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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工人费劲的抬着一个不小的物品来到殿前,看起来物品大概半人高,上面盖着红缎,就连红缎一眼就看的出并非凡品,有红缎的遮盖挡住众人视线,令人看不到内里,却正因为如此,显得很是神秘。
物品被放下,即便宫人很是轻手轻脚还是因为重量发出一些声响,见众人都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丽妃满意的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丽妃抬手优雅的轻轻一扯,红缎轻柔的流水般轻轻落下,当红缎下的物品毫无保留的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太后娘娘,臣妾偶然得到一块上等白玉,请了雕刻大师亲自操刀,这尊白玉观音,就是臣妾献给太后的礼物。”
白玉通体雪白温润没有任何瑕疵,最可贵的是一整块原石雕刻,如此巨大的原石又品质上乘实属罕见,已经不是有钱就买的到的了。
见众人如此惊讶,丽妃心中得意,这可是父亲通过手段强硬逼玉矿家主交出来的传家之宝,当然是珍贵无比了。
赵慕诗没有在震惊中沉浸太久,扫了一眼丽妃洋洋得意的样子,看来她的仓库似乎又充盈了啊,想到这里,隐晦的露出一个冷笑。
“丽妃有心了,这个礼物,哀家很是喜欢”
太后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从震惊中回神,面带微笑对着丽妃点点头,崔嬷嬷上前,吩咐宫人小心送去寿安宫。
夏君禹面具下的面色非常难看,这样的宝贝自己的国库都没有,丽妃却能随意拿出来做礼物,看来她的家族是真的富有啊,无声的冷哼,面具挡住了他阴沉的表情。
因为有丽妃起头,其他的嫔妃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献礼。
“臣妾亲手为太后绣了一幅百寿图,请太后笑纳”
众嫔妃的献礼无非就是那么几样有好彩头的东西,再也没有出现过丽妃那样惊艳众人的物品,毕竟不是没有人都有那么财大气粗的娘家做靠山的。
本身她们就不是宴会的主角,身为陪衬,自当有做陪衬的觉悟,只需要安安静静做个人形背景板就好,太后收下礼品,挨个赏赐的一圈,无非就是着女人们的小玩意,不过既然是太后赏的,自当做出欣喜若狂之色。
“臣妾笨拙,只能为太后手抄佛经一本”
一名面色苍白,窈窕高挑的女子起身,刚刚说完话,突然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上,身旁的宫女赶紧扶着女子起身。
女子颤颤巍巍的从地上勉强爬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微颤抖,惊恐的连声道歉。
“太后息怒,都怪臣妾身子太弱,殿前失仪,惊扰了太后雅兴,臣妾罪该万死”
丽妃露出嗤笑,这位文才人,相貌不出众,文采也不行,不归自己所用,也不同那些底层妃嫔来往,一个人特立独行,还以为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原来是个病秧子,难怪成天躲在屋里不敢出屋。
太后微微皱眉,实在有些扫兴,但是小辈都开口认错自己还能揪着不放吗,忍着眼中的微怒说,淡淡扫了一眼跪着的人儿,尽量平和的开口。
“身体不适就早些出去歇着吧”
得到了太后的恩准,女子费劲的从地上艰难爬起,正要转身离开。
一旁扶着她的宫女突然停下脚步,再也不肯继续前进,宫女红着眼眶,似乎豁出一切似的,甩开文才人的胳膊,重重跪在地上,砰砰几个响头下去,下下结结实实的磕在坚硬的地砖上,额头瞬间流出殷红鲜血。
“太后娘娘,我们才人并不是身体孱弱,她只是一心为了皇上太后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不解,互相看看对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太后才刚刚回宫,此话何来。
文才人踉踉跄跄扑过来,拉着地上的宫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越是如此越勾起人的好奇心,皇上太后也不例外。
“文才人你让开,让她继续说下去”
宴会开始至今,这是夏君禹首次开口说话,因为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宫女究竟想说什么。
得到了皇上的允许,宫女终于停下磕头,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她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抱歉的看了一眼一旁欲言又止的主子,眼神无比坚定的开口。
“回皇上,我家主子常说自己父亲仅仅是个县令,母族弱势,无法帮陛下分忧,深感有愧天恩,自入宫那一天起,主子每日尽心为陛下祈福,为表虔诚,从不食荤腥,只愿皇上龙体安康,万事顺遂”
“几个月前主子听闻灾荒,更是拿出全部嫁妆,托人去灾区赈灾施粥,甚至当掉了本就不多的首饰与月例”
众人闻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些文才人,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件拿的出手的装饰,那衣服更是已经洗的掉色,再加上瘦弱的身材,营养不良苍白的脸色,宫女的话让人更加信服几分。
宫女不停顿,见众人的视线落在了文才人身上,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因为流血晕过去,说话的声音,明显开始降低,体现着身体的虚弱。
“月余前才人听闻太后即将回宫,甚是欣喜,可惜才人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孝敬太后,自感愧疚,深思熟虑后,才人打算为太后抄一份佛经,为表虔诚,才人取自己的鲜血为墨抄经文”
就连赵慕诗都倒抽一口凉气,鲜血凝固很快,想要抄写就必须不断的取出鲜血,在凝固之前书写,那一本佛经可不少字呢,这种不断割伤自己取血的行为无异于酷刑”
“才人怕血腥辱了佛经,为了让佛经鲜红又不污秽,月余中,每日吃食半碗米粥,让血液除去异味,然后才取血抄经,一旦一个字没有写好,才人就要取血从新抄录,为了这一本佛经,才人的血都快流干了,奴婢实在是不忍看才人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别说了,别说了,这都是自愿的,为了皇上太后祈福,是臣妾的福气,就算搭上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文才人泪眼婆娑的跪倒,抱住面前血流不止的宫女,主仆二人相拥哭泣,场面令人为之动容,仔细观察,文才人无意中露出的手上都是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好孩子,你受苦了”
太后都忍不住流下几滴眼泪,崔嬷嬷亲自走上前去,扶起了身子虚弱的文才人,以及已经因为失血摇摇欲坠的宫女。
“皇上,如此有孝心的孩子,仅仅做个才人实在是委屈了”
太后擦拭眼角的泪水,转头看向面具下不知表情如何的夏君禹,夏君禹微微点头。
“母后所言甚是”
轻了轻嗓子,夏君禹威严的声音响起。
“文才人孝感动天,人品贵重,今封为文嫔,赐居贤孝宫主位,赏黄金百两,白银500两”
夏君禹声音一落,众嫔妃同时起身,跪拜在地,齐声高呼。
“皇上圣明,恭喜文嫔”
很快众人起身,文嫔与宫女早一步被崔嬷嬷送出去休息,宴会继续,可惜气氛诡异,总有人看不得别人好的。
丽妃已经快要气的爆炸了,自己献上的白玉佛本以为可以大杀四方成为今日宴会的亮点,没想到突然杀出个文嫔捣乱,相比于她的礼物,自己准备的东西简直不值一提。
“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些补品,一会一并给文嫔送去吧”
听到太后又赐文嫔东西,丽妃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面色不动,突然瞅见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的赵慕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