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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州南岸有许多拥有私造渔船或者货船的商户,这些商户大多有一片自己承包的水域,不和普通渔民一起下海掺和。
傍晚时分,南岸渡口众多渔船归港。
夕阳沉入海平线以下,橘红色的光铺满海面,泛起暖融融的波光。
远处时不时有鱼跃出水面,追逐着夕阳回家的脚步。
渔船归港,劳累一天的渔民也下了船,边收网具边和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互相询问今天的收获,然后一起提着桶回家。
这样平淡的暮色,倒也格外抚慰人心。
卫辛站在不远处的阁楼上,安静看着这人间烟火,市井百态。
“传令下去,作战圈尽量缩小至五港之内。今日水战给渔民造成的损失,令南岸郡守上报朝廷,请户部拨款赔偿。”
“是!”宵衣立刻应下。
卫辛收回视线,转身看了她们一眼,继续问着:“江平川那边准备好了吗?”
宵衣想了想,答着:“应该已经借到船了吧。”
夷王府之人留给世人的印象全是青面獠牙的面具人,其实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面具一摘谁也认不出她们来。
戴上面具,她们是卫辛手下的索命厉鬼。
摘了面具,她们丢到人堆里都不一定能冒个头。
哦,长得俊的那几个除外。
……
水中映月,海岸的夜色撩人心弦。
点点繁星挂在空中闪烁,宽阔的水面上铺洒着一层银白月光,格外耀眼。
几艘船陆续停泊在私人港口,那些船旁边是几艘更大的船,似是货船又有些不像,尤其是船身许多地方还包了铁皮。
“动作轻点,快把货转到大船上。”管事的在旁边指挥着工人干活。
那些工人就着四周火把的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从刚靠岸的船里面抬出一箱箱货物,再往那些更大的船上搬。
她们装卸过的货物不少,但这样深夜装卸货物倒是从未有过。
以前从没遇见过这么急的。
“都当心着点!里面都是上好的锦缎,这可是要往富贵人家那边销的。”
管事的在旁边亲自监看,时不时就给工人来上一嗓子。
待看到朝这边走来的令狐捷两人时,那管事连忙谄笑着迎了上去。
“东家,您和殿下请上船歇着吧,这些事情小的看着就是。”
令狐捷虽是男子,但他是令狐家族的嫡公子,是金国正儿八经册封的郡侯。哪怕他抛头露面在外经商,寻常女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听到管事的话,令狐捷微微颔首,挽着金雾衣的胳膊,迈步走上了那些包铁皮的大船。
金雾衣上船时敲了敲扶手,笑道:“你这货船可比水师战船还要牢靠。”
令狐捷也跟着检查了一下货船,开口应着:“水上风浪大,不牢靠些如何护得住那些真金白银?”
“那倒也是。”
金雾衣侧目看向他,帮他拢了拢披风,问着:“夜里有些凉,可还受得住?”
令狐捷点了点头,低声回着:“还好,没那么冷。等离开卫国水域就好了,后面也不用再这么赶路。”
他们前些日子离开卫国京师时,虽然放了一具和她身形差不多的尸体在她房里,但卫霖那边估计是难以骗过去的。
再等到后面,福来庄周转不开,他们名下的大批商户关门,卫国户部的官员肯定就能查出许多事情来。
不过到那时,他们应该也已经回到金国了。
卫国再怎么崩盘都是卫国的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钱粮武器到手,卫国又在闹财政危机,想必卫霖短时间内也没法把他们怎么样。
不管她卫霖是想东征还是想西讨,没钱缺粮还想开战?也就想想吧。
“对了,我听下面的人说卫辛此刻就在南岸港口,她会不会已经有所察觉?”令狐捷继续开口问着。
金雾衣冷笑一声,开口答着:“卫辛此人,若非有所察觉,她又怎会出现在这儿?”
以她们在卫国京师打交道的那些次来看,卫辛此人,不管干什么事都有个目的,否则她根本不稀得浪费时间。
若不是查出了她们的运货轨迹,她不信卫辛会有闲情绕路到这南岸港口来逗留。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令狐家族的水路,饶是在金国里,所知者都寥寥无几,不少令狐家族的庶出子女都不知道。她以为走令狐家族的水路万无一失,卫辛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能继续动吗?”令狐捷心中担忧。
金雾衣直接下决定,说着:“我们停留越久,被她发现的可能就越大。今晚直接动身,卫辛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令狐捷点了点头,“那好,胥州水师我已经让人打点过了,晚间防守不严,应该简单查过就会放行。等我们出了卫国水境,就会有家族的人过来接应。”
“防守不严最好,要是防守的严,我们只能硬闯了。”金雾衣的决心无可动摇。
只要将钱粮兵器带回金国,她就是当之无愧的金国新皇!任卫霖再怎么想杀了她,没钱没粮卫国内乱,卫霖也不得不先咽下这口气。
哪怕杀了卫辛,今晚她也一定要出这卫国边境!
至于卫霖,她已经在京师留了份厚礼,希望到时候卫国皇室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女会喜欢。
——
后半夜的海面上格外宁静,宁静到一点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晰。
南岸城墙的角楼上燃着数不清的烛火,指引船只航行的方向。
城墙相对的地方建着多座烽火台,台上设置了瞭望哨。守在出海口值夜的将士像一尊尊雕塑,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夜间出入境的船只极少,哨兵也不免有些困倦,需要监督的兵长时不时吼上一嗓子才能清醒。
不过最近这一两晚却是不同的。
因为近两日,出海口这边增设了不少弓箭兵,值守的哨兵也能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点火线,让前面的船只靠边接受检查!”
兵长一声令下,值守哨兵连忙拉起火油绳,吹燃火折子,点燃那些火油绳。
火油绳横在海面上烧得通红,那队出境船只的航行速度慢慢降了下去。
船只先后停靠在烽火台边的木栈港边,放下船跳板。
货船上,管事的人脸上扬起谄媚的笑,麻溜的走了下来,走下跳板,弯着腰靠近兵长。
“兵姐儿,我们是福安锦庄的,有批锦缎得赶紧给外边的商户送去。”
管事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那兵长。
那兵长接过荷包掂了掂重量。
“不瞒兵姐说,我们东家和你们伏波将军甚是交好,伏波将军家里夫郎儿子穿的都是我们锦庄的绸缎哩!”管事继续说着。
兵长看向她,一边掂着手里的荷包,一边说着:“就算是将军在此,按照规矩,这货也是要查的。”
“是是是!这个我们都知道,不查的话兵姐你也不好交差。但是我们这批货比较精贵,是往上面销的,还请兵姐让手下人高抬贵手,动作稍微轻些。”
管事这话说得十分谦卑,脸上的谄笑能夹死蚊子。
那兵长抬起手,随手往旁边一指,点了那边的四名值守小兵,吩咐着:“你们几个,上去这艘检查!”
说完,她又转了方向,指了指另一边的一队小兵。
“你们那边的,去后面的货船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