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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二天,承政院拟好了两份诏书,一份是诏告朝鲜全国,朝鲜将断绝与淸廷的藩属关系,改奉新兴的中华帝国为宗主国,改行中华帝国的年号。而另一份是写给中国的国书,当然尽是歉恭赞美之辞,恭贺商毅称帝建国,并请求中华帝国派遣使臣赴朝,策封朝鲜。
李淏先把这两份诏请周少桓过目,认为可行之后,才正式下达。而出使中国的使臣,李淏派了自己的弟弟麟坪大君李濬为使,宋时烈为副使。同时携带大量贵重礼物,这是准备进公关危机所用,同行俇还有两位朝鲜公主,当然是准备送给商毅的。
同时元斗杓又上书李淏,要求追查金自点、金堉、李时白等人的同党,用意当然是趁着现在的大好时机,将洛党的势力一网打尽,不过他们有翻身的机会。李淏当然也都一一照办。于是元斗杓、崔戌皋等人立刻大展拳脚,借机排除异已,任命亲信。在第一天就罢除了十七名官员。因此在一时间,洛党大臣人人自危。
但洛党毕竟在朝鲜掌朝久矣,根深蒂固,仅在汉城的京官,就有七成以上都是洛党的成员,这还不算地方官员。因此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洛党全部都从朝鲜的政坛上清除,只能一步一步来。
成钢见朝鲜的大局初定,也带领着海军部的第一分舰队也返回登州,同时也把朝鲜的使团带走。只留下周少桓和第四师,还有第二分舰队在朝鲜。而周少桓下令,第二分舰队驻泊在江华岛,由海军陆战队驻守江华岛,第四军全部都移驻汉城。
而汉城本来有两万多的驻军,除了守军之外,还有守卫各宫殿的卫兵,但周少桓只从中选出了一万人,五千驻守城内,维持日常秩序,只有少量留守王宫,另外五千驻守城外,付责汉城的外围。而城防要塞,关隘重地,以及各王宫府邸,都由中华军驻守,同时还要求朝鲜提供各种粮食物资,全国的道路、河流、关塞等地图。
朝鲜君臣也不知道中华军要在朝鲜住多久,当然谁也不敢问,只是对中华军提出的要求尽力满足。不过时间长了,朝鲜君臣才发现,中华军和清军完全不同,军纪严明,虽然驻守各王宫重地,但对王宫里收藏的重宝财物都沒有动过,更是没有人抢夺宫女,而且也不挠民。到是比清军强得多。
清军两次攻朝,都逼得朝鲜王室逃到江华岛躲避,等回到汉城之后,王宫被洗劫一空,宫女也都被清兵抢走取乐,至于民间百姓,更是被清军随意抢夺杀戳,而且在撤军的时候,还掠走了大量的人口。在1639年丙子虏乱之后,汉城的人口只剩下不足十万。
因此相比之下,中华军的态度虽然也强硬,但品行确实要比清军好得多,士兵如此,将领也同样如此,李淏曾将两名朝鲜的宗室女子送给周少桓为妾,又送给周少桓千两黄金,美女被周少桓挽言谢绝,黄金被周少桓登记充公,连李淏听了,也不得不敬服,天朝上国的军队,果然与众不同。
但就在这时,陆续传来消息,就在十二月九日,金自点之子金昌运在平壤举兵造反,声称朝廷己被中华军和奸臣控制,不能自主,号招全国举义,清君侧,驱外敌。
平壤是朝鲜仅次于汉城的第二大城市,早在高句丽时代,就在平壤建都,后来唐灭高句丽,将平壤设置为安东都护府。到了高丽王朝时,以平壤为西京。后来蒙古攻朝,占领平壤,改为元朝辽阳行省的东宁府,尽管后来元朝将平壤还给了高丽王朝,但由于平壤的地理位置过于靠北,因此也不在成为朝鲜的都城之选。
朝鲜李朝建立之后,将朝鲜全国分为庆尚、全罗、忠清、黄海、京畿、宁安、平安、江原八道,平壤设为平安道的首府,仍然是朝鲜北部的一个重要城市。而且清军在朝鲜的两千驻军就驻扎在平壤,因此也等于是控制了朝鲜的平方门户,一但朝鲜朝廷有任何异动,清军都可以长驱直入,二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打到汉城。
在清廷中原大战失败之后,原党开始在朝中发力,挑战洛党的地位。金自点也知道局势对自己不利,因此借口防范北境为甴,任命儿孑金昌运为平壤府府尹,兼任平安道节度使,做为自己的外援,同时也保持着和清廷的联系。
因此在金昌运得中华军跨海入朝,攻占了汉城,朝鲜朝廷清除洛党,并囚禁金自点的消息之后,立刻和驻守平壤的清军商议,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只有举旗造反,也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当然金昌运同时也派人到北京去向清廷求救。
