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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季怒声大喝,点指一挥间,又一团模湖血肉乍飞而出!
满地是鲜血,到处是碎肉,刺目扑鼻的血腥气迎风弥漫,四溢横流。
吉六扶起女儿满眼恐惧。
四外流民也都被吓得颤颤心惊。
虽是林季刚刚出手救了他们,可在他们眼中,也许那和尚只是太过野蛮粗鲁了些,而林季却是那个真正的嗜血恶魔。
林季懒得理会,更是无需向他们解释,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更不愿向他们提起当年在维州,那些秃驴们又做过什么天良丧尽之事!
单说,这眼下。
若不是正好被他碰到,不知又要惨状如何!
听那和尚所说,再一结合此前历经种种,林季早已猜透大半。
九州各地都建有一座惊天大阵,那阵中都压着一尊乱世妖魔。
一千年前,兰先生自西土归来后,把他带回的九尊法相肉身也一并压入其中。
那压在徐州大阵之下的,应该就是这和尚所背负的九光琉璃。
和尚们暗铸千佛秘洞,偷走了肉身法相。
不知因何缘故,那法相竟被身首分离。
此时,他们想要再偷偷的运回去,定有什么阴诡大谋!
想来,应该和不动明王骤然出世大有关联!
运载佛头的正是隆昌商会。
不巧却又正巧的是,那艘暗载佛头的商船,半路遇到时空乱流,径直被卷入秘境之中。
此事的去脉来龙早已明了,无需多问。
林季只是想知道,徐州那方谁在接应。
暗地里又有多少势力。
砰!
随着林季扬手一抬。
那和尚所背负的法相肉身勐的一下破土而出。
镀在周身的金粉银装四下散去,赫然露出了内里真容。
那肉身并不如何高大,甚至比寻常普通人都要瘦小些。
虽然那脖颈上平滑如镜,早就被人切了脑袋。
可仅凭这半身立像,乍眼看去仍有些威仪赫赫,神圣端庄。
若不是林季早就看透了佛家本相,说不定也会心生敬拜之意。
矗立在眼前的这具略显瘦小的残尸,就是那九光琉璃佛的本尊肉身!
不动明王惊然出世,为的就是夺回他被镇在京州大阵中的肉身真体。
幸亏,九光琉璃的转世法身不知何处。
否则,免不了又是一番恶战!
林季粗略一扫,最后的目光落在那残尸的双手上。
惊然发现,这家伙捏着法印的双手竟然都是六根手指!
嗯?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谁来着?也同样生有六指……
林季的念头一闪而过,再次紧盯着那和尚道:“说,你等贼秃鬼鬼祟祟的欲在徐州乱行何事?远在那方又是何人接应?”
“阿弥陀佛!”
那和尚紧紧咬着渗出血丝的牙关,恨声骂道:“你这孽障!如此亵渎我佛必遭报应!万死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说的好!”林季哈哈一笑道,“你所说的佛家地狱我是没见过,可我看你倒是很想去见见啊!看见没?”
林季指着面前那半具残尸道:“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就抽了你的魂魄束成厉鬼,亲手毁了这残像!僧毁佛身又当何罪,你自是比我更清楚。那日后在地狱里又将受到何等折磨你也心里有数。杀你容易,让你魂消魄散倒也简单,可却太便宜了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说,那也无需再说了,就等着百世千回永受劫难吧!”
说着,林季探手一抓。
那和尚的元神立时被凭空抽出,浮出体外。
“啊?!”
那和尚一见立时惊骇莫名。
林季四下望了眼道:“待我抓一只野猪山狗来,让你这残灵余生做一回畜生,再下地狱受那千世折磨也不迟!”
“别!我……”
那和尚的元神慌忙叫道。
“怎么?说还是不说?!”林季厉声逼问道。
“我……”
那和尚稍稍犹豫片刻,终于像突然发了狠似的,使劲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好!我说!”
“讲!”林季怒道。
“本座……,啊不,贫僧法号禅明。本是西土大慈恩寺的律法僧。受师尊指派,化身通灵渡了佛关一路东来。”
又是西土渡僧!
就和当初悟难的师傅一样,都是借此法暗渡佛关而来。
“一共来了多少个?”林季突声问道。
“算上小僧在内,一共七人。其中为师,带我师兄弟四人,落脚在维州金刚寺。其余两位师兄,一入佛关后便自分行,我也不知去往何处。”
“继续说!”林季一边厉声催促,一边暗用佛心通看他是否诚口实言。
“是……”那和尚既已破口,也就无所忌讳,继续说道:“前些日,我和师弟禅静受师尊急令。各行一宗秘事。”
“他去扬州,暗把佛头藏在隆昌货船上。偷偷运往徐州。而我则背负法身一路赶往汇合。早有约定,在潍州码头老三客栈碰面。”
“老三客栈。”林季暗中记下,却又很是不解的问道:“既然你能背负法身,你师弟又是为何不能带着佛头前行?为何非得弄的这么麻烦,一定要用货船偷运?你们两人又是为何不能一路同行?非要分做两处,空添是非?”
“这……”那和尚疑虑下道:“我也不知,师尊如此安排定有缘故,我和师弟也曾不解,却也未敢多问。”
林季暗中一看,这和尚倒是没说谎话,他的确是不知原委。
“原先约定,在老三客栈碰面的,就是你和你师弟两人吗?”
“不。”那和尚道,“师尊交代我等,要在老三客栈等一个眉心有痣,手生六指的人。然后把法尸和佛头都交给那人便可。”
眉心有痣,手生六指……
林季暗中记下,又问道:“照你方才逼问吉掌柜所看,你师弟当时并未随行上船?直到此时也不知身落何处?”
“正是。”那和尚元神一躬,老实回道,“原本按照约定,师弟从扬州走水路,我自旱路穿京地。也不知为何,师弟半路失踪,就连那艘货船也莫名其妙的不知了去向。于是,我就停下脚步一路寻找。直到……”
“等等……”林季叫住他道:“你在京州,他在扬州,远隔万里。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没了消息,甚而就连那艘船也毫无踪影的?”
“是……”那和尚顿了下道:“是一个叫天六的人,给我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