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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曾经无数次设想过重逢的场景,她甚至想到了两个人会抱头痛哭。
想到了会抛弃前嫌,当一对真真正正的姐妹。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毫无声息的“人儿”,整颗心都在颤抖。
拳头握了又握,终究没能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冲到阿好面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阿好也没有闪避,任由她打下来,很快嘴角边就露出一抹黑红的血液。
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的娇美动人,可秦瑶并不是一个能够被美色轻易打动的人。
哪怕是看到了这一副我见犹怜的场面,依旧故我,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落。
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加用力。
声音也从刚开始没有任何动静,变成了如同鼓点一般。
一下一下,重重的击打在心头上,让灵魂都不自觉的战栗。
阿好不痛吗?当然不是,之所以没有任何反抗,不过是因为,她心里有愧。
当时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她为了得到某一些东西,余悦琪或许真的不用断后。
她当时如果不去断后,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这只是如果,世界上是没有时光倒流这一回事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不可能挽回。
与其说她是心甘情愿被打,还不如说是她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哪怕是再冷心冷情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也会不好受,更何况她不是。
午夜梦回去,那道熟悉的身影总是萦绕在她周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身影,带给她的恐惧也越发浓郁。
压迫的她每一天都像是在走钢索,就怕哪一步走错了,摔下去粉身碎骨。
最痛苦的是这个事情他不能说出来,因为,她不敢。
她不知道说出来之后秦瑶会怎么看待她,她害怕那些充满仇视的目光。
“好了,不要再打了。”一直在旁边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看似无力地握上了秦瑶的手,可就是这一下,却让秦瑶背后直冒冷汗。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非常危险,不是一个能够轻易为伍的人。
与此同时直接也告诉她,这个人是她可以相信的。
这两种感觉非常的矛盾,一时间秦瑶失去了判断,她不知道该相信哪一种。
可无论是哪种,对她来说都不是个好的,因为,她不喜欢。
说不出来的不喜欢。
“凭什么不让我动手?你们是一路的吧,要来就来吧,反正在外面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与其被你们玩在鼓掌之中,还不如下去陪家人呢。”
秦瑶说的是很决绝,但她的眼神并不是这样的。
能够活下去,谁要愿意自己去找死呢?
又不是脑子里面真的进水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来。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这个神秘人如果真的跟阿好是一路的,那她的所作所为就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可要不是,她就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离间他们,为余悦琪要一个公道的机会。
为了所有人活下去,自己牺牲是一回事,可被居心不良的人抛弃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是前者,秦瑶没什么好说的。
可当天的情况明明就是后者。
悦琪她,分明就是被那个居心不良的女人推出去的。这些天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不代表她真的一无所知。
说起来也是她怯懦,如果不是她胆小怕事,担心会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算计,事情哪里会等到今天。
秦瑶想着自己的计策,丝毫没有留意到那个男人嘴边闪过的一抹笑意。
讨回公道吗?
说实在的他也挺想的,可就是要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离开的人,再也无法挽留了,就是架势拉的再大,讨回来的,也不过是两句轻飘飘的话语。
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仅一点左右都没有,还会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家人,男人是很愿意看到这个场景的,可作为一个幸存者,他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在大灾大难面前,私人恩怨真的不值一提。就算真的想讨回一个公道,也得按耐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
只要在那个时候才不会遭到千夫指责,说实在的,秦瑶这个时候更开口并不合适,可她说都已经说了,没有办法再把话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换种方式了。
男人心思电转,开口时也全然换了一种说法。
“你愿意觉得我和她是一路的叫什么觉着吧,反正你事实也没太大的差距,只要在接下来的路程上你不惹事,一切好说。”
说完他看向阿好。
“人我已经给你们送回来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与我无关。
出于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我建议你们尽早火化,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为什么要走这一趟?”到了这时,阿好终于开口了,“据我所知,生活在这里面的人都是很傲娇的。没有得到绝对的利益,连见你们一面都很难,更别说帮这种忙了。”
男人转身很是平静的看着她,“你误会了,我帮的不是你,她值得。”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一个为了他人为了大局而离开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如非必要,谁又忍心让这样一个人暴露在各种威胁充斥的环境下呢?
将人平安的送回家才是最大的尊重。
阿好沉默了一会,很是郑重的点头,然后接过余悦琪还是认真的向男人道谢。
“您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朋友,哪怕是没有您这句话。我也会好好对她,送她走完最后这一程。”
阿好嘴上说的好听,可眼神没有一刻落在余悦琪身上,这种情况要说没鬼,恐怕瞎子都不会信,不过在场另外两人都没有揭破她的意思。
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这个地方到底谁才是话语权更大的。
同样的事情他们固然可以做,但结果却是全然不同的。
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谁不愿意自己真心的那个人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呢?
