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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离集，西城。
作为唯一一边没有遭遇兽群正面冲击的外城墙，左家父子这几天也是处于紧张和摆烂的量子中间态。
左梁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既担心兽群转变进攻方向，从这边强攻归离集，又担心古澜秋后算账，调兵来剿魔物的同时把他也剿了。
最终，在左梁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初七的凌晨，该来的还是来了。
先是东城那边传来炮响，吓了一跳的左梁以为是兽群夜袭归离集了，连忙派人去打探情况。
结果，却是得知了古溧主动率领千岩军出城袭击漆黑兽群了，这令左梁先是感到恼怒不已，这人竟然不听命令主动出击了。
但是回过头来想想，现在的中都城内，担任归离原巡抚的古澜才是明面上最大的军政长官，古溧确实可以不鸟他。
而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传来的消息却是令他心惊胆战：
中都城内厂卫齐出，玄衣卫和岩缉厂的人马正在全城到处抓人。
要知道，眼下归离集还是戒严的状态，除了城里的军队，也就厂卫的人能够随意走动了。
而能调动他们的，除了七星，便是帝君...
若是让厂卫齐出，那更是只有一人能够调动。
左梁的心里更是惊颤，若是那位的意思，任何人都只有伏诛的份。
在听到不少世家族人和官员被抓后，左梁就知道这是古澜在开始清算了。
只是他有想过古澜会带着军队抓人，却没想到他能调来厂卫机构，更没想到他会在兽群兵临中都城下时动手。
想到这里，左梁已是睡意全无，让左亘集结了其部嫡系一万人马，在西城的军营里严阵以待，又派人传令北城和南城的刘勃和李黎带兵过来支援。
他知道，古澜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但是，古澜派了古溧所部出去袭击兽群，手里就只有五千人马，自己手里有一万嫡系部队，还有两个参将在一边看场子，自己有底气在，不慌不慌......
很快，西城军营外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响，左梁顿时闻之色变，连忙大喝：
“所有人各就各位，不可放他们进入军营。”
他依旧是归离军大将，命令执行得很快，一万人马很快就集结了起来，扛着刀剑弓弩，在军营的栅栏前严阵以待。
他自己则是在一众亲兵护卫下走出辕门，准备和来者正面会一会。
出了军营，看着一群披甲执锐的千岩骑兵，左梁眯着眼睛寻找着那个人影。
虽然风雪交加迷离了视线，但在一片黑压压的千岩军中，左梁还是很快找到了为首那位引人注目的青年。
无他，这位青年不仅长得丰神俊逸，一身将帅甲袍也颇为精良，大红披风随风飘舞，一眼就是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可以说是连人带衣服都比他帅上几倍。
而在古澜身后，这些南方来的千岩军将士，也是个个装备精良，气势森严。
对比他这边所谓的嫡系亲兵，个个衣袍陈旧，盔甲破烂，把军旗撤了拉出去在大众面前对比，说这是流贼和官军大伙都信。
双方还未有言语交流，只是一番对比之下，虽然人数上是古澜所部的两倍，左梁和身后的士兵们气势就是要弱上不少。
“古巡抚，几年未见，别来无恙？”
想着息事宁人的左梁主动上前几步，觍着脸隔空拱手，向马背上端坐的古澜打起了招呼。
眼前的青年离去时还只是一员营总，而在历经层岩一战后，归来时就成大将，爵位上更是超品的伯爵，左梁虽然心里对古澜嫉恨，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耐。
“左梁，本官令你五日内回归中都，为何拖沓多日才到来？”古澜一脸冷色，并没有接他的茬，反而责问起其前段时间在路上的拖拉。
听到古澜斥责，左梁皱了皱眉，还是大声为自己辩解道：“古巡抚击溃流贼之后，余众大部仍在归离原各地肆虐，末将不忍百姓受苦，一路出兵剿灭他们，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听到如此不要脸的借口，古澜差点没绷住。
在他回归离集之前，就已经安排天玄和百岩二人率部剿灭和收编流贼残部，你左梁有脸说这话么？
之前被流贼追得一路跑进中都的是你，丢弃各镇百姓的也是你，现在我把流贼大部剿灭了，你倒是开始心疼百姓，出来捡桃子了？
“呵，好一个‘不忍百姓受苦’，”古澜怒极而笑，一手举起马鞭怒斥道。
“本官北上归离原之时，沿途只见归离士卒杀良冒功，面对贼寇魔物胆小如鼠，欺压百姓却如狼似虎，这就是你口中的‘不忍百姓受苦’？”
说罢，不待左梁辩解，古澜继续出声质问道：
“你左梁担任这归离大将四年时间，索要贿赂，勾结官员，动用私刑，放纵部下，军纪涣散.....对朝廷的命令置若罔顾，消极剿匪...这就是你口中的‘不忍百姓受苦’？”
“左梁！你可知罪？”
一连串的质问，堵得左梁顿时哑口无言，古澜句句实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辩解，摆明了就是不留一丝情面。
这时候，站在左梁一旁的左亘听不下去了，这个和他老子半斤对八两的参将当场跳了出来，厉声大喝道：“父将大人镇守归离集四年，力保中都不失，纵是过往有咎，也是功大于过！”
听到左亘这很没有逼数的话，古澜暗道这两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使。
自己实力如何没有逼数嘛？
归离集这等雄城，就是放条狗来指挥三万人马，它也能保证中都城不被攻破，就这还好意思邀功了？
“哦，你是...左亘是吧，”古澜并未正面回答他，而是拿起了前段时间的事情问责，“前段时间，古溧和你率兵驰援，共同剿灭李贼残部，为何始终不见你部踪影？”
“半路拖沓，延误军机，你可知这是何罪？”古澜沉着脸，又对左亘发难道。
“我，我，我当时是....”
左亘却是说不出话了，当时他为了保存实力，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在半路上又收到了左梁要他带兵汇合的命令，便直接率部离去了，但这话他也不能拿出来说啊...