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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恒奕把小吏叫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卷宗房还有许多讲究。
东西南北四间屋子,看管的小吏在北;南屋存放着等级最低、最不打紧的姑且称之为卷宗的卷宗;而西侧则是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等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查阅的重点卷宗;东面的最为贵重隐秘,存放的卷宗一般与皇家有关或者是由皇帝亲理的,只有当今天子亲颁的诏令在手才进得去。
难怪他进去半天只查到些诸如张家狗咬了人,李家猫遭了窃这类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也只能长叹一声打道回府再徐徐图之。
一回去,洗尘便远远迎了上来:“主子,您可算回来了,饲梦馆那边都来催好几回了……”
……
梦璃今日采办了许多东西,回来时天已擦黑。
“泫珂,晚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主子您怎么不派人来说一声呢,一个人拿着么多东西累坏了怎么办?”
泫珂赶紧接过梦璃手里的大包小包,洋装生气:“以后这些小事交给我们就行了,切不可再操劳……”
“好了好了,知道啦,他呢?”
“在您房里呢,还有晌午送来的字画。”泫珂说完又拉住归心似箭的梦璃:“主子,今日府衙的大夫人来找云戟,但他不在。”
“找云戟?”
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突然被扯在了一起,着实奇怪。
“嗯。看样子没有恶意,反倒送了许多东西来,吃的穿的用的都有。”
“她不会把云戟错认成什么亲戚了吧?”梦璃笑道,并未多想,她的心早已飞到别处去了。
萧如白正背对着门口看桌上堆的字画,他的背影挺拔俊朗,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高,静静而立,清华丰姿。
“慕之~”
这声轻呼软绵绵轻飘飘的,像羽毛挠动了心尖儿,听得人全身一阵酥麻。
萧如白转身,张开双臂接住了一头扎进来的可人儿,“慕之~”
梦璃使劲往怀里拱,女子特有的娇柔软糯十分契合地贴在胸膛上,萧如白不禁溢出一声轻喘,眸光深邃起来。
“慕之,我看思梦小筑太过素雅了,所以今天买了好多字画,等得空了就挂上。”
萧如白:“……”
“我买了梅兰竹菊图,还有《清雅赋》《出流》,我觉得你应该喜欢。”
萧如白:“……”
“慕之?”
萧如白的呼吸有些急促,游蛇一样拱上的她的颈窝,声音迷离又磁性:“都依你,如果这些不够,我再给你画。”
梦璃一听来了精神,使劲推他:“你还会画画?慕之……好痒……”
“楼下的桂花图就是我画的,喜欢吗?”萧如白拢了拢她散在肩头的发丝,低头吻了上去,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出现了一颗吻痕。
“啊……喜欢……”
“既然梦儿喜欢的话……”萧如白又种了一颗吻痕。
梦璃急忙推他:“我说的是喜欢你的画,我喜欢那幅桂花图……”
“主子——可以下来开席了!”
泫珂在楼下大声喊着,梦璃做贼似的从萧如白臂弯里逃脱,对着镜子噘起了嘴:“你这样……我怎么下楼?”
“我可以抱你。”
“慕之!”
梦璃佯装气恼,勾起小手指从一方鎏金小盒子里挖出一点香脂抹在吻痕上,又反复扑了几回粉,左看右看才算勉强满意了。
“走吧。”
“嗯……啊!慕之,快放我下来!”
萧如白全当没听见,任凭梦里在怀里拼命捶打,“不是说好了抱你嘛。”
“快放我下来!我要生气了!”
“遵命。”
萧如白在楼梯口轻轻将人放下,趁其不备又偷啄一口香腮。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生个娃娃都不至于这么久吧!”宫恒奕扯着嗓子吆喝,“就等你们了!”
梦璃香腮惹火,埋怨地剜了眼萧如白,自顾自下了楼。
她将手背在身后,神秘又夸张道:“感谢宫大人百忙之中莅临蔽舍,小女子特意准备了礼物,还请宫大人笑纳。
宫恒奕似笑非笑,嘴角抽抽,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着接了卷轴,缓缓打开。
一只蜻蜓……
一只狸奴……
这画!
这画!!
有点刺激。
吓得他赶紧收了背到身后,心虚地朝后扫了一眼。
“我看你提了几句,就买来送你了,喜欢吗?”梦璃笑靥深深。
“什么玩意儿!”陆子令好奇探过头,宫恒奕吓得一激灵:“没没没什么。”
“我送了他一副画!”梦璃得意洋洋。
陆子令更好奇了:“什么画?”
“就就就普通的……”
“狸奴蜻蜓图!他说喜欢,我就买了!宫恒奕,你喜不喜欢?”
好家伙。
空气似乎凝滞了,宫恒奕感觉有两道目光刀子似的刮在身上。
“宫、恒、奕!!”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我可以解释……”
宫恒奕虽然嘴里说着要解释,可大庭广众之下,这事儿又没法儿解释,急得他汗流浃背。
“恒儿,你怎么了?”宫铭悠派发完点心,朝这边望了一眼。
“我……我跟陆公子有点误会。”
“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就好了,来,长姐给你们做个见证。”
宫恒奕有口难言,哑巴吃黄连,眼睁睁看着陆子令拿起了鞭子,嘴里不停喊着:“你听我解释。”可又说不出个一二。
二人追打到院子里,众人跟着去看热闹,虽然不知缘由,但却热火朝天。
宫恒奕被打得抱头鼠窜,气度全无,长姐在一般干着急:“恒儿,有什么误会你快解释啊!大家都可以给你做见证!”
“我……我……”
“闭嘴!”陆子令一记鞭子打过来,众人倒吸一口气,幸好宫恒奕躲得快。他跳上连廊,一个腾空上了屋顶。临州时候,他跟着武习师傅别的没怎么学,上房揭瓦倒是学了几招。
陆子令紧追不舍,瓦片阵阵脆响,二人在屋顶缠斗起来。
“喂!你们还吃不吃饭了!等你们开席呢!”泫珂赶到院中抱怨。
“不吃了!”
“不吃了!”
宫恒奕跳下屋顶,陆子令紧随其后。
梦璃摇摇头,招呼着大伙儿:“来来来,咱们开席,不管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