死亡并不是一个终结,而是另一场旅程的开始。
而这一趟走的如何,就要看阿好接下来怎么搭台子唱戏了。
最满意的情况当然是让余悦琪回到她最在乎的地方有一个好名声。
不过要想办到这一点,需要付出的东西就多了,不论从什么角度上出发,阿好都不会办的。
差一点的就是在小地方内部出公告,承认余悦琪的贡献,和前一种方法相比,这样的处理方式虽然不能带来太大的好处。
至少不会更糟,怕就怕人家这两种方式都不选,直接将人钉在耻辱柱上。
那才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也是最容易做到的,毕竟这一次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找替死鬼那是肯定的。
而此时,除了早已经离开的人之外,就余悦琪死了,再不想得罪人的情况下,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秦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不敢把人往死里得罪。
不然就以她那个臭脾气,早就和阿好闹起来了,哪里还会这么平心静气的等待着。
阿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决定。
“你们放心,她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就把她送回去,只是后勤那边会怎么处理,我就没有办法给你们保证了。”
闻言男人脚步加快,不一会就消失在视野中。
他虽然对于这个结果还不是很满意,但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余家的分量终究还是太浅了一点,不然,阿好在处理事情上一定会多加顾忌的。
可惜现在想这个也已经为时太晚了,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已经回不去了。
男人走了,秦瑶却没有。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几乎是男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就闹起来了。
把阿好气的那叫一个不行,可偏偏又没有一句话能够反驳她。
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经过这一番变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僵硬起来。
之前还有余悦琪从这调节,哪怕是再僵硬也不会出现大的纰漏,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她们的矛盾也就压不住了。
到了后来甚至演变成,阿好每一个决定都要出来杠人杠几下,哪怕没有成功也把人膈应个半死。
就是脾气再好的人遇到这种时候也会不爽,更何况阿好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一下子就炸开了花。
“秦瑶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不想和我合作,你就滚,我这里不需要不合作的队友。”
秦瑶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
“年纪轻轻的反应那么大,做什么?你不想要我这个队友,我还不想要你呢。如果不是这里的道路就这么宽,你以为我愿意挨着你呀?又不是脑子有病。”
说着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跑到了前面。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阿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把之前进的水全都打出去。
也不知道她当初到底是怎么被蛊惑的,居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条件,如果不是当初那么不谨慎,现在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心头的悔意的那叫一个多,多的恨不得溢出来。
早知道这个女人那么难缠,她之前就不该把余悦琪推出去的。
毕竟这个女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是最好的肉盾呢。
唉,当成是一步错,步步错。
看秦瑶越来越嚣张,曾经出现过一次的男人终于按耐不住,出声提醒。
“秦瑶你何必和她对着干,在这个地方要想出去只能凭借她的身份,她要是没了你也没法子出去。”
说话间又想起秦瑶的身份,值得把想要说教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我不是要管教你。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愿不愿意听都看你自己的。”
秦瑶毫不在意,咀嚼着嘴中的肉干。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这些老鼠管。”
“你!”
“少在那里,你你你的。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可就看你这藏头露尾的样,多少也能把你现在的处境猜出来一两分。”
“我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管,那女人现在可没胆子管我,悦琪的死,对于她影响太大了,要是连我也出事,她回去是没有办法交代的。你不如珍惜这个时间早一步去处理事情吧,落在我们手里,总比落在那个女人手里强。”
男人叹息一声,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离开。
什么都不需要管,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再不好好利用,不要说完成余悦琪的愿望了,恐怕都走不到那个地方。
只是,他不愿意欠秦瑶的。
原本就亏欠那个人良多了,再欠下去不知道谁可以帮他们还。
男人的担心秦瑶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在意。
什么还不还的,她早就不在意了。
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情她早就放下了,上一辈的恩怨终究是上一辈的,没有必要再把这个事情延续下来。
那个傻乎乎的丫头早就还的差不多了呀!
最近这段日子,她已经救过她好多次了,要不是有着她的帮助,恐怕她早就和那些普通成员一样化为尘土了。
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个地方,和阿好一起去探索那个最为神秘的地方。
秦瑶心思百转,可脚下的速度却是半点都不慢的。
说来也真是挺奇怪的,明明之前的道路是那样的危险,可走到这里后,危险却仿佛全部消除了。
不论是奇奇怪怪的植物还是讨厌的动物,都没有再出现过。
一时间她甚至有种走错路的错觉,可这种错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现实狠狠的消除了。
呼吸顷刻间变得急促起来,不是因为正经,而是因为真的没有办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