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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气,五年时间,我们可以解决一切。”卫辛顺了顺他的头发,在他头顶亲了一口。
辛肆点点头,叹了句:“阿娘帮到我们太多了。”
阿娘为他们争取了五年的时间,这五年卫辛的后院都可以保持干净,真好。
想起司厥这个娘,辛肆突然扑腾起来,在卫辛腿上坐直身子,开口问着:“听说卫国边境的郡县出兵占地,还接纳了乌兰部落的余孽?”
卫辛点了点头,解释着:“戎狄部落扎根北方草原,乌兰部落的大片领地她们也不需要,只占据了其中一小部分。卫国盯着这块肥肉很久了,此时不收更待何时?”
没能收服北方部族,那总要有点东西做补偿,卫霖心里才能畅快些,有耐心等到五年后的联姻。
想起这事,卫辛还笑了笑,揉揉辛肆的后脑勺,继续说着:“戎狄部落还来函说,那些领土就当是她们提前赠给卫国的王子嫁妆。小鱼儿,阿娘阿姐在给你立威呢。”
辛肆抿了抿唇,又靠在卫辛怀里,咕哝一句:“可我都还没有见过阿娘和长姐,还有阿爹。”
他还什么都没有为她们做过,她们就对他这么好。
“没关系,会见到的。”卫辛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用额头在他额头上轻轻撞了一下,安抚着:“你先把部落文学会,妻主保证,一定会带你去戎狄部落跑马的,好吗?”
在司不离离开之后的这半年里,卫辛已经成为了辛肆的部落文老师。
好吧,其实是弎零贰在用系统数据教卫辛,卫辛同时转述给辛肆。在教导辛肆的途中,卫辛这个初学者也渐渐能熟练使用部落文进行交流。
准确来说,不是卫辛在教辛肆,而是弎零贰在同时教导她们两人。
“我已经会写了,就是有些词句还不会读。”辛肆抱紧卫辛的脖子。
他从小就流落中原,在中原待了近二十年,说惯了中原话,部落话对他来说就显得有些拗口。
想到部落,辛肆认真的朝卫辛伸出小拇指。
“你答应要带我去部落跑马的。”
他那明澈的小眼神盯着卫辛,任谁都能读出其中的期待来。
拉勾!
卫辛弯了嘴角,伸出小拇指勾起他的手指。
拉勾上调,盖章。
辛肆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们大拇指的指腹按在一起。
和恶獠盖章。
“让我瞧瞧,我最喜欢的小河豚还生气吗?”卫辛低下头,在他软绵绵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确认着:“嗯,不气了。”
生气的小河豚是气鼓鼓的。
消气的小河豚是软绵绵的。
“你胡说,我还在生气。”辛肆收起脸上的笑意,绷得十分严肃。
“那我得再亲一口看看。”为了吃上一口鱼,卫辛的脸是可以随时抛到九霄云外的。
辛肆被她亲得痒了,脸上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
见鱼儿开心了,卫辛的心情也明朗了几个度,贴贴他的脸,轻声保证着:“放心,妻主的后院是用来养鱼儿的,只能有一条可爱的小鱼儿。”
辛肆红着耳朵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说着:“不可爱。”
卫辛:“什么?”
辛肆:“不可爱,很凶残。”
她说过她喜欢养生性凶残的鱼儿。
卫辛直接笑出了声,揉揉他的后脑勺,说着:“不管可不可爱凶不凶残,是我的小鱼儿就行。”
辛肆红着耳朵,视线飘忽,有一点不好意思。
半晌后,他开口转移话题:“宵衣上次受伤是因为联系辛叁那边被发现,辛叁怕暴露才和宵衣打斗,你说金雾衣能信她吗?”
她让辛叁待在金雾衣身边做事,真的能行吗?
而且就辛叁那个墙头草的尿性,先背叛了卫辛然后又背叛了戚瑞风,现在还在金雾衣和卫辛之间摇摆不定。
就这样的真的能办事吗?
提起宵衣受伤这事,卫辛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辛叁为了保住她自己不暴露,当时可是联合金雾衣的暗卫,对宵衣下了死手。宵衣身上的伤有不少擦着要害而过,要不是有载阳和行夜接应,恐怕回不来。”
这种下死手保自己的演技,别说骗得过金雾衣,就连她也是骗得过的,她都差点以为辛叁是要帮着金雾衣反捅她一刀。
而且因为这次动手,她和金雾衣之间算是撕破脸了。
啧。
看来以后不能一起和谐友好的下棋了。
“原本也没打算收回辛叁,准备直接处理了她的。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玩法,留她这个人用用而已。”卫辛摸着怀里的鱼。
既然金雾衣把那种手段用到了她的鱼儿身上,那也别怪她原样奉还。
“什么好玩法?”辛肆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卫辛睨他一眼,慢悠悠的问着:“阿姐不是来信说,让你不要和我一起玩,免得被我带坏吗?”
辛肆把司不离的叮嘱抛到犄角旮旯,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正经的提醒着:“我是黑鱼。”
他现在已经是一条黑鱼了,他可以和卫辛一起玩。
卫辛单手搂着他,笑盈盈的朝他勾了勾手。
辛肆贴耳过去听她讲。
不知道卫辛讲了些什么,辛肆的眼睛越睁越圆,脸上带着明晃晃的震惊。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
仲夏的雨落起来,完全不知休止。
京师所在的容州地界还算好,因为地势偏高,暂时还没出现雨水淹了庄稼的情况。
但下面州郡就不一定了,尤其是中部地势低洼的八州。
雨水打湿路面,阻碍马匹奔驰。虽然现在还没有那八州的消息呈上京师,但京师这边也已经做足了拨银赈灾的准备。
灾荒谁都不想看到,但真到灾荒来的那一天,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这段时间里,京师的不少男眷冒雨前去各座寺庙上香祈福。尤其是有诰命在身的官家夫郎,往护国寺跑得格外勤。
他们为国祈福的心诚不诚另说,至少明面上让卫霖看了觉得顺眼。
五月廿二,雨声淅沥。
这个天气山路难行,虽没有到山洪爆发那么危险的程度,但雨水打湿了路面,马车无法上山,要想进寺祈福就得自己撑着伞走上山。
正下雨的时候,撑伞走路麻烦,这时候都是少有官家夫郎上山走形式的。
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
大批的官家夫郎携儿女结伴出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山上去。
暗中观察的行夜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载阳,低声问着:“什么时辰了,他们这个脚速上山能赶上吗?”
载阳看了看天,估算着:“还有三刻钟多点,能赶上的。”
行夜整理一下袖子里的飞镖,然后看了眼一只手整理飞镖的载阳,问着:“我给你弄吧?”
载阳一愣,随即道:“不用,我自己来。”
她不想因为没了左臂就成了个废人。
行夜很无奈的深呼吸,然后说着:“随你就是,反正有需要叫我就行。在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左手,好吗?”
就像辛肆说的,一起执行任务,任务失败都是失职。
为了保证自己和同伴不受罚,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要死倔。
载阳沉默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