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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卫阙和卫辛聊得融洽,其余人也三两聊着,只有卫敏那边略显冷清。
卫敏早已经习惯了,安静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喝着酒。
就在这时,卫子玉起身下去更衣,金雾衣一人坐的无趣,在舱内看了看,端着酒杯走向卫敏那边。
不远处的卫辛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卫敏一眼,随后才继续笑着和卫阙搭话。
金雾衣笑着坐到卫敏旁边,语气自然的聊了起来。
卫敏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和金雾衣聊了几句。
有时候金雾衣随口说起一些邦交擦边的话题时,卫敏还会时不时就下意识的看卫辛一眼,然后以她不擅朝政为由遮掩过去。
不过金雾衣也并没有和卫敏一个人多聊什么,见卫敏和人聊不起来,她又转去和脾性好些的卫泓聊了几句。
至于卫玟那个鼻孔看人的,金雾衣也没有那么无聊,她不会上赶着被卫玟羞辱。
卫子玉更衣回来之后,金雾衣就没再和皇家姐妹多聊什么,回到卫子玉旁边坐好,两人继续聊着之前没聊完的话题。
舱内氛围一派和谐。
卫辛见聚会的气氛差不多起来了,朝云朗吩咐着:“让人先上两壶陈酿老酒,微醺便是赏景时。”
“是!”云朗立刻下去准备。
旁边的卫阙看了眼窗外,接着:“醉里看春景,倒是雅致。”
“既是特地请众位姐妹来玩,自然要玩得尽兴。”卫辛说着又拍了拍手,随后画舫外燃起一束烟花。
烟花在空中绽放,转瞬即逝。
洛子湖畔,六艘画舫上装饰着绫罗绸缎,载着歌舞乐伎,同时驶向洛子湖中央。
丝竹之音悠扬悦耳,那六艘画舫上的乐伎无一不是在京师大有名气的台柱子。
这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京师亲王的奢靡,在这一刻被卫辛诠释的淋漓尽致。
“我只当你是请我们醉里看春景,没想到你请我们看的是这般美景。”卫阙笑着叹了一句。
人么,视觉动物。
这般美景又有几人可以拒绝?
卫玟在旁边吃着瓜子,酸了一句:“好风流啊二皇姐,你这是把京师倌馆里的头牌都找来了吧?”
母皇也真是够宠卫辛的,整个京师都在缩减开支,就她一个卫辛还能有钱讲这排场。
若是母皇这般宠大皇姐也就罢了,大皇姐是嫡长皇女,倒也服众。
可同样是庶出皇女,卫辛她凭什么?
压她们这些皇妹一头也就算了,居然还爬到了嫡出的大皇姐头上耍威风!
卫辛笑着晃了晃酒杯,不急不慢的回着:“皇姐一年上头也就风流这一次,比不得九皇妹,烟柳处为家。”
卫玟顿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哑巴了。
“你们两人啊。”
卫阙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朝卫辛问着:“话说起来,你今日怎的突然想到邀请大家来玩了?”
不怪她这么问,而是卫辛就不像是个有这闲情的人。
年关时,卫辛频繁登门拜访,到众姐妹家中喝茶赏雪。可除了她之外又有谁知道,卫辛就是为了让她避开一场暗害而已。
卫辛办事,众人看去毫无章法,只觉她是一时兴起。
唯有那极少数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这不是瞧着大家各忙各的,许久都没聚了,忍不住想热闹热闹么。”卫辛开口答着。
“也是,许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卫阙心中已经认定卫辛是来办事的,此刻卫辛不说,她只能谨慎对待了。
也不知卫辛此行的目标又是谁。
卫阙正想着,云朗也从外面走了回来。
“启禀主子,岸边有世家公子要租画舫。”云朗站在卫辛身边开口禀报。
卫辛随口应着:“让管事的转告各家公子,今日这洛子湖本王包场了,请他们下次再来吧。”
云朗面色有些为难,靠近卫辛,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卫辛的嘴角都拉平了几度。
云朗不说她都要忘了,卫霖还为她内定了两个预备侍夫。
卫玟向来是逮着机会就要朝卫辛输出一顿:“怎么了这是,二皇姐莫不是也在外惹了什么风流债?”
卫辛本就不那么明媚的心情,听到卫玟这话时就更阴沉了。
但她嘴角的弧度却又扬了上去,笑道:“什么风流债不风流债的,我要有九皇妹那本事,母皇也不必担忧我后院无人了。”
说完这话,她转向辛肆,吩咐着:“去请各家公子离开,女子聚会,又是酒水又是乐伎的,男子混进来岂不遭人非议?”
辛肆面色肃然,恭敬应着:“是!”
见卫辛还是让人去把那些世家公子遣散了,卫玟也没由头再说她什么。
卫辛走过去拍了拍卫玟的肩膀,说着:“九皇妹自己瞧瞧,湖中间那些头牌,你瞧上谁带回去伺候着也就是了,当是皇姐送你的礼物。别成天风不风流的挂在嘴边,风流不是下流。”
“你——!”
卫玟那张脸都涨红了。
“好了,老二老九,你们小时候在宫里也不闹啊,怎么长大出宫之后还掐起来了?”卫阙抬手扶额。
“大皇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不是在和九皇妹掐,我是在和九皇妹讲道理。”
卫辛提起旁边的酒壶,给她和卫阙满上,随后看向卫玟。
“能喝吗?”
顺口一问的话,要多羞辱有多羞辱。
卫玟磨了磨后槽牙,一把夺过卫辛手里的酒壶,给她自己满上,仰头就灌了一杯陈酿老酒。
“咳咳!!”
陈酿老酒的度数可不惯着谁。
卫辛笑着摇了摇头,在卫阙酒杯上碰了一下,悠悠道:“九皇妹就有劳大皇姐看顾一二了,我去瞧瞧六皇妹八皇妹她们。”
卫阙点点头,“好,你去吧。”
卫辛饮尽杯中酒,搁下酒杯,朝着卫敏卫泓她们那边走去。
——
画舫二楼,卫子玉和金雾衣坐在窗边,远远看着湖中央的美景。
“你说卫辛究竟想干什么,搞这么大排场,近两年太得宠了所以得意过头了吗?”卫子玉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金雾衣看着窗外的景致,叹了句:“还记得去年游洛子湖时,我们险些被刺客一窝端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洛子湖畔的春景。”
也不知卫辛这次摆的什么宴,只盼着不是场鸿门宴吧。
不过是也没多大关系,她已经在暗处备好了人手,活着脱身应该不是问题,说不定还能借机来一场死遁。
这卫国待了太久,终究不是故土。
算算时间,她也该准备走了。
“你怎么每次聊到卫辛就和我岔开话题,难不成你也怕她了,还是你们有什么私交?”卫子玉今天问话时的语气格外冲。
因为去年开春时,也是在洛子湖,也是在这样差不多的一艘画舫上,卫辛和金雾衣下棋喝茶,相谈甚欢。
和萧惊燕分道扬镳之后,金雾衣是唯一一个站在卫子玉身边帮她参谋的人了。要是金雾衣也和她离了心,她就要一个人和京师里的一众高门贵女亲王皇女周旋。
可想而知,卫子玉心中积蓄了多少烦躁。
“我和夷王能有什么私交,倒是你,子玉,你近来说话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金雾衣抬手揉了揉眉心。
卫子玉听着金雾衣这话,顿时怒气更盛,反问着:“我又哪里莫名其妙了?若没有私交,你一个藩国皇女,卫辛为何待你那般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