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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玖，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了吗？】
在前往秦野住宅的路上，系统突然开口。
薛玖坐在后座上，正出神望着窗外，也不知道究竟想看到什么，听了系统的问话，眼睛眨了一下。
“可是秦野他受伤了，看起来很严重。”薛玖双手放在膝上，手指绞着，回答道：“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对我做不了什么啊……”
秦野是一个看起来面子大过天的高中生，如果不是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境地，，应该不会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的吧。
【……】
沉默了良久，系统再次开口：【这里是玩家乐园，他受伤了完全可以在系统商城买伤药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医生，去的话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可是……那样的话，也太可怜了。”薛玖轻声说。
秦野还是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子，被拉入这个游戏世界也不是他的本愿，现在受伤了却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躲起来自己疗伤。
或许是经历过，薛玖更能感同身受……
系统听完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4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系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的树影，薛玖倒是主动问道。
【没有。】系统温声说：【你不蠢，你这样很好，永远不要多想，做你自己就好。】
车子很快就在秦野给的地址停下，薛玖下了车，抬眼看过去，是一栋看起来很现代化科技感满满的公寓楼，抬头看不到顶。
进了电梯，电梯门在薛玖身后缓缓关上，四面是映出她身影的镜面，一个透明屏幕在她面前升起，她愣了一下，输入秦野之前发给她的邀请码。
玩家住宅区的隐秘性和安全性可比酒店高多了。
门再开时，薛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室内，大概是秦野住宅的客厅。干净整洁得像没住人一样，色调也是灰黑为主的冷色调。
视线转了一圈，没看到秦野，薛玖轻轻喊了一声秦野的名字。
“进来吧。”
右手边的那间房里面传出来一道气息微弱的应答。
这么严重？
薛玖心一揪，抬脚快步走过去。推开那扇半掩的门，入目是跟外面客厅差不多风格的装修，卧室的窗帘没有全部打开，所以即使是午后，房内也是昏暗一片。
薛玖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半躺在床上的秦野。
阳光从一掌宽的窗帘缝向室内投进来一束光条，刚好照在少年的半张脸上。秦野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暗处，门一推开，他就猛地抬起头，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紧紧地锁定走进来的薛玖。
就像是一个猎手亲眼看着无知无觉的猎物踏进自己亲手布下的陷阱。
秦野垂在里侧的那只手，缓慢在衣服上不动声色地擦拭沾满温热鲜血的手指，薛玖进门之前，他亲手把原本就触目惊心的伤口挖得更深，但是他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
“这么严重……”
薛玖走到床边，低着头，声音颤抖。之前秦野给她发的照片能看出来他伤得很重，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血淋淋地躺着鲜红的血，把他身下的被子都染红一片，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
秦野面色惨白无血色，衬得他一双眼睛黑沉如墨。
“你怎么也不处理一下？”薛玖蹲下去，眼前血红一片，她打开床头的灯。
“我自己不方便。”
秦野的声音很轻，收敛了眼底的情绪：“你可以帮帮我吗？”
薛玖低头在给秦野的伤口消毒清洁，不时抬头看他的表情：“疼吗？”
“不……”
秦野说着又止住，轻轻“嘶”了一声，说：“疼。”
薛玖下意识地轻轻呼了两口气。安慰道：“痛痛飞飞。”
手上的动作放得愈轻。
秦野被自己鲜血浸湿的衣服已经被薛玖剪掉，他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在薛玖眼前上下起伏，但是后者现在满眼都是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在薛玖看不到的地方，秦野没再收敛自己的眼神，贪婪地从身前人那低垂的眼睫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落在薛玖淡红色的双唇。
薛玖因为紧张而紧紧抿着的嘴巴，看起来很柔软，他尝过，知道是什么味道。
视线最后落在那形状优美的锁骨处，秦野问。
“上个副本还顺利吗？”
“啊？”
薛玖正专心处理伤口，只听到秦野跟她说话，脑子一时没能立刻分析清楚那问话的意思。
“还，还算顺利。”
想到最后两天，在海底她跟人鱼少年是如何度过的，薛玖脸蹭的红了，她强行转移话题：“你呢？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是副本的大Boss伤的吗？”
秦野的眼神一直落在薛玖脸上，没错过她脸上闪过的害羞和慌乱，眼睛瞬间半眯起来，眸色晦暗。
想到之前一起的副本，薛玖当着她的面都能被NPC拐走，也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遍一遍。
“不是Boss。”
“嗯？”
“伤我的不是副本的Boss，是玩家。”
秦野的语气无波无澜，像是毫不在意。
“上个副本我碰到了一个玩家组织组团刷本，最后我在对付大Boss的时候，他们在背后插刀，为了争夺宝箱。”
“怎么可以这样！”薛玖愤愤道，为秦野的遭遇感到不平，也很心疼。
秦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没告诉薛玖的是，那些玩家一个也没能活着离开副本。
继续心疼他吧。
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吧。
那双因为心疼而泛着水光的眼睛最好只倒映他一个人的身影吧。
用了系统商城最好的伤药，薛玖不知道为什么秦野还是恢复得很慢。
“不是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吗？”薛玖奇怪地问系统。
【可能他是装的吧。】系统语带嘲讽地说。
薛玖不解：“？？？这个有什么好装的……”
没等弄明白，就听到秦野痛苦地闷哼了声，薛玖的注意力立刻全被吸引过去，紧张地问：“怎么了？还是很疼吗？”
秦野额头上遍布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疼得不轻的模样，双唇也惨白而且轻微地干裂，整个人是浓郁的病态感。
系统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薛玖心道。
“我饿了，你可以帮我弄点吃的吗？”
少年装可怜的技术实在拙劣，好在有一身伤做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