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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易得,皮、血难存。
荒兽体内蕴含着大量的天地元气,无论是哪个部位,都有利用的价值。然而,就算是最低级的荒兽,都有人级武者的实力,极难捕杀,往往都是将其打到遍体鳞伤,精疲力竭之时,才能得手。也就因此,荒兽皮毛的价格,远在其内脏和骨肉之上。而获得荒兽精血的难度,更甚于保留其皮毛不被打烂。
兽血中的元气容易消散,只有入品的丹师才能够及时将其处理保存。
宋家千年传承,自是不乏培养丹师的手段。不过二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之中,原先的丹师死伤殆尽。这些年来虽然大力培养,整个家族中目前也仅有八位入品的丹师而已。
与习武一样,成为丹师也要看天赋和资质。
同样的师傅教出来,用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器具,就是有些人能化腐朽为神奇,而有些人则只是浪费金钱,糟蹋机缘。
宋雪在丹道上的天赋极为不俗,虽然只有二十岁,却已是六品的丹师了。在这个岁数这等成就,即使是放眼整个大虞王朝,怕也称得上是首屈一指。那些冲州撞府,无论行至何方,都被当地世家豪强奉为座上客的二、三品大丹师,在她这个年纪,或许还仅仅跟在师傅门下,做些提炼、整理等杂物的入门学徒呢。
灾劫过后,兴盛相随。
宋家从几乎被灭族的阴影之中走出,只是二十年间,便涌现出了一大批天资卓越的后辈,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再现印州第一家族的盛况。
宋雪在秋猎之中,第一时间亲手采集下来的荒兽精血,比起市面上千金难求的同类物品,品质和效用更是高出一倍不止。就这小小一瓶精血,即使是给已经踏入地级的宋惊海使用,也能减少他一年的苦修积累,遑论还只是人级的宋雪。
成为丹师未必需要多强的武功,但有着一身好功夫,对于丹师的成长,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举个例子,一个一直靠着他人供应材料的丹师,与另一个亲自获取、处理材料的丹师,短时间内可能是前者因为材料充足而进步显著,但后者经历更多,遇到的问题更多,在后期显然更容易晋级。
宋江拿着瓷瓶,只觉得烫手,连忙将之塞回宋雪的手中,口中说道:“雪姐,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用吧。对家族来说,多我一个武者不算多,但如果你在丹道上更进一步,成为上三品大丹师的话,显然更有帮助。”
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宋云哼了一声,开口道:“就是,就是。这精血给他用了也是……”话没说完,宋雪横了她一眼,把她剩下的那些不好听的话堵了回去。宋云晚间此来本就是不情不愿的,刚才宋雪致歉的时候,宋霜也弯了腰,但她若非是宋雪在背后伸手压了一下,怕是连头都不会低。
见宋江坚决不肯收下精血,宋雪也不好勉强,于是收回瓷瓶,免得两人在推来推去中摔了,接着说道:“这样吧。明天让小凝到我这里来一趟。我给你开个药膳的方子,也许能让你练武的效果更好。”
宋江笑道:“这样就很好了。多谢雪姐。”
宋雪道:“谈什么谢,只要你心中不要介怀就行。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姓一个宋字。阿云,这句话也是对你说的。”
宋云嘟着嘴嗔道:“大姐,你又教训我!”
宋雪不理她,对宋江施礼告别道:“我们先回去了。”
次日,小凝到宋雪院中去了一次,接着到家族的药库中取了不少药材回来。宋江吃过药膳再打拳,不知是药膳真的效果显著还是心里的错觉,挥拳曳腿之后,体内产生的气流比原先多了不少。
过了三日,药膳的药力散发开来,宋江惊喜地发现,体内的气流居然有了逐渐汇聚之势,于是再也不嫌药膳味怪难食,还特意上门向宋雪道谢。
只是,宋雪的表情有些奇怪,既不是“我配的药膳效果还能有差”的得意,也不是“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淡然,相反,似乎带着点疑惑的表情,道了声“我知道了”,便径自回她的药室去了。
几天后,小凝又被她叫过去一趟,回来后,药膳越发地难吃,简直不能入口,而药效却又提升了三分。
冬去春来,一转眼正月也到了尽头。
四个月里,宋江满嘴都是药膳的怪味,不管吃什么好东西都尝不出味道。不过他却甘之如饴,只因为在药膳的帮助下,在这短短一百四十日间,他终于将全身的经脉修炼到了内气充盈的地步。
虽然前两次聚气汇流都失败了,没能完成内气流转,贯通全身的关键一步,但是宋江已经明确感觉到,他已经踏在了人级的门槛上。
人级和不入流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将体内的内气汇聚成气流。不能汇聚之时,一拳打出,只有手上的极少量的内气能够发挥出来,产生杀伤力,但是内气一旦汇聚,不但挥拳中能够连续引导出大量的内气,而且汇聚成流的内气还能附带上内气的属性,得到额外的效果。
金系内气杀伤力惊人,攻入荒兽体内会产生严重的破坏。
木系内气能让自身的伤势加快恢复,也能让身法更为灵活,而某些偏门的功法还带有中毒的效果。
火系内气同金系内气一样,偏重与杀伤,虽然威力略逊,却能对伤口产生持续的破坏。
土系内气则是偏重于防御。
水系内气兼具土系的防御效果和木系的恢复效果,效果略差,但在杀伤力上又稍稍胜出,是相当均衡的属性。而宋家传承的一些水系功法,则将水的多变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既有偏重杀伤力的,也有偏重防御的,有些更能化水为冰,变化万千。
除了内气属性效果之外,拥有内气的人便可以以此驱动武技,发挥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武者,武者,能够使用武技的人才是武者!
下一次一定要成功!
下一次一定能成功!
下一次一定会成功!
十七年来,宋江从未如此自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