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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省位于华国东南部,挨着大海,气候常年多云阴天,晴天的时间较少,环境很是潮湿温热。
一栋偏僻的老楼里新住进一位年轻男人,据说是来海省打拼的外地人。
“房东,这里怎么通电?”男人操着一口外乡话,询问身材有些胖的女房东。
女房东抱着一只橘猫,叼着烟伸出一只手,意思很明显,让他们二次交费。
男人推了下厚厚的眼镜,不满地大声回:“诶,不是刚交过房租?怎么又收费咧?”
女房租翻了个白眼,“你昨天吃饭,今年怎么又吃?”
“诶,你这人不讲理诶,偶们签得合同里面有包电包水诶……”
女房东冷笑了一声,“看清楚,包电包水可不是包费用?”
“诶,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偶们辛苦赚的钱,可不是给你这种黑心房东的……”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让女房东瞬间怒了,“爱住不住,我求你住了?穷鬼,赶紧给我滚——”
“诶,你这人……”
两人在狭窄的楼道里吵成一团,惹来不少看热闹的街坊四邻。
其中就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女孩梳着蘑菇头,戴着圆圆的眼镜,看起来有些呆板。
男人则是头发乱如鸟窝,脸上戴了一副比牛奶瓶底还要厚的眼镜,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体恤衫,此时后背已经被汗打透。
今天是阴天,气温又高,简直就是桑拿天,而这破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因为楼下邻居不让装,说是空调漏水要弄湿他家衣服。
“哥,去吃冰么?”女孩问。
男人微点了下头。
两人退出人群,准备下楼买冰沙吃,结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吼:“老娘跟你拼了——”
女孩快速拉了男人一把,两人迅速贴墙站好,就见一道瘦高的身影从楼梯上被推了下来。
女房东插着腰,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扔在了男人身上,“看不上老娘的窝,就特么给老娘滚——”
接着这男人的行李箱也被扔了下来。
女孩和男人颇为同情地看了眼撞墙撞得七荤八素的男人,迅速向下走去,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女房东突然喊道:“你们俩上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给?”
男人身子一顿,推了下眼镜,快速回:“开了工资就给。”然后搂着女孩极快地往楼下跑。
等出了这栋老楼,并走出小区后,两人脸上的神色才恢复常态。
“为什么不租个好一点的公寓?”沈沐曦突然抬头问。
穆白搂着她的肩膀,笑了笑,“既然要卧底,所有细节都不能忽视。我们现在是刚从小城市来到大城市打拼的人。”
“这也是乙哥写的人设剧本么?”
“穆丙写的,所以要委屈我女朋友跟我吃苦一阵子了……”
沈沐曦脸颊泛红给了他一肘子。
但穆白没松手,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低笑道:“乖,叫老公。”
沈沐曦脸颊更红了,挣脱他的胳膊,往街道拐角处的甜品店跑去。
一推门,一股清凉的冷气吹来,赶走了身上的燥热。
“小西,又带男友吃冰来了?”店长媛姐笑呵呵地问。
沈沐曦腼腆地点了点头。
“还是冰激凌双球吗?”
“嗯……”
穆白推了下眼镜,调整好表情,推门而入。
“媛姐……”
林媛对他笑了笑,将手里挖好的冰激凌盒递给他。
穆白付了钱,拿着冰激凌向沈沐曦走去。
为了吹会空调,两人已是这家店的常客。
这里距离海盛制药总部大厦比较远,穆白和沈沐曦每天需要坐一个小时的地铁去那边上班。
两人上个月投递简历,成功进入海盛制药旗下的一家分公司当员工。
穆白进入技术部,沈沐曦则去了行政部,工资都不算高。
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些,两人便以情侣的关系,租住在那栋偏僻的老楼里。
今天正值周末休息,两人已经缩在房子里看了半天监控,正好听到外面有人吵闹,便出门透透气。
两人吃着冰,就见那个被赶出来的年轻男人拖着行李,满脸沮丧地走进这里。
“狗眼看人低,我可是大公司的研究员助理好不啦?什么人咧?”
年轻男人买了一盒冰淇淋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边吃边委屈,感觉眼眶都有些泛红。
他年纪不算大,像是刚进入社会的毕业生,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穆白听着他的话,眼底快速闪过一道亮光,出声问:“兄弟,你是哪里人?”
年轻男人抹了下眼睛,警惕地看了眼他们,“你管我咧?你又是哪里人?”
“别紧张,我们也住在你刚才租的那栋楼。那位房东脾气不太好……”
年轻男人一听,像是找到了知音,话匣子打开了。
“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一个母夜叉。我们镇的刘寡妇都比她脾气好……”
穆白耐心地听着他抱怨,时不时地点头附应两句,年轻男人渐渐放下戒心。
“她那个人就是狗眼看人低,我可是被海盛制药总部录取啦,等我赚了钱,我一定要拿钱砸死她……”
“你也是海盛的?我们也在海盛工作。”
“真的呀?那我们还是挺有缘份哒。”
“我在技术部,我媳妇在行政部,你呢?”
“我在实验室啊……”年轻男人眼睛泛亮地伸出手与穆白握了握手。
穆白眼底快速闪过一道亮光,“那你不应该走,这里的房租算是最便宜的了。”
年轻男人有些囊中羞涩,声音低了些,“我的预算不够哒,除了交房租,只剩下两百块,实在不能再给咧。”
穆白状似思考了一下,“看在咱们是同事的份上,我可以先替你垫上,但你下个月要还我。”
三人又重新回到老楼,穆白和沈沐曦敲了敲最里面的房屋。
里面传来各种狗叫声,门被打开,就见女房东穿着睡裙,满脸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穆白摸了摸鼻子,一把将年轻男人拉过来。
年轻男人脸上带着讪笑,“房东,你那房子还租吗?”
女房东一翻白眼直接要关门,被年轻男人挡住了,好话说尽,又涨了五百块的月租才重新租下这里。
年轻男人为了感谢穆白,请他和沈沐曦到自己的屋里吃饭。
他行李箱里带了不少从家乡拿来的特产,正好可以凑一桌下酒菜。
沈沐曦又从家里拿来一些吃的,三人算是简单地喝了起来。
年轻男人叫李卫东,在海盛制药药物研究实验室当研究员助理。
他是今年刚研究生毕业,原本海盛制药对研究员的福利待遇都不错,就算是研究员助理也会提供住宿,但是这人点背,坐火车时遇到了前方塌方。
报到时间硬生生晚了一天半,结果安排住宿的人说屋子住满了,让他等下个月。
但他因为提前知道有住宿,出家门没带那么多钱,他又不好意思打电话跟父母张嘴再要钱,便拖着行李四处找房子租住,然后就找到了这里。
“明哥,你是我的恩人咧,等我开支后第一时间给你打钱,我说话算数哒……”
李卫东醉醺醺地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砰”的一声醉倒在桌上。
沈沐曦抬手探了下他的脉搏,点了点头。
穆白迅速将他放到旁边的手机与自己的手表连接,植入了监控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