
“她本来可以是我的……”陆翎之捂着胸口叹了一口气,声音虚弱地说着,他当初如果能够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执着于她,他那时候就不会给她灌下毒药,而是带她离开,让她爱上他,完全属于他。
陆庭之上前几步,用力地抓过陆翎之的衣襟,“你究竟还有什么放不下,夭夭如今儿女双全,有皇上宠爱,又有天下人敬仰,如果你对她真的有一点情意的话,你应该放过她,不该再伤害她。”
“庭之,真正伤害她的人是墨容湛。”他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墨容湛允许的,为什么她原谅了墨容湛却不肯原谅他?
他真是……死都不甘心。
陆庭之嘲讽又悲凉地看着他,“夭夭比你更清楚谁对她好。”
“她不知道,她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陆翎之淡淡一笑,他不去看陆庭之的眼睛,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厌恶,“我有事要走了,你放心,我不杀你。”
“端木涯救过你,你居然杀了他!”陆庭之愤怒地瞪着他。
陆翎之低声说,“不管是谁,挡了我的路,我都会杀。”
“那你杀了我。”陆庭之说,“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你做任何伤害夭夭的事。”
“你才是陆家的长子嫡孙。”陆翎之在陆庭之的耳边低声说着,“看来你祖父救我过一命,我不杀你。”
陆庭之轻笑出声,“你真的是潘家的后人。”
“在这里过几天就能离开了。”陆翎之淡淡地说,将他的手推开,“我先走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陆庭之问,“你为双儿做了那么多,是为什么?因为她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你怕她暴露了你的身世,所以才为她做那么多,是吗?”
陆翎之淡淡一笑,“你离开齐国真是太可惜了,以你的聪明才学,将来必定能够在齐国入阁的。”
“你真是个疯子。”陆庭之低声说。
是啊,他是个疯子啊,疯狂地爱上一个女子,为她疯狂了。
陆翎之走出书房,罗成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主子,二少爷他……”罗成担心地看着陆翎之。
“让他留在这里,别让他离开。”陆翎之淡声地交代,这宅子周围都是他的人,陆庭之不懂武功,要离开这里并不容易。
罗成说,“二少爷怎么知道您在王府,会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万一陆世鸣知道的话,他肯定进宫去告诉陆夭夭的。”
“没有其他人知道了。”陆翎之还算了解陆庭之,如果他已经告诉了陆世鸣,今天来找他的人就不是这个弟弟了。
不杀陆庭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这个弟弟……呵呵,如果不将他当大哥了,是不会单身匹马来找他的。
“那陆叔还要不要留着?”罗成问道。
陆翎之犹豫了片刻,轻轻地说,“杀了吧。”
罗成点头,“是。”
“医坊那边怎么样了?”陆翎之淡声问。
“那红菱一直都没离开医坊,我们想要抓住她不同意。”罗成低声说。
陆翎之不想惊动宫里的叶蓁,抓走红菱必须是隐秘的,不能让人发现,“那就想办法引她出城。”
“如今墨容晖都相信我们了,为何一定要……”罗成的话还没说完,陆翎之森冷的眼神让他哑然而止。
“墨容晖还缺少……勇气和动力。”
只有让他彻底相信陆夭夭就是叶蓁,他才会成为他们的剑刃。
虽然墨容晖已经被软禁多年,但是,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他才是正统,只要他站出来,会帮助他夺回锦国的人还是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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