这时洛党在朝鲜仍然很有势力,而且也都知道,中华军入朝,原党得势,对洛党的清洗在即,人人都求自保。因此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纷纷影应。结果就在金昌运举旗造反的随后几天时间里,位于朝鲜半岛北部的黄海道、宁安道的地方官员也都宣布,响应金昌运的号招,清君侧,驱外敌,并且组织军队,加入平安道的叛军。因此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金昌运就聚集了四五万人马,并且扬言要举兵进攻汉城。同时还声称清廷将发十万大军,来援助自已,抵抗中华军。
而全罗道、庆尚道的官员虽然没有明言支持金昌运,但在暗中,也偏向平壤一方,到不是他们不想公然举旗,是因为全罗道、庆尚道位于朝鲜半岛的南端,与平安道不能相通,只好釆用这种暗助的方式,而这两道的人马相加,也有一万五千余众。而与京畿道相邻的江原道、忠清道两地,则采取观望的态势。整个朝鲜八道,实际只有京畿道一道在中华军的控制中。而这时已陷入两面夹击的危势之中。
金昌运举旗造反的消息,在汉城中又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洛党的首脑人物虽然被铲除,但余众还有不少,因此这时也都纷纷弹冠而庆,期盼着金昌运的大军打到汉城来。而原党的官员有不少都惊慌失措。元斗杓和崔成皋也赶忙来找周少桓,商议对策。毕竟现在原党的命运己经可中华军挂上勾了。
等元斗杓和崔成皋被卫兵领进大厅,见到周少桓和第四军的军长滕胤玉卫在案前对坐,而在桌案上还摆着一付围棋,而且棋盘上黑白点点,己落满了棋子。
见元斗杓和崔成皋进来,周少桓站起身来,呵呵笑道:“元大人,崔大人,久闻贵国中人精通棋道,请过来指点一二,我这边的棋可快要输给滕军长了。”
下围棋有朝鲜到是一个风气,元斗杓和崔成皋也算此道的好手,但这时两人那还有心思看什么棋,元斗杓向周少桓拱了拱手,苦笑道:“周司令,你到是好兴致,还有下棋的闲心,我们都快急死了,现在汉城腹背受敌,而且敌众我寡,如之奈何?”
滕胤玉道:“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在虚张生势,妄图螳臂当车,实在是自不量力,又有什么好怕的。”
元斗杓心里话,你们说得到是轻松,有什么好怕的,打不过的话,大不了你们上船跑路,一走了之,而我们能往那里跑,只有死路一条。但这话也不敢说出来,只好陪笑道:“中华军神勇无敌,我们当然也是知道,但听说清廷也己出兵十万,众寡悬殊啊,因此也不可不防,不知中华军的下一批人马何时能到朝鲜呢?”
周少桓道:“新年之后。”
元斗杓和崔成皋听了,又紧张起来,崔成皋道:“从平壤到汉城,三四日即到,新年之后可就来不及了,要不还是到江华岛去暂避一时。”
滕胤玉大笑道:“你们两个的胆子也太小了,我们在汉城待得好好的,用得着到江华岛去吗?现在清廷自顾尚不暇,那还有兵力来援助金昌运,这不过是金昌运虚张声势,大言吓人而己,而且就是清廷发兵来了,我们也不怕,別说是十万人马,就是百万大军,我们照样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元斗杓和崔成皋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越听越悬乎。
这时周少桓道:“听说这次举兵造反的首领金昌运是金自点之子,是吗?”
元斗杓点了点头,道:“是。”
周少桓又道:“那么举兵造反在朝鲜是什么罪?”
元斗杓心里一颤,明白周少桓的意思,就是要尽快处斩金自点等人。因为造反在朝鲜当然是诛连九族的死罪,如果认定金昌运是造反,那么金自点不用审了,直接判死罪。
虽然现在金自点等人已经下狱,但还没有定罪,而在金昌运举兵造反之后,有不少官员都认为,先别忙着杀金自点等人,可以利用金自点等人为质,和金昌运讲和谈条件,说不定还可以有挽回的余地,因此如果杀了金自点,那么双方自然也没回转的余地,原党包括李淏在內,都只能跟着中华军,一条路跑到黑。
但现在的局面,也不容自己选择,如果真的金昌运讲和,或是他打进了汉城,就算是留着金自点,最多只能够保证李淏的王位,而自己肯定是死定了,现在也只能相信中华军了。因此元斗杓点了点头,对崔成皋道:“立刻给金自点他们定罪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