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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左臂上那道狭长的紫红色伤口,余悦琪有些不忍的别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借过苏酥的匕首。
一刀,两刀,三刀。
随着手起刀落,几个十字刀口遍布在伤痕上。
平时人们都说十指连心,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样痛的叫人欲生欲死。
额角不停滴出大滴大滴的冷汗,瞬间沾湿了面前的方寸之地。
心跳越发的快,心中的恐惧也越发的浓郁,她害怕,她恐惧,她多么想马上昏过去,但她不能!
这个时候昏迷,和找死,几乎不存在任何的区别,她还不想死。
咬牙闭上眼,把左手抬高,直接吸了下去。
随着她的动作,地面上很快就落满了腥臭的墨绿色血液,要不是亲眼所见,苏酥都不敢相信,这是从伤口里边吸出来的毒素。
过了好一会,血液的味道才才腥臭转变成铁锈味,而此时,脚下已经有了一小潭毒血。
粗略估计一下,就这一会,余悦琪的失血量已经达到了1500毫升。
这个量,对于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而言,已经非常严重了。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可战斗还在继续,她不能当一个躲在别人身后的拖油瓶。
拿起匕首,余悦琪冲了出去,挡在苏酥前边。
“你休息一下,交给我吧!”
“你的伤?”
“没事的,这个小伤还死不了。”
说完,就冲了上去,吸引走大部分仇恨值,苏酥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可身边的赤血蝙蝠越来越多。
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分心,除了杀杀杀外,脑子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
搏杀的时间越长,手腕的负担也就越大,手腕沉重的快要抬不起来,一切的攻击全变成本能。
身前落满了赤血蝙蝠的尸体,有些是被劈断的,有些是被砍头的,有些甚至被分尸,但不管怎么样,都死了。
“好了,安全了。”
一股轻柔的力道握住的余悦琪的手腕,“你累了,该休息了。”
当啷!
匕首跌落在地,余悦琪双眼无神的回头,愣愣的看着苏酥:“一切都结束了吗?”
“对,都结束了。”
听完,余悦琪脸上流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然后就这么软到在地。
见她到下,苏酥连忙抱住她,珍惜查看一番,“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苏酥姐,你别急,我没事,就是腿软了。”
腿软?
闻言,苏酥错愕了一下,然后有些恼怒的捶了捶她的胸口,“你吓死我了,就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余悦琪没有说话,只是笑。
大战之后,还能听到来自自己人的责怪,真好。
能活着,真好。
嘶!
刚想抬手,擦去她脸边的泪痕,就感觉到,之前被划开的那道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
额角的冷汗再度出现,这一次,苏酥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余悦琪,你怎么了?不是说没事,那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我……我被獠牙划伤了……可能,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包扎了。”
每多说一个字,额角沁出的汗就越大滴。
身体上的疲倦也就越发强烈,“对不起,这一次还是拖累你了。”
“说什么呢?”苏酥低吼,“你是我带来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走,我带你去找人,木查他们身上一定有血清。”
说到这里,苏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按照规定,行动时,每个人身上都必须携带医疗物品,可她总是嫌弃累赘。
她第一次这么厌恶自己的懒惰,要是她没有嫌弃,这会就能给余悦琪注射了,都是她不好。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来不及了,你先走吧,别管我。”
“说什么傻话呢!”苏酥半抱起她,恶狠狠道:“你要是敢出事,等我出去了,就抢你老公,住你房子,虐待你孩子!我的心可毒了,你要是不想孩子被欺负就特玛给我坚强点!”
呵呵。
要不是实在没有力气,余悦琪都想笑了。
她都快死了,就不能说句好听话吗?
难不成还要等上那么几十年,再去阎王爷面前讨个说法吗?
她可不想在黄泉路上等一个女人的解释,只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得笑掉人大牙
别人等的都是爱人,可她倒好,等的是个冤家。
最关键的是,这冤家还是个女的。
别到时候公道没讨来不说,反倒落得个下辈子当姐妹,再做一辈子的冤家。
想着想着,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仿佛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到处都是青石板路的小镇。
在路的尽头,有家还有爱她的人……
“你别睡,你别睡啊!”苏酥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木查!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余悦琪要是出事了,我和你没完!”
不远处的另外一条矿道里,木查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身边人很是关切的问道:“瘦哥,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继续往前。”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犯着嘀咕。
他身体一向很好啊,难不成是有人想他了?不应该啊,他这孤家寡人的,还能有谁惦记啊。
算了,不想了,找到出口要紧。
一道矿墙,将两边分做两个不同的世界。
任凭苏酥喊破喉咙,木查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看着面色发青的余悦琪,苏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
就算现在原路返回,也来不及了,赤血蝙蝠的都太快了,余悦琪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可要她就这么放弃,她就做不到,看着那已经划出十字刀口的伤口,苏酥沉默了。
在吸与不吸之间犹豫着。
吸,她也可能被感染,然后一起留在这里。
不吸,她平安无事,但余悦琪必死无疑。
理智上,见死不救是最好的选择,可情感上她做不到。
人是她带来的,她就必须负责,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事后,就算其他人不责怪她,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看着余悦琪平淡的面容,苏酥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