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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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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可知姑母离世后,给我留了口玄铁箱子?”

    司卿卿并未回答司空道的问话,而是捧着画稿递给他。

    但凡只要提及自己的长姐,司空道内心便是一片柔软。当然也分什么人开口。

    他接过画稿,仔细分辨,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箱子。

    “这是何物?”

    “这口箱子里,全是金银珠宝,堆放得整整齐齐,里头还有两个匣子,是首饰,可里面的样式却从不曾见姑母佩戴过。”

    “这不可能。寿康君一身清贫,直至为父将其接回司府后才稍显宽裕,如何能给你攒下如此富贵。再说,便是她攒下的,如何不肯交由我给你,反而托旁人之手。这绝不可能!”

    司空道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司卿卿并未追究。

    “我曾怀疑箱子被人掉包,可直到我发现了这封信。”

    司卿卿将木匣递给司空道后,继续道:“父亲与我百般包容,即便是外人如何诋毁,父亲从未想伤害过我。姑母不愿托付与父亲,只怕是不愿叫父亲早早看见这封信吧。”

    司空道抱进木匣,上头的花纹惹红了他的眼眶,他几乎快要忘记是为了何事而来,突然,司南周的小脑袋从窗户边挤了进来。司空道似是忽然苏醒般,指着司南周道:“这个丫头你得留下,不是还有个,那个是个人物,你带那个走吧。”

    “父亲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司卿卿再次问起这句话,不用等待,她也知道司空道回答不上来。

    “父亲不知。父亲从不关心,将一切推给过错。可孩子何错之有,父亲,孩子何错之有!”

    最后几个字,司卿卿几乎哽咽。

    “你母亲来闹过?”

    “重要吗?将京城的烂摊子留给父亲实在抱歉,可是,女儿要去桑榆,父亲不要阻拦。”

    “那你也得等我与你兄长合计一番。如此这般,若是遇上匪祸和流民如何是好。”

    “父亲不必担心,裴大人已经着人来接我途中。”

    “卿儿!梁王监军,你过去未必是好事。你在京中,为父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能护你周全,可是桑榆,太远了,父亲的手伸不过去啊!”

    司空道坐倒在地,望着仍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司南周,问道:“为何是她,你可知为父要将她送给谁?”

    “父亲连她是谁都不敢相认,难道父亲也不知宣王是何模样!”

    司卿卿挥手,让青禾将藏在窗外的司南周领了进来。

    司南周十分局促,眼睛却时不时停在司空道的脚面上,他十分厌弃状,几乎欲背过身去。但司卿卿牵着司南周的手,并肩立在司空道转头便可以看到的地方。

    “父亲,你仔细看看南周,你看看她像谁!”

    司空道不愿回身,甚至不愿多看司南周一眼。他只是招招手,就有人进来要将司南周带走。

    “父亲!”

    “爹爹!”

    司空道抬起的手,无力垂下,仿佛一瞬间,他挺直的脊梁不着痕迹地弯下去甚多。

    那一日在宫中,陛下明里暗里提了数次,想将司卿卿视作太子妃送入宫中教养,便养在赵皇后的膝下,将来也从中宫嫁入太子府中,这是何等的尊荣。

    他身骑高头大马,巡街走巷,谢绝一众心存打探的同僚宴请,回了司府之中,他将司卿卿唤做跟前,卢氏不在府中,他们父女可以闲话几句。卢氏总埋怨他过于骄纵司卿卿,致使她丝毫不将母亲放在眼里。

    那日司卿卿穿了袭粉色长衫,捧着膳房送来的食盒,双眼红肿地跪在他膝前,倒酒时瞧见她双掌一片通红,司空道心底的无名火腾腾升起。

    “你母亲打的?”

    “嗯。早上丫头给母亲梳头,扯了根断发,母亲便要将人打杀了。女儿看不过去,激了几句,旁人倒是保住了,就是女儿这双手遭了殃。”

    “不过是个丫头。何必与你母亲置气。”

    “日前母亲将月牙儿打死,父亲说得也是这么话。在父亲眼中,她不过是个女婢,可她与女儿自幼相伴的情分,无人能及。母亲打得可不是月牙儿,是女儿的半条命。女儿只要一合上眼睛,月牙儿就血淋淋地站在我榻边,问我为何不救他。”

    “为父已命人将她超度,让她好生投胎去,不会再来纠缠你的。”

    当初他也恨卢氏过于凶残,可彼时他尚未在朝中站稳,卢家的门生他还用得,便是出了事,也不曾叱责卢氏。本想等时间淡去,便不会有人再提。

    当司卿卿将酒盅端给他,他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至于后来的事,他记不清,也不愿回想。

    后来他在卢氏的榻上醒来,身边躺着的正是那个梳断半根头发的侍女。

    再后来,便有了司南周。

    她畏怯犹如惊弓之鸟,虽在襁褓之中,乍听人声便哭得无比凄厉。

    他也曾想过,那是他的骨血,也该善待,可某日他恰好与梳头的婢女擦身而过,刚刚摇晃走路的九丫头昂着头望着她时,素来心怀坦荡的司空道惊出一身冷汗。

    那丫头那张脸,神似被卢氏杖毙的月牙儿。

    几乎可谓是一模一样。

    自那时起,他便不准宋氏离开院子,更不准那个孩子随意走动,直至司卿卿远嫁西北。

    卢氏缘何杖毙月牙儿,司空道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是不能说,说不得。

    “等桑榆叛军悉数归降,我与裴大人会回来与父亲了却一年之约。”

    司卿卿见司空道出神,便开口道。

    “你这般走,我不放心,来人,叫司乾承和司武阳滚来见我。”

    “你把他俩带着,刚好路上也历练一番,磨磨性子。”

    司空道深深地叹了口气,越过自顾跪在地上的司南周,朝司卿卿缓缓道:“等你如为父这般年纪,便知裴明绍并非良人,当初若不是你体内余毒未尽,药王又不肯援手,为父不得已而为之。裴明绍这人心思深沉,杀伐果敢,是个好将军,却未必是个好丈夫,卿儿,你掌控不住他的。”

    “母亲当初所行种种也是为了掌控父亲?”

    司空道脸色一沉,像是想起什么令人不快的往事,整个人阴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