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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过来。”
沐宁朝沐言玺招了招手,又对其他人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陪小满进廷尉监接受审问,先失陪了。”
在场之人都不笨,谁都看得出沐宁是在替君墨铭解围。
一时间,所有人都默契划一的去看君墨衍的反应。
明面上,沐宁也勉强算是君墨衍的女人,还是他孩子的亲娘,却在这个节骨眼当众帮其他男人开脱,而这个男人还跟君墨衍不对付。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能忍啊。
君墨衍能忍?
君墨奕看热闹不嫌事大,笑侃了一句,“三弟真是好福气啊。”
君墨铭没想到自己一个眼神,沐宁就真的出声帮他解围,一时间也是受宠若惊,甚至有一种仿佛自己给君墨衍戴了绿帽的隐秘快感。
沐言玺年纪虽小,但情商却极高,他立刻拉住君墨衍的手央求道:“爹,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块进去?”
君墨衍轻哼,“还不走?”
“我推你。”
沐言玺笑眯眯的推着君墨衍的轮椅走在前面。
江慕白摇着扇子晃悠悠的跟在父子俩后头,目光在沐宁和君墨铭之间打了个转,面带揶揄。
君墨铭冲沐宁露出一个自认倜傥帅气的微笑,“沐宁,刚才真是多亏你了,大哥身体不好,本王是实在不愿与他撕破脸面。”
要说君墨铭脸皮也是够厚,刚刚都那么下不来台了,转头还能这般自欺欺人的替自己找借口。
沐宁也不拆穿,“民女自回京以来,得了殿下不少关照,今日算是投桃报李,殿下无须挂怀。眼下小满官司缠身,民女就先失陪了,日后有空再与殿下叙旧。”
君墨铭立刻道:“你放心,本王今日就是为你们母子四个撑腰的。”
“在大哥这个亲爹在,恐怕还轮不到三弟来撑腰吧?”君墨奕笑呵呵的讥讽道。
君墨铭没给君墨奕好脸看,“轮不轮得也不劳二哥操心,今日之耻我先记下了,日后必定百倍奉还。”
沐宁无意掺和兄弟二人的龃龉,直接走了。
君墨奕扫了眼她的背影,皮笑肉不笑的,“三弟倒是教我有些刮目相看呢,沐宁性子冷清,连大哥都爱搭不理的,倒是对三弟你颇为在意。”
以君墨铭的身份而言,并不需要靠征服女人来获得成就感。
可若那个女人是君墨衍的,那就大不一样了。
此刻由君墨奕说出来,君墨铭心里的得意更是超级加倍。
“没办法,三弟我天生玉树临风,深受女子爱慕,二哥羡慕不来的。”
君墨奕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嘲讽君墨铭是个蠢货。
也不想想君墨衍什么脾气,胆敢染指君墨衍的东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等着看好戏了。
廷尉监公堂上,吴宗先看到君墨衍、君墨奕和君墨铭前后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见过秦郡王,齐王,瑞王。”
从吴宗先称呼顺序便可看出,君墨衍在东凤大臣心目中的地位。
君墨衍看着吴宗先,“你查你的案,本王不干涉,不过,要是谁敢冤枉本王的人,本王必定不会放过他。”
“秦郡王放心,臣断案只看证据,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从不冤枉好人。”
吴宗先不愧铁面阎王的称号,面对君墨衍的警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除了性情始然,也是自身有这个实力和底气。
堂审开始。
刘礼杰作为证人,先将整件事情讲述了一遍:“昨日,我与时安约好在水云天看斗鸡,后来巧遇了沐言玺,时安说,这孩子老是纠缠于他,令他烦不盛烦,就跟我商量说想戏弄沐言玺一回……
也不知沐言玺用了什么法子,将我和时安给迷晕了,昨晚半夜我醒了一回,因为手脚都被捆着,嘴也被堵着,没办法呼救,索性便继续睡,一直睡到早上,家里的家丁找来,才发现时安已经没气了。”
说完,掬了一把泪,随即话锋一转指着沐言玺,“是他!不知道他对时安用了什么来历不明的药,才让时安命丧黄泉,吴大人,时安死得好冤啊,你可一定要为时安做主。”
吴宗先拿起惊堂木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沐言玺,对于刘礼杰的指认,你有何话说?”
在沐宁鼓励的目光下,沐言玺不慌不忙的开口说:“请问吴大人,沐时安的死因是什么?是被下毒,还是被利器刺伤失血过多,或者是勒毙?”
吴宗先皱眉沉吟不语。
位于他下首的廷尉丞立刻喝斥说:“沐言玺,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吴大人的审问就是,旁的你不需要知晓。”
“咳咳咳。”
君墨衍忽然掩唇咳嗽了几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君墨衍朝喝斥沐言玺的廷尉丞冷冷道:“审问就审问,你那么大声想干什么?”
廷尉丞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一张脸红白交错。
“秦郡王莫怪,嫌犯之中不泛有穷凶极恶之辈,对待这种人若是不加以疾言厉色,很难让其认罪伏法。当然,沐二公子一看就不是那等奸恶之徒,臣之后的审问音量会小一些的。”
说完,又对下属们吩咐,“音量都小一点,别惊扰了三位殿下。”
“是。”
吴宗先做了退让,君墨衍也乐得给对方几分薄面,小小的插曲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堂审继续。
沐言玺又问了一遍,沐时安的死因,这回吴宗先没再遮掩,直接将仵作叫到了堂上。
“……经卑职勘验,判定沐大公子是受外力压迫,导致肋骨刺穿肺脏,导致呼吸不畅窒息而亡。”
沐言玺立刻说:“既然沐时安不是被毒死的,那刘公子指证我对沐时安用了药,让沐时安命丧黄泉的话,就是纯属污告。吴大人,我记得本朝有一条刑律叫‘诬告反坐’,简而言之,诬告者应以被诬告人所受的处罚进行处罚,按律,刘公子理应以杀人罪论处,对是不对?”
刘礼杰半信半疑,“你少胡说八道,什么诬告反坐,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条罪?”
沐言玺目露怜悯的望着对方,“你连刑律有哪些都没弄清楚,就敢诬告我,真是无知者无畏呢。”
话落,沐言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诬告反坐的刑律条列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一遍。
就连吴宗先都有些诧异。
他掌管刑狱多年,也无法将每条刑律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他哪里知道,沐言玺之所以能熟练背诵,是因为之前挨罚抄写了好几遍。
刘礼杰这头却彻底慌了,他根本不知道有“诬告反坐”这一说。
人在危急之下,脑子也比平时转得快,“啊,我想起来了!时安是被你踢死的,我刚昏迷的时候,模模糊糊中看到你对他拳打脚踢,嘴里还念着什么蠢货,敢打小爷的坏主意